所以,牛皮紙可能隻是起到一個引導的作用。通過對比手中三張牛皮紙的細紋。我推測,八張東西拼湊起來,也不應該是一張地圖,因爲不會有線條這樣稀疏的地圖。但是,指引作用,不一定要通過地圖表現出來。
牛皮紙湊齊之後,很可能是某種獨一無二的圖形,隻要在現實生活中找到對應的實物,很可能就找到真正的秘密了。這其實就是另一種地圖,但這也僅僅是我的推測而已。但是牛皮紙的指引作用,應該八九不離十。
問題就是。如果牛皮紙真的起到指引性作用的話,一叔擁有完整的牛皮紙,那他就應該完全了解牛皮紙的秘密。既然這樣,他直接将牛皮紙隐藏的秘密或者東西,占爲己有就行了,這樣還能更好地去威脅警方的人。
可是,他卻沒有這麽做,而是選擇尋找破碎的牛皮紙,讓其他人湊不齊完整的牛皮紙。從而阻止警方和他人。這樣顯然要麻煩很多,一叔是這麽大一個勢力的領頭人,我不相信他會這麽傻。這其中一定有更加重要的原因。
聽到我的問題,維忠馬上回答:"這是因爲道義和現實。"
維忠告訴我,一叔他們這樣輩分的人,非常看重情意和道義。他們都是出去跑江湖闖蕩的人,很多人都是白手起家,除了那些卑鄙無恥的,這樣的人,他們口頭的承諾。甚至要比書面的合同有效千萬倍。
一叔曾經發過誓,他永遠都不會靠近那樣東西。這是當初一叔給警方的說法,至于那個誓是對誰發的,一叔并沒有告訴警方。一叔承諾。隻要警方不輕舉妄動,自然會遵照自己從前的誓言,不去給社會帶去危險。
而一旦警方敢妄動,他随時都會打破自己的誓言。維忠告訴我,一個小小的誓言,是沒有辦法讓警方信服的。從很久很久之前,警方就開始嚴密監視一叔的動向,果然,這麽多年來,一叔并沒有什麽奇怪的舉動。
警方知道,一叔如果真的要去将牛皮紙上隐藏的秘密之物占爲己有,必然親自前往,因爲這麽重要的東西,一叔信不過任何人,哪怕是陪在自己身邊幾十年的手下。而一旦他親自前往,警方的人必然會跟着去。
到時候争奪起來,東西會落到誰的手上,很難說。國家是最強大的,如果警方找到秘密所藏之處,一叔那股勢力,就算拼盡全力也不可能抵擋得住。所以最好的辦法便是,一叔自己也不去找那東西,同時還阻止警方湊齊牛皮紙。
我有些明白了。關系如此重大的東西,事實上也就是一群人的心理博弈而已。一旦誰走錯了一步,那就真的是滿盤皆輸。我覺得有無形的重擔,壓在我的肩膀之上,讓我喘不過氣來,因爲我的手裏,整整有三張牛皮紙。
如果不是爲了讓警方配合我的調查,我絕對會立刻把牛皮紙全部交給警方。這麽重大的責任,屬于國家,而不屬于我,我擔不起這個責任。可是命運偏偏如此弄人,這三張重要的東西,已然是我脅迫他們調查的唯一底氣了。
"維忠先生,專案組,我會盡全力促成的。希望專案組成立之後,該說的,你就全部告訴我。否則,牛皮紙,我一輩子都不會交給警方。"我的語氣之中充滿了威脅。
維忠:"李可,專案組一旦成立,就不僅僅隻是調查紅衣女案和330案了,大陰謀必然被查清。大陰謀關系到國家機密,你如果參與調查,我們必然會把我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前提是,專案組成立了,你明白嗎?"
"我明白。不過,沈承也隻是勢力的一個代表而已,就算他同意了參與專案組,他們口中的一叔不同意,那恐怕警方還是不敢調查吧?"我問。
"沈承同意了,他們口中的一叔,就算同意一半了。你先搞定了沈承,剩下的一半,我再來想辦法吧。"維忠說道。
這一次,他和一叔的談判,就是爲了搞定除了沈承之外的另一半。我更加迷惑了起來,沈承的重要性,竟然大到了這種地步。但是,在很久之前,我記得沈承還是沒有這樣的地位的。當時,沈承甚至被懲罰,全身是傷,差點死在了自己的家裏。
可是現在,沈承的态度,竟然能代表了一半一叔的态度,這實在讓人捉摸不透。我還記得,當時七叔要殺梁寬的時候,理由是梁寬竟然把殺意帶到了沈承的身上。隻因爲這樣一個念頭,七叔就說勢力之内,包括四叔在内的所有人,都注定保不住梁寬了。
想不通之下,我也暫時不去想了。我的眉頭舒展開來:"我已經明裏暗裏勸過沈承數次了,沒有太大的效果。我想,或許我們應該轉變一下方式。"維忠問我是什麽意思,我做了一個讓他直接愣住,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的決定:我要約見一叔。
既然維忠沒有辦法談判成功,那接下來,維忠恐怕也沒有什麽其他辦法能成功了。既然這樣,倒不如換一個人去和一叔談判。維忠馬上拒絕,他說不要說我去了有沒有用,就算有用,他也不會讓我去,因爲那個勢力,太恐怖了。
如果勢力真的殺了我,警方不可能因爲我一個人,而和那股勢力鬧翻。
大局之前,所有人的性命都是渺小的。我的性命,在警方和高層的眼裏,顯然并沒有比牛皮紙上的秘密值錢。我苦笑一聲:"絕對不是貿然前去,沒有把握的話,我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我告訴維忠,我需要他的幫助。我要以警方的名義,再去和一叔進行談判。這樣,一叔就應該不會對我下手。雖然一叔掌握着牛皮紙的秘密,但是他應該不會光明正大地激怒警方,這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一旦把警方逼急了,他也沒有辦法預料警方會采取什麽樣的行動。這股勢力,這些年來一直如此低調,有可能也有這方面的原因。我擔心的不是一叔會對我怎麽樣,而是擔心一叔會不會同意見我。
維忠想了想,說他可以幫我挂上警方的名義,但是一叔會不會見我,他也不确定。而且,維忠說如果一叔決定見我,我也必須帶上很多人去,否則他放心不下。這是我做的最大膽的一個決定,我深吸了一口氣,讓維忠想辦法替我去辦。
終于,我和維忠之間長達數個小時的通話結束了。約見一叔,這是一件大事,維忠肯定還得和其他高層商量,之後還必須有一個嚴密的部署,想來沒有那麽快就會給我答複。我頭昏腦脹,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之間,我隐隐約約睜開雙眼,我迷迷糊糊地看到了桌上兩個擺放整齊的骨灰盒。我好像看到了父親和母親在笑着,隻是他們的笑臉卻一直慢慢遠去,最後消失不見。我又看到了擺放在桌上的小木偶。
隐約之間,我的腦海裏響起了一陣女孩的哭聲,聲音很細,聽着讓人心疼。
"你不要哭了,送給你。"宏坑司弟。
哭聲戛然而止,我猛地睜開了眼睛,父親刻的那個小木偶,是我親手送給沈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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