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确定四叔說的是真是假,但是我不能将自己的推測和已經知道的事情全部暴露在四叔的面前。于是我想了想,又換了一種問法:"四叔的消息靈通,那你總該知道我的母親被人擄走了吧?"
四叔點頭:"你的母親是知情者之一,想要擄走她的人,多的是。不管是爲了隐瞞真相也好,還是爲了威脅你也好,這樣的人很多。"
"難道你不想擄走我的母親嗎?"我問。
四叔毫無忌諱地回答:"想,但是我下手慢了。"
四叔的話讓我有些憤怒,他竟然當着我的面,說想要擄走我的母親。但我還是把心頭的怒火給壓了下來,我問四叔,如果他擄走我的母親,是想要隐瞞真相,還是爲了威脅我。四叔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他隻反問了我一句:如果他想要威脅我,早在當初我和七叔見面的時候。就已經動手了。
也就是說,四叔如果擄走母親,是爲了隐瞞真相。這又是一個知道事情真相的人,我咬了咬牙:"将所有的真相隐瞞起來,好玩嗎?"
"不好玩。一個人的心裏,隻要有秘密,那他蒼老的就更快,你看看我,已經老的不像樣了,但我的年齡,其實并不大。我的肩膀上,承擔的東西太多太多了,和老一一樣,和老七也一樣,和其他人也都一樣。"四叔口中所說的老一和老七,就是那些人口中的一叔和七叔了。
我知道沒有辦法從四叔的口裏問出什麽。但看他的表面樣子,似乎真的不是他擄走母親的。從之前的談話中,我可以大緻判斷出他和梁寬的關系,他們是父子沒錯,但是梁寬似乎居心叵測,根本不念親情。
這樣的人,隐瞞着自己的父親,做一些決斷,非常正常。
"梁寬出宅子幹什麽?"難得四叔讓我問問題,我抓住機會。馬上問道。
"找人去了。"四叔回答。
我們已經慢慢地走回原來坐着的地方了。梁寬是四叔的兒子,那他在勢力裏的地位,肯定非常高,僅次于勢力裏的老一輩。我對勢力裏的情況,有了大緻的判斷。權力最大的,肯定是這些老一輩,諸如一叔,四叔和七叔等人。
雖然他們進行了排行,但很有可能僅僅是按照年齡排的,他們的權力,很可能沒有非常明确的分層。否則一個大勢力裏,也不會有許多小勢力存在了,也就是說,七叔和四叔,實際上沒有誰權力大誰權力小之說。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個勢力,肯定有一個最高決斷的人,這個人,很可能就是一叔。
其次,有權力的肯定就是像梁寬這樣的人,他們作爲勢力裏長輩的孩子,擁有的權力很大,等老一輩的人死後,他們肯定會接替這些人的位置。沈承和沈諾,很可能也是勢力裏長輩的孩子,我記得,當初我混入勢力裏,沈承直接怒喝梁寬,而梁寬也對沈承有忌憚。
所以,沈氏兄妹和梁寬,很可能是同樣輩分和等級的人。
再次,應該就是像凡叔和唐影軒那樣的人了。很明顯,這些人都是外來的,不是勢力裏長輩的直系後代,但是他們擁有的權力應該也很大。這些人,應該都附屬于某個小勢力,替那些人做事。
最後,應該就是那些穿着西裝戴着墨鏡的人了,他們都是手下,也就是小喽喽,但是他們的數量和有素的訓練,同樣讓人感覺到忌憚。
梁寬這麽一個擁有權力的人,親自出去找人,那他要找的人,肯定非常重要,否則他随便派一個人出去就行了。我想了想,問:"他出去找誰。"
"這個人,你也認識。"四叔對我說。
我的腦海裏立刻閃現出了好幾個人來,但我卻拿不定四叔說的是誰。四叔也不再拐彎抹角了,他說,梁寬奉了命令,出去找一個叛徒。我立刻明白了過來,梁寬是出去找唐影軒了!我有些驚訝,但是仔細一想,唐影軒是勢力裏非常重要的一個人,他知道的秘密也不少,他去沙漠裏尋找棺材,也曾經對我說過,那是他替勢力做的最後一件事。
因此,他脫離了勢力,被勢力認定爲了叛徒。
"是唐影軒吧。"我把心中的推測說了出來。
四叔:"嗯,唐影軒自從邊省一行,再也沒有回來,也沒有聯系過勢力,他已經是叛徒了。"
"既然是找唐影軒,爲什麽沈諾要跟着去?"我問。
四叔:"唐影軒的能力,非同一般,不到最後,勢力不想直接和他動手,而小諾,是唯一一個可以勸動唐影軒的人。"
果然,四叔的說法和我心中的推想差不多。對于渝市的這個龐然大物來說,唐影軒就算再厲害,也不過是一隻蝼蟻。但是想要抓住他,絕對不是派一兩個人去就行的。但是,一旦勢力出動了很多人,會引起很多人的關注,很明顯,這股勢力還不想抛頭露面,和警方正面對抗。
所以,沈諾跟随梁寬的目的,隻是爲了勸說唐影軒。
"你們找到了嗎?"我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李可,不必隐瞞,唐影軒在邊省和你見過面,這很容易就調查出來了。"四叔說。
我點點頭:"他死了。"
沒想到,四叔竟然大笑了起來。四叔伸出手,想要來拍我的肩膀,但是我馬上躲開了。四叔也不介意,開口道:"一隻死去的駱駝,一些丢失在沙漠裏的武器和工具,唐影軒以爲用這些東西,就能騙過我們嗎?"
當日,唐影軒進沙漠之後,一場大沙塵暴随之而來。後來,有人在沙漠裏發現了一隻死去的駱駝,也發現了唐影軒丢失在沙漠裏的工具。番市的警方判定,唐影軒已經死了。可是,我知道唐影軒根本沒有那麽容易死去。
他這麽做,隻是做給勢力看的而已。出于和唐影軒的協議,我沒有揭穿他的計謀,也純當他已經死去了。唐影軒是強者,是勇者,沙塵暴之前有征兆,他還是走了進去,他隻是要利用那場沙塵暴,讓勢力以爲他已經死了。
讓一個勢力的人追着他,可不是一件好事。豆團夾圾。
唐影軒說過,他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在他的事情沒有完成前,他絕對不會輕易地死去。
已經沒有辦法隐瞞下去了,我對四叔說:"既然他已經離開,你們又何必苦苦相逼,唐影軒的爲人,你們應該最清楚,他不可能會把勢力的秘密,洩漏給任何人。"
四叔看着我:"沒想到,一個想要殺你的人,你竟然還會替他說話。是啊,唐影軒這孩子的爲人,我們再清楚不過,可是,他終究是離開了,勢力有勢力的規矩,他注定活不下去。他的把戲,瞞不過你,難道你認爲他能瞞得住我們嗎?"
我搖頭:"或許你們口中的叛徒,從一開始都不準備欺騙你們。他佯死,隻是在向你們表明,當他已經死了,一個死人是不會說話的,他不想再和你們有糾葛。可是,抓住他不放的,是你們。"
"活就是活,死就是死,又怎麽能當他已經死了呢。"四叔平淡地說。
"所以,唐影軒後來的一個主人,是你嗎?"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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