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軍往前走了一步,說道:"你确定你不會嗎?"江軍是放心不下。沈承揚起嘴角,根本不屑于回答江軍的問題。我拍了拍江軍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繼續問了。沈承說不會,便是不會。
就算沈承變化再大,他的骨氣也不可能會變。
"既然你這麽說,我放心了。我有事找你。"我對沈承說。
沈承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他依舊冷笑:"你高興的太早了,你不可能永遠躲在這裏。"
"你說的對。我不可能永遠躲在這裏,所以我來請你幫助。"我回答。
沈承:"你爲什麽覺得我會幫你?"
"那你爲什麽不幫助七叔?"我回答。
沈承吃力地從床上爬了起來,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站穩之後,沈承才回答我的問題。
"這一次,我隻爲自己做事。李可,我勸過你,最好乖乖地躲到七叔那裏去,被關起來,也總比承受痛苦好。"沈承的回答,依舊簡短。我細細地思考着沈承對我說的話。我心裏非常的不安,但是我卻猜不透沈承說的究竟是什麽意思。
"你想要幹什麽!"我抓住了沈承話裏的關鍵。這一次,他隻爲自己做事。很可能,沈承到南區分局來複職,也是他自己的主意,而不是勢力的主意。我想到了沈承身上可怕的傷痕,或許到南區分局來複職,是他向勢力争取來的。
而沈承身上的傷,便是代價。
沈承慢慢地朝着我走了過來,他的眼神變了,滿滿的都是仇怨。江軍擋在我的面前,但我輕輕地把江軍拉開了。如果這種狀态的沈承我都沒有辦法應付,那我真的擔不起李教授這三個字了。
沈承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領,他的雙目通紅,一副想要殺了我的樣子。
"抓一個人。"沈承一字一句地吐出了這幾個字來。
我沒有還手,冷靜地問:"抓誰?"
沈承盯着我看了很久,好一會。他才松手。
"話就至此,七叔的人就在警局外面,現在跟着七叔走,還來得及。"沈承轉過了身,慢慢地朝着門口走去。他要離開了,我叫喚了他幾句,但是他也不停下腳步,情急之下,我咬牙,喊了出來。豆估記巴。
"沈承。沈世康是你的父親嗎!"
果然,這句話出口的時候,沈承馬上止住了腳步。但是下一秒鍾,沈承突然轉身,一拳朝着我揮了過來,拳頭之中,早就沒有剛勁,我穩穩地抓住了沈承的拳頭。沈承喘着粗氣,他咬着牙:"不要跟我說這三個字!"
我:"沈世康嗎?我爲什麽不能提這三個字?"我一直在刺激着沈承,從四叔那裏,我已經确認沈世康是沈氏兄妹的父親,并得知沈世康早就已經死了。沈承掙紮開,又一拳朝着我打了過來,我依舊沒有還手,隻是躲開了。
沈承沒有什麽力氣,能保持平穩走路已經很不容易了。
"沈承,我不知道你究竟了解多少真相,但是,父輩之間的事情,我們必須擔起責任,既然謎團和他們有關系,那謎底就由我們來揭曉。"我說。
沈承好不容易又站穩了,他突然變得頹然了起來。
"他們之間的仇怨,是該由我們來解決。"沈承莫名其妙地說出了這句話,但是看他的意思,也沒有要和我一起調查的樣子。
終于把沈承留住,我暫時抛開沈世康不提了,最緊急的事情是救母親。等母親脫困,我大可以聯系徐通和溫甯,讓他們派人把我們送到B市去,之後的事情,可以再作打算。
"我的母親,在梁寬的手上,我需要你的幫助。"我對沈承說。
沈承靠着牆站着,他反問了一句:"于霏?"
我已經很久沒有聽過别人叫過母親的名字了,在B市,母親沒什麽朋友,大部分時間都和我待在一起。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我突然覺得有些陌生。我點了點頭:"是的,我的母親,于霏,七叔沒有告訴你嗎?"
沈承直呼母親的名字,我沒有在意,讓我在意的是他的反應。他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母親在梁寬的手上。七叔既然已經告訴沈承我被他囚禁過,這件事也應該一并告訴沈承才對,可是,七叔似乎有其他的考慮。
沈承突然愣住了,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房間安靜得有些詭異,過了好久,我還沒開口,沈承突然問我:"于霏在哪裏?"
我沒想到沈承竟然沒有忙着拒絕我,而是問了這麽一個問題。我差點就把母親被關的地點說了出來,但話到嘴邊,我又強行咽了回去。不知道爲什麽,我心裏的不安更加凝重了。我深吸了一口氣:"在哪裏,我還不能告訴你,除非你答應我,幫我救人。"
沈承忽然自嘲一笑:"我的手裏已經沒人了,我怎麽幫你救。我帶着一群對我不忠的人去救你的母親,你就那麽放心?"
"我不放心,所以救人,你不能動用勢力的力量。"這是我早就想好的。誰都沒有辦法保證沈承會不會和七叔相互照應,以救母親之名,将我重新囚禁起來。我告訴沈承,救母親,警方必須全程參與進去。
"我還沒有複職,辦不到。"沈承着急着想走,看他的樣子,應該是要去質問七叔這件事了。
"你不用去問七叔了。"我馬上叫住他:"他既然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自然是不想告訴你,你再問他,你認爲他會告訴你嗎?沈承,你要明白,或許我們不是朋友,但是那股勢力,并不值得你栖身,他們在利用你,在隐瞞你。"
"不用挑撥離間了。"沈承站在了門口:"因爲,我和那股勢力,本就沒有任何情分可以供你挑撥。"
"那你要去哪裏?"我問。
"複職的消息很快就會下來,到時候我們再談吧。"沈承說完這句話,直接離開了。
我和江軍站在原地,江軍覺得沈承有些不對勁,我也同樣這麽感覺。
"李教授,看來沈承複職,真的是他自己的要求。如果沈承根本就沒有心系那股勢力,他爲什麽還一直待在那股勢力裏。還有,他此時主動要求複職,目的何在?"江軍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沈承是一個孤傲的人,一個副隊長的頭銜對他來說,根本就不值一提。
"你沒聽他說嗎,他要抓一個人。"我能想到的,就是沈承要的不是副隊長的頭銜,而是副隊長的權力。這個人,可能不是警方要抓的,而是他自己想要抓的。如果勢力不幫忙,沈承自然隻有動用警方的力量了。
"他到底要抓誰?"江軍歎了口氣:"這個沈承怎麽也變得這樣陰陽怪氣了,離真相越近,我就覺得每一個人都更有問題。"
"我也不知道。"我回答。
江軍:"不過,沈承沒有直接拒絕,或許救人有望。"
我歎了口氣:"但願如此。"
沈承走後的第二天,我又在警局裏看到沈承了。這一次,他直接穿起了警服,他已經把臉上的胡渣剃去,我們又重新看到了沈承英俊的面龐,但我總覺得,沈承的身上,少了一點什麽。
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湊巧,沈承說複職的消息很快就會下來,而這第二天,上級的批示真的下來了:沈承複職,擔任南區分局二支隊的副隊長,新任副隊長,調往東區分局。
得到消息之後,我第一時間進了沈承的辦公室,複職來的很突然,但是沈承卻坐在辦公桌前,他似乎,一直都在等着我。
PS:
第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