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寬親自出去尋找唐影軒,那唐影軒很可能就是四叔的人。
可是,四叔直接否認了我的推測。他告訴我,唐影軒不是他的人,隻是勢力裏,一個大人物叛變。爲了執行任務的時候不偏袒,所以不會由自己人去抓捕。所以,唐影軒不是四叔的人,卻由四叔的兒子親自去尋找抓捕了。
"隻有梁寬和沈諾去了?"我又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我想搞清楚,勢力裏究竟有沒有模音這個人。可是,四叔的回答卻讓我失望了,他告訴我,的确隻有梁寬和沈諾去了。我低着頭想了一會,我撐着傘,雨滴打在傘面上。聲聲作響。
"讓你的兒子去面對那樣一個人,你不怕你的兒子丢了性命嗎?"我還是懷疑。
四叔搖頭:"不擔心。如果他連這個人都治不住,怎麽從我的手裏接過權力。有小諾在,唐影軒不會動手,更何況,唐影軒不可能會殺了梁寬,正如你所說,唐影軒雖然離開了勢力,但以他的爲人,絕對不會恩将仇報,與自己曾經的栖身之所爲敵。"
"利用了一個人的性格,很好的手段。"我有些憤怒。
"李可,人還沒有抓到,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他一有機會,可是會對你出手的。"四叔笑眯眯地盯着我。
我正考慮着是不是要将模音和梁寬擄走母親的消息告訴四叔,但是最後我放棄了。說到底。他們才是站在一條陣線上的,或許擄走母親的人,就是四叔,隻是四叔隐瞞了我而已,又或許,四叔真的不知情,梁寬出于某種目的,沒有和四叔說,但是一旦事情揭露,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沈承呢?"我問。
"怎麽。你想要見他?"四叔反問我。
我點了點頭,可四叔卻笑着告訴我:"沈承這個孩子,我可管不了,如果他想要見你,天王老子都攔不了,如果他不想要見你,就算我肯幫你,也不可能做到。你想要見他,我不反對,如果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找吧。"
四叔非常準确地說出了沈承的性格。不過我卻知道,能帶我去見沈承的,還有七叔。隻要我今天能夠平安地離開這裏,他日,七叔必定會找上我。讓七叔答應我的條件,我還是有一些把握的。
我不再對四叔提要求,問了最後一個我想要問的問題:"沈氏兄妹,和沈世康什麽關系?"
四叔有些詫異,他一直渾濁無光的眼神也難得地亮了起來。四叔驚訝地說我竟然連沈世康這個名字都查出來了。我波瀾不驚,反問:"沈世康是我父親的故友,我知道他,很奇怪嗎?"
"說是故人可以,但是故友......"四叔笑了笑:"你确定,他們是朋友的關系嗎?"
這一切,都是我根據母親當日沒有說完的話判斷出來的。父親帶着母親到G市隐居,之後找上門來的,是沈世康。但是沈世康并沒有對父親做什麽壞事,據說,父親還和沈世康大笑而談了很久。
"父輩之間的事情,我不想多問,我隻想知道,沈世康和沈氏兄妹,究竟是什麽關系。"我繼續平淡地對四叔說。
"沈世康,是他們的父親。"四叔回答了我的問題。
果然,我就知道世界上不會有這麽巧的事情,他們都姓沈,我早該猜到他們的關系。而這個答案,又一次證明了我和沈氏兄妹的相識,并非偶然,我們之間的瓜葛,從我們父輩就開始了。我突然在想,我、沈氏兄妹、許伊還有江軍和王鑫,爲什麽我們作爲子輩,都還會相識,還發生了這麽多事情。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宿命一樣。
"沈世康,也是勢力裏的一個人嗎?"我問。
既然沈氏兄妹在勢力裏的權力那麽大,那麽沈世康,也非常有可能和四叔一樣,也是勢力裏的老一輩人物。
"沈世康啊,早就已經死了,死于一場大火。"四叔别有深意地看着我。
"爲什麽沈世康死了,沈氏兄妹還活着?"我又問。
四叔:"李可,你和其他偵查人員果然沒有什麽區别,問題這麽多。"四叔說到偵查人員,語氣裏滿滿的都是嘲諷。見我不回答他,他又問:"你很希望沈氏兄妹死去嗎?換句話說,你怎麽知道他們現在是死人還是活人。"
"不要裝神弄鬼了。"我冷哼了一聲:"沈世康在勢力裏,排行第幾?"
"他這樣的人,又怎麽配和我們一起進行排行。"四叔算是直接否認了沈世康是勢力裏的人。這和我的判斷完全是相反的,我想不通,既然沈世康不是勢力裏的人,那沈承和沈諾又怎麽會待在這股勢力裏,還擁有那麽大的權力。
沈世康已經死了,八人名單上,确認已經死去的已經有許嵘峥、崔雲伊、林道凱和沈世康,至于我的父親李毅然,生死未知。
"李可啊,你不用問太多了。你隻要知道,沈世康是一個卑鄙小人就行了,至于沈氏兄妹,你自己擦亮眼睛看清楚吧。"四叔對我說。
看的出來,對于沈世康,四叔是心存怨念的。我的推斷全部被否認了,一下子,事态又變得更加複雜了起來。四叔把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上面已經積攢了不少雨水,他用力地抖了抖,又套回了身上。
"其實,李可,你不需要問太多,你有些事情,你馬上就會知道的。"四叔對我說。
"馬上?"我反問。
四叔點了點頭:"時間晚了,故人之子,我該見的也見了,痛苦不該延續下去,所有的事情,總該有個頭,也有個尾。你去吧。"
四叔下了逐客令,在這裏多待一會,我和江軍的安危就要多一分威脅。我沒有拒絕,直接将手裏的黑傘遞給了四叔,随後跳下石壩,朝着江軍慢慢地走了過去。江軍早已經等急了,看到我沒事歸來,他長舒了一口氣。豆團夾亡。
四叔的手下,所有人都被大雨淋濕了身體,但是他們卻還直挺挺地站着。之前被江軍奪下槍的那個人,伸手要求江軍把槍歸還。爲了盡快離開,江軍小心翼翼地将槍朝着那個人扔了回去。
沒有人有動作,那個人也把手裏的槍給收了起來。
我和江軍慢慢地後退,很快,我們加快了腳步,轉身大步地朝前走去。可是我的心裏非常的不安,危險的直覺從我的背脊升起。我放心不下,江軍似乎也放心不下,我們猛地回頭,隻見一把正飛速旋轉的匕首,直接朝着我飛了過來。
我和江軍都大叫了一聲,在江軍的推搡之下,我好不容易躲開了那把匕首的攻擊。
而攻擊我們的,正是四叔的人。沒有給我們任何反應的機會,他們的手裏,全部都多了一些兵刃,有的是匕首,有的是大型的砍刀。他們把我和江軍圍了起來,我怒喝一聲,轉頭看向還站在大壩上的四叔。
他正撐着黑傘,抽着煙,煙頭的亮點,時隐時現。
這些人,全部是他的手下,他們動手,也絕對是奉了四叔的命令。
我突然明白了四叔剛剛說的那一句:我馬上就知道一切了。
他是在說,一個死人,大可以下去,問其他死人真相。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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