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忠告訴我。談判一直到兩天前才結束。他給我打電話的那天晚上,我正好在跟蹤沈承。我仔細地回憶了起來,進入祠堂内部之後,我的手機似乎就已經關機了。而後來,我追逐曼叔,躺在了溪水之中。
手機進水之後,一直都沒有開機,維忠沒能找到我。在此期間,江軍的手機也關機了,所以,直到剛剛我的手機重新開機。才再次聯系上我。維忠告訴我,他已經非常努力地想要聯系上我了,可是沒想到的是,我一接電話,就告訴他紅衣怪人也已經死了的消息。
"李可。我比誰都想要促成專案組的成立,這幾年來,也比誰都付出的多。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接下來的每一步,我們都必須要合作,這樣專案組才有可能成立,案子才有可能繼續調查下去。"慢慢地,維忠說話的語速放慢了。他的情緒又變得和從前一樣淡然。
維忠所說的話,不無道理。和他鬧翻,對我非但沒有任何好處,我在高層唯一的消息來源,也會就此喪失。這些年來,維忠的确僞裝得很辛苦。看的出來,他是真心想要把這場大陰謀查清楚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再繼續和他鬧僵下去。我問維忠,高層對成立專案組的态度,是不是發生了最新的變化。維忠告訴我,高層的态度并沒有發生改變,專案組有極大的可能成立,這是他們争取來的。
但是,專案組成立,依然決定于沈承。維忠語氣凝重道:"沈承這個人,想要說服他,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你已經和他見過面了吧,進展怎麽樣?"
維忠問了起來,我也沒有隐瞞。我把從到渝市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維忠。我和維忠是站在同一條船上的,他又是高層中,我唯一認識并且可以利用的,所以任何事情,我都不敢對他有所隐瞞。
而其實,就算我有些事情沒有對維忠說全,維忠也未必不知道。最高層的人,國家的人,想要知道一些事情,不是難事。果然,我被四叔追殺的事情,維忠顯然早就已經知道了,我被七叔軟禁的事情,維忠也早就知道了。
他不知道的是,我的母親和父親究竟是怎麽死的。當我把沈氏兄妹分别殺了我的母親和父親的事實告訴維忠之後,維忠愣住了。沉默持續了整整兩分鍾,我舉着電話,隻能聽到維忠的呼吸聲,卻聽不到他任何的說話聲。
"沒有搞錯嗎?"終于,維忠開口了。很顯然,維忠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我搖了搖頭:"不會有錯,都是我親眼所見。"我把當時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維忠聽了之後,也不得不死心。他問我考慮好要怎麽做了沒有,維忠的意思我明白,他之所以失落,并不是因爲我的母親和父親死了。
這兩個人,都和維忠沒有任何關系。最多,維忠聽到他們的死訊,也隻是同情一下我而已。維忠失落,是因爲讓父母死亡的人,是沈氏兄妹。沈承,是專案組成立的關鍵,維忠不會不知道,原本想要說服沈承參加專案組,已經是一件難事了。
現在,雪上加霜的是,沈氏和李氏之間,有很大的仇怨,而沈氏兄妹,分别殺了我的父母。不要說沈承會不會擯棄對李家的仇怨,和我進行合作,一起調查,現在的情況是,就算沈承同意參加專案組,我也未必會同意和他合作。
沈承是我的殺父仇人,這是永遠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不必擔心,我和沈家的仇,我會留到最後算。專案組,必須要成立。"我透過電話,對維忠說道。
維忠:"李可,你真的很優秀,爲了正義,顧全大局。"說者無心,聽着有意,維忠的話,讓我突然對自己産生了自嘲。我皺起了眉頭,回答:"維忠先生,你爲國家做事,自然是爲了正義。從前,我也是爲了正義,但現在,我已經不再是爲這永遠都追逐不到的東西了,我爲的,是我的親人,我的愛人,我的朋友,和我自己。不需要再給我冠冕堂皇的帽子,一切,都隻是爲了私情。"
"無論爲了什麽,調查必須繼續。"維忠回答:"如果你說服失敗了,我也沒有辦法了,李可,專案組能否成立,一切都要靠你了。"
"維忠先生,既然我們是合作關系,我希望你把你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我是讓維忠把警方這些年來調查這場大陰謀的線索告訴我。警方一直在秘密偵查,我也親自驗證過,警方掌握了三張真正的牛皮紙,加上我手裏的三張,一共已經有六張牛皮紙了。
沒想到,維忠竟然直接拒絕了。他告訴我,該告訴我的,他已經都告訴我了,剩下的,全是不應該告訴我的。維忠區分該不該告訴我的界限是專案組是否成立。專案組成立了,警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調查,我也可以名正言順地作爲偵查專家,參與偵查,獲得警方已經掌握的線索。
而專案組沒有成立,一切就都還是空談。作爲秘密機關公職人員的維忠,是絕對不會告訴我的。因爲這是國家鐵一般的命令,他不想違抗,也不會違抗。維忠曾說過我死闆,而事實上,在某些原則性問題上,維忠比我還要死闆。
從維忠的态度我就能明白,如果專案組最終沒有成立,維忠對這場大陰謀的努力,應該就會到此爲止了。他沒有告訴我警方已經掌握的線索,應該就是不想讓我私自在調查下去,因爲這是在和國家做對。
"好,這些我可以暫時不知道,但你必須告訴我的是,你去和誰談判了。"在這個時候,維忠和别人進行談判,絕對不簡單。一般而言,秘密的專門機關,有非常特殊的職能,職能雖不單一,但它所做的,都大相徑庭。
維忠和警方有一定的交叉關系,他們所關注的,又是涉及到社會安全和國家安全的案件,我已經隐隐猜到他們是哪個國家秘密機關的了。維忠這些人顯然是這個機關的隐藏人物,不對外公開,但是卻掌握着機關權力的人物。
能讓他和當初那些長輩親自出面,并與之進行談判的人,絕對不會簡單。維忠說他去談判的時候,我就想要問這個問題了。我的問題一問出口,維忠就有些爲難了。他遮掩了兩句,試圖把話題扯開。宏協休亡。
但是我的态度非常強硬:"維忠先生,在渝市發生的任何事情,我都沒有隐瞞你,包括殺死我父母的人是誰,我都和你說了。我想要和你合作,查出事情的真相。你看的出我的誠意,可是你卻什麽都不對我說,這不像是合作,我李可,絕對不會成爲一個什麽都不知道,卻還要受你擺布的人偶。"
聽到我帶有敵意的話,維忠的語氣更加無奈了,但他還是沒有回答。
我冷笑一聲:"既然你不說,那就讓我來猜猜好了。維忠先生現在一心想要做的,隻有促成專案組的成立。那你談判的對象,會不會和沈承有關系,或者,準确的說,你談判的對象,是沈承身後的那股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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