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些案子最久的已經過去一年了,在沒有監控畫面的情況下。找到人,談何容易。魯南爲了不打草驚蛇,沒有讓趙達放太多人出去尋找,而是偷偷地在找目擊證人。魯南在渝市的時間隻剩下五天左右了,不過魯南并沒有太過擔心。
他笑呵呵地告訴我,如果他沒有辦法破案,他就死乞白賴地待在G市,拖延一段時間還是可以辦到的。但是拖延時間不是長久之計,解決辦法,唯有破案。魯南倒也樂觀。他說不是隻有我才會破案,他也會。他讓我不用太過擔心,專心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行了。
挂斷電話之後,我和江軍又休息了。第二天一早,我直接到了副隊長的辦公室。和新任的副隊長,這算是第一次正式見面了。他正在忙着整理資料,看到我進來,他招呼我坐下,也沒怎麽搭理我。豆估記血。
等他忙好,沈承還是沒有回來。他放下手頭的文件,問我是不是有什麽事。我笑笑,說我在等沈承。聽到這個名字,他的臉色馬上變得不好看了,他有些冷淡地告訴我,沈承一般都在中午的時候才會來。
之後,他就出去了。我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等了整整一個上午。沈承依舊沒有出現。新任的副隊長也沒有回來了,他可能以爲我和沈承是非常好的朋友,所以也不願意再和我搭話。期間,江軍來找過我。
江軍聽說沈承這大半個月來,都在中午的時候來警局,可是今天他卻沒有出現,江軍感覺到奇怪。我并不詫異,我已經猜到他不會那麽早出現,甚至不會出現了。
"我們躲在警局裏,七叔想要抓住我們。唯一的手段便是通過沈承。沈承遲遲沒有出現,應該是七叔叫住了他,和他商量一些事情吧。"我回答。
江軍有些不放心:"沈承這家夥,不會真的強行把我們轟出警局吧,這樣我們真的就沒有地方躲了。"
"不必擔心,他不敢。"我回答:"小心就行了,不要說他還沒有正式複職,就算正式複職了,警局裏最有權力說話的也不是他,我們死都不出去,他沒有辦法。"
接下來,我和江軍又等了整整一個下午,終于,在傍晚的時候,外面變得微微喧鬧了起來。我和江軍立刻站起來,順着走廊往下一看,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從警局大門,走向大廳,是沈承!
沈承的頭發已經很長了,距離太遠,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不過,他走路的時候,卻沒有了從前的氣勢,我總感覺,這段時間,沈承過的非常頹廢。有人和沈承打招呼,沈承也像完全沒有聽到一樣,直接忽略了。
我眯起眼睛,順着樓道往下走。終于,在樓道拐角的地方,我攔下了沈承。沈承連看都沒有看我,直接想繞過我和江軍上樓,但是我又一步橫在他的面前。這下,沈承終于擡起了頭,我的第一感覺便是,沈承真的變了。
沈承的頭發,差點要把他的雙目遮擋住,他不像從前一樣,要麽身着警服,要麽西裝筆挺。此刻的沈承,隻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搭着一身藍色的牛仔褲,襯衫的衣擺也沒有塞進褲子裏,就那樣垂着。
乍一看,如果不是沈承身上的襯衫潔白如雪,我一定會認爲他這段時間過的非常落魄。沈承的嘴邊滿滿的都是胡渣,不失俊美,但和從前的他相比,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炯炯的精神。沈承盯着我的雙眸,冰冷的像從來不認識我。
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看到沈承變成這副樣子,我還是難掩心中的訝異。江軍更是直言不諱:"沈承,你怎麽變成這副鬼樣子?"
"滾開。"沈承用兩個字回答了江軍的話。
我給江軍一個眼神,示意他去試試沈承。一個人的樣子可以變,但如果連他的真正性格都變了,這個人,就完蛋了。江軍馬上就對沈承出手了,江軍沒有手下留情,一拳朝着沈承的臉揮了過去。
沈承竟然一點都沒有要躲的意思,江軍的拳頭就在沈承的臉頰邊停了下來。換作從前,就算沈承不是江軍的對手,他也會立刻反擊。我的心裏莫名地有些失落,沈承,徹底變了。沈承目光冰冷地掃了一眼江軍,繞過我,就想往上走。
我從背後按住了沈承的肩膀,我感覺有些不對勁,沈承的嘴唇蒼白,我皺起眉頭,直接把他的襯衫給掀了起來。沈承的背脊,暴露在了空氣中。當看清的時候,我和江軍都愣住了,因爲沈承的身後,滿滿的都是傷!
刀傷!
沈承剛離職的時候,他的身上就已經傷痕累累了,但是過去這麽久,那些傷都已經結了疤,成爲了舊傷。可是,我現在看到的,全是一道道血痕,有的還在發炎,沈承竟然一點都沒有想過要去處理。
仔細觀察,我能發現,這些新傷的位置,和沈承舊傷的位置一模一樣,也就是說,有人用刀,重新割開了沈承身上已經結疤的傷口!
短短數秒,沈承猛地轉頭,甩開了我的手。這一用力,沈承有些站不穩,我想要去扶他,但是沈承卻抓着扶手,根本不讓我去碰他。我這才知道,剛剛的那一拳,不是沈承不想還手,而是沈承根本就無力抵抗。
"勢力的人,又對你出手了嗎?"我皺起眉頭,問。
"李可。"沈承又說話了,他的聲音沙啞,小聲得我幾乎都要聽不清楚了:"我的事情,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你爲什麽要一直這樣多管閑事!"
沈承身上的傷口絕對裂開了,他的臉色很蒼白。沈承說完,又要往上走,趁着沈承沒有力氣抵抗,我往前一步,朝着沈承的後頸打去。沈承直接倒下了,我和江軍把沈承扶起來,進了臨時休息室裏。
我讓刑警給我們去找藥箱,我們必須馬上對沈承的傷口進行處理。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我和江軍又一點一點地替沈承上藥。沈承昏睡的時候,身體一直顫抖着,他好像正在做惡夢。這個人,似乎也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樣堅強,他的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麽非常痛苦的事情。
沈承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黑了,他的身上也紮滿了繃帶和紗布。
沈承木讷地坐着,他的頭微低,長發把他的臉都遮擋住了。
我和江軍站在一邊,見沈承不說話,我開口了。
"你不願意告訴我發生什麽也沒有關系,我自己會去查,沈承,你應該知道,我已經和你身後的這股勢力杠上了,他的一切,我都要查清楚。"我說。
沈承的肩膀突然抖動了起來,他笑了,那笑聲聽得人頭皮一陣發麻。
"李可,你太傻了,七叔要關你,你還要跑出來,明明可以不用承受的痛苦,你非要承受。"沈承擡起頭來,這樣的沈承,太過陌生了。
我推測的果然不錯,沈承已經知道我從七叔那裏逃出來了。
"所以,你會幫着他,重新把我關起來嗎?"問了這個問題之後,我耐心地等着沈承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