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伫立在辦公室的門口,和沈承隔空對視,很久都沒有踏進去。沈承也沒有催促我,休息了一個晚上,他的臉色已經好看多了。心裏有一股聲音在告訴我:不要走進去。這種感覺太過奇妙。我覺得,一旦我踏進去,我可能要後悔一輩子。
可是,我不得不進去,爲了真相,爲了母親。我擡起腳,走了進去,既然已經作出了決定,我便不再猶豫。辦公桌前,早已經擺放了兩張凳子。我正是從這推測出沈承已經等了我和江軍很久了。
我直接坐在了沈承的對面,沈承複職之後。馬上就有一大疊文件需要他處理。但是此刻,他把那些文件都推到了一邊,如果是在從前,沈承一定會先處理自己的事情,因爲在他眼裏,我的任何事情,都和他沒有關系,都是不重要的。
沈承開口了,他說,他同意救援,讓我将母親的位置告訴他,他會派人,将母親帶到我的面前。沈承的諾言,從來都是讓人信得過的,但是這次,涉及到母親的生命安全。我沒有就這麽草率地讓沈承放手去做。
出乎我意料的是,沈承竟然這麽快就同意救援了。這讓我有些想不通,我觀察着沈承的表情,試圖觀察出一些貓膩,可是,沈承一直冰冷地笑着,沒有露出半點可供我揣測的表情變化來。
"你爲什麽這麽快同意救援?"我問了這個問題。
沈承反倒問我:"你不想救出于霏嗎?"
我:"想。"
沈承:"那你就不要問太多。"
"不,我昨天說過,救母親,必須警方參與。你能調動警方的人嗎?"我依舊放心不下。
沈承拿起桌上的水,喝了幾口。放下水杯後,沈承才又看我,他告訴我,整個南區分局二支隊,都是他的人,沒有什麽是他辦不到的。沈承所言不假,就算他離職了這麽久,但是大家還是對他忠心耿耿。
事實上,這個警隊,有沒有隊長根本就不重要,沈承這個副隊長的地位,比警隊隊長大多了,他才是帶領南區分局二支隊走上巅峰的關鍵人物。但這也是讓我擔憂的地方,全是沈承的人,萬一沈承耍什麽手段,衆多刑警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肯定會完全按照沈承的命令行事。
我又問沈承要以什麽樣的理由組織母親救援的行動。派一兩個人出警,肯定是沒有辦法救出母親的,而一旦組織了大批刑警執行任務,肯定要通知上級,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瞞住的。
救援母親,直接涉及到了與勢力的鬥争,上級不可能輕易同意行動。沈承不屑一笑:"我要行動,沒有人攔得住我,這次複職,本就有一場大行動,就當作這次行動是大行動前的預熱吧,你不需要擔心。"
江軍狐疑地盯着沈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我又提出了要求,母親的救援行動,我要全程參與,不止是正式的行動,還包括前期的籌劃,行動的籌劃會議,我也要參與,這是爲了防止沈承耍花樣。
這已經不是沈承這個人信不信的過的問題了,事關母親,我必須步步爲營。沈承考慮了一會,直接答應了。沈承從來沒有像這次這般好說話過,我心裏的不安越發凝重,我問沈承幫助我,就不怕被勢力的人知道嗎。
沈承并沒有脫離他身後的勢力,一些事情,我不相信沈承會完全不顧及勢力,擅自行動。沈承搖了搖頭,他說我傻,我微微一愣,問他是什麽意思。于是,沈承開始解釋了起來。他告訴我,他昨天回去打聽了一下,勢力裏關注我的那些人,都知道母親失蹤了。
但是母親是如何失蹤的,卻幾乎沒有人知道。就連四叔也不知情,還有七叔,也是通過監視梁寬才發現的。所以說,梁寬是出于某種目的,擅自行動。他不讓勢力的人知道,肯定有他自己的考慮。
既然已經選擇隐瞞,必然隐瞞到底,否則将會被勢力所懲罰。這麽大的行動,擅自做主,罪名不小。所以,沈承就算真的從梁寬手中将母親救出來,梁寬最多想辦法再将母親抓回去,但這一切,都将會是他的個人行動,和勢力無關。
他也不會讓勢力知道。換句話說,一旦我們把母親救出來,梁寬就隻能當被人蒙頭打了一棍,不能向勢力訴苦,所以沈承根本就不擔心勢力的人會知道。隻要我們的行動小心一點,不要引起勢力注意,不要傷害梁寬,一切都不成問題。
果然,太過着急,我根本沒有想到這一點。沈承雖然變了樣,但是他的思維還是非常的缜密。我問沈承什麽時候可以動手,沈承想了想,說事不宜遲,最好後天就動手。這次行動,除了要對付梁寬,還要想辦法把七叔的人支開。
七叔無心對母親不利,他的目的全在我。但是一旦有七叔阻撓,我們的行動将會變得非常困難。沈承告訴我,七叔對沈承是沒有戒心的,所以七叔絕對不會想到沈承會幫着我支開他,因此,隻要使一個障眼法,安排一個人裝成我的模樣逃出警局去,七叔的人自然就會被從警局大門外支開。
沈承也考慮到,七叔絕對會在母親藏匿的地點設伏,那裏的人,恐怕就必須硬碰硬地解決了。這次行動,看似對我們不利,但是沈承卻從其中找出了不少對我們有利的因素,對我們最有利的,便是梁寬和七叔的行動,都不想别人知道。豆盡叨亡。
七叔不想讓梁寬知道,所以他在母親被關押的地點,不能安排太多人,以免被梁寬發現。而梁寬在勢力内部,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如果長期離開老宅,容易引起别人的懷疑,同理,他派出去看守母親的人,也不會特别多。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些人都訓練有素,守備森嚴,不然也不會連七叔的人都不敢輕易靠近了。沈承選在後天動手,一來是想讓他的身體再複原幾分,二來我們必須經過嚴密的籌劃。沈承說完之後,又問我母親究竟在哪裏。
我想了想,仍然沒有告訴沈承。我說,我會在開會議的時候當着所有參與其中的人的面說出來。就算沈承再厲害,大家對他再忠心,他也不可能隻手遮天。南區分局的刑警都是正義的,我當着大家的面說出來,必然能防止沈承耍花樣。
我的心思沈承不會不知道,不過他也沒有多說,直接讓我和江軍回去休息,說他先把這次行動的許可搞定,開會的時候再派人通知我們。
離開沈承的辦公室,我們回到了臨時休息室。門一關上,江軍就問我有沒有覺得沈承怪怪的。
我點了點頭,我也發現了。
"就在昨天,沈承還一副頹然的樣子,但是今天,他完全變了樣,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麽爽快地答應救援,而且,他竟然還會瞞着七叔,替你支開七叔,替你對付七叔!"江軍說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但是他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思考了很久,江軍突然說了一句:"他會不會明面上幫着我們,但實際上,是要替七叔把我們帶出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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