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叔。出生在邊省,庫塔村。年輕之時,曼叔毅然決然離開了邊省,村民所知道的,隻是曼叔想要出去闖蕩,幹一番大事業。可是,所謂的大事業究竟是什麽,沒有任何村民知曉。作爲邊省人的曼叔,名字很長。
而殷缈,應該是他離開邊省之後,起的漢語名字。當初在庫塔村調查曼叔身份的時候。警方隻查出了曼叔原來的名字,并沒有發現曼叔還有别名。理由很簡單,這是因爲曼叔根本就沒有對他的漢語名字進行登記。
這個名字,應該是曼叔自己起的。從外面上看,曼叔的邊省特征并不明顯。和一般漢人在外表上沒有差異。他的漢語說的也很好,出門在外,有一個漢語名字,的确方便很多。但是,既然名字是曼叔自己起的,那這個名字,應該有特殊的含義。
這個名字,看上去就不普通。首先的問題便是。爲什麽曼叔會使用殷姓。據我所知,曼叔的親人的名字當中,沒有一個字是殷,或者被翻譯成殷,不管是諧音也好,還是轉化字也好。曼叔的名字和他所有親人的名字,都和殷姓扯不上任何關系。
還有缈字。代表着虛無缥缈,現代人的名字中,很少會出現這個字。名字是一個人非常重要的象征,一般人都不會亂起。更何況是曼叔,顯然,曼叔的文化程度未知,但文化水平顯然不低。
殷缈,這更像是一個從深山老林走出來的人的名字,這個名字充滿了仙風道骨,孤獨,和與世無争。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曼叔給自己起名殷缈的本意。我念叨着這個名字的時候,汽車的引擎發動了。宏東尤弟。
斜坡上方,我的頭頂之上,一片光亮,那是車燈發出來的亮光。車子開動數秒之後,我才從緊貼着的斜坡上走了上來。遠遠望去,四叔并不是孤身一人前來的,遠處的彎道上,有好幾輛車子。
在山間彎彎曲曲的公路上,車子開的很緩慢。我一直目送那幾輛車子離去,終于,我找到了八人名單上一個還活着的人。王鑫死了,恐怕除了八人名單上的那八個人自己,再也沒有人會知道王鑫爲什麽會将他們的名單給記錄下來了。
冷風還在繼續吹着,今夜發生的事情太多,太過紛雜。我慢慢地往回走,腦袋裏一片暈眩。我又趟過小溪,朝着大祠堂走去。經過小溪的時候,我還特地往四周觀察了一下,但是,我卻沒有再發現神秘男人的身影。
我下定決心,接下來,一定要逐一揭開這些人身上的秘密。三臨渝市,這座城市變得越來越不簡單了。很多人都逐漸地到了這座城市,這絕對不是偶然。渝市,本就是一座非常普通的大城市而已,和其他大城市沒有本質的區别。
如果非要說個區别出來,那就是渝市有一個連警方都不去管的勢力。這個勢力,不同于一般的黑社會犯罪團夥,他們雖然個個持槍,但是到目前爲止,他們似乎還沒有被警方發現犯了重大的刑事案件。
他們很低調,也沒有幹擾地方的社會秩序,甚至也沒有像其他黑社會團體一樣,利用财團洗錢、牟取暴利等行爲。這麽龐大的一個地頭蛇勢力,絕對需要巨大的資金流動來維持運行。可是他們用于維持勢力運行的資金,來源于何處,也是一個謎。
甚至于,這個勢力非但不明目張膽地犯罪,不和警方作對,甚至有的時候還會幫助警方破案。沈承便是勢力安插在警方的人手,我想過,是不是勢力有着什麽驚天的陰謀,想要控制警方之類的。
可是,警方卻一直是獨立的。沈承在警方這麽多年,也需要聽命于上級,完全沒有要耍什麽政治陰謀的意思。沈承幫助警方破了很多重大的刑事案件,也爲剿滅殺手組織提供了數年偵查和準備的基礎,這是不争的事實。
這個勢力的奇怪和詭異,讓渝市也變得不簡單了起來。曼叔、神秘男人還有其他一些人,逐漸聚集于渝市,或許也是因爲這個勢力。神秘男人來的匆忙,走的也匆忙,我甚至沒來得及問他許伊的下落。
許伊早就被神秘男人從紅衣怪人手中救出來了,這麽長時間過去,不知道許伊過的如何。
正思考着的時候,我又走回到了大祠堂外面。沈承和唐影軒已經從祠堂裏出來了,大家都圍着祠堂,沒有馬上離開。當地的警方也已經趕到了,沈承正在和當地警方的負責人對接。我朝着江軍一眼望去,江軍就坐在一邊,而紅衣,就被他平放在前面的空地上。
江軍還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蓋在了紅衣的身上。我的心又酸了起來,但我強忍住了自己的淚水。從母親走後的那段時間起,我就明白了,悲傷永遠都不能解決問題。等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我有足夠的時間去悲傷。
到時候,我是死是活,都可以自由決定,沒有人阻擋我,更沒有現實的因素阻止我。但一切的前提都是,先查出真相。我深吸了一口氣,朝着江軍走了過去。經過沈承和唐影軒身邊的時候,他們兩個人不約而同地轉頭,向我看來。
我也停下了腳步,和他們對視。沈承又扭過頭去,繼續和當地警方的交談。我聽到了他們交談的内容。當地警方的負責人告訴沈承,樹林裏的大火已經被火警熄滅了,當地警方也已經加強了巡邏,看還能不能找到縱火人的同夥。
沈承把這次行動,解釋成了抓捕危害社會安全的縱火型犯罪。而紅衣和王輝都已經死了,沒有人會把今天晚上真正發生的一切給透露出去。我皺着眉頭想了想,還是離開了,我也沒有要說破的意思。
我把紅衣從地上抱了起來,江軍站起來,問我幹嘛去了。我告訴他,等回去之後,把事情料理清楚了我再和他說。于是,我抱着紅衣,和江軍緩緩離開了祠堂。當地的警方人員沒有阻攔,沈承應該已經打好招呼了。
魯南的手下也跟着我撤退了,走了一段路程之後,我們回到了下車的地方。那片小樹林,因爲發生爆炸,已經被燒毀了一大片。火勢沒有繼續蔓延開去。開了好幾個小時,天都快要亮的時候,車子終于停了下來。
這一次,我沒有直接把紅衣送進火葬場,而是到了一家大型的醫院。在魯南手下的幫助下,醫院同意爲紅衣怪人做屍檢。當法醫看到紅衣怪人模樣的時候,都吓住了。那老法醫告訴我,他和屍體打交道了一輩子,還沒有見過這樣奇怪的屍體。
紅衣怪人全身是血,身上完全可以用皮包骨頭來形容,他的手和腿,骨骼的形狀都幾乎要變形了。法醫問我可以屍檢到什麽程度,我回答他,進行全面的屍檢,如果需要解剖,那就解剖。
之後,紅衣被推進了屍檢室,幾名法醫穿戴整齊,走了進去。門關上的那一刻,我的眼淚落了下來,因爲被推進去的,不僅僅是紅衣,他的名字是李毅然,我的親生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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