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授,你可以稱呼我爲維忠。"男人對我作了自我介紹。我有些詫異,男人的介紹非常簡短,也沒有表明他的身份和職務,單單一個名字,讓我不知道應該怎麽稱呼他。畢竟從年紀上來說,他已經是我的長輩了,直呼他的名字不太好。
徐通似乎想要插嘴,但是維忠用一個眼神阻止了他。維忠笑着對我說,他就是一個靈活的人,他不在意一些稱呼上的說法。維忠還表明,他很高興能結交我這個朋友,讓我直接稱呼他的名字就好了。
朋友,這兩個字讓我産生了非常怪異的感覺。
但是我沒有猶豫太久,也開口說道:"我是李可。"盡管他已經知道我。但出于禮貌,我還是作了自我介紹。和他一樣,我也隻說了名字。維忠松開我的手,坐了下來,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維忠突然就抛出了一個問題:"說吧,你要怎麽樣才願意将你手上的東西交出來?"
維忠絕對是一個混迹官場的老手了,他這麽猝不及防的提問,讓我也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但轉念一想,我到這裏,正是爲了和他交談這件事情的。我讓自己放輕松,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道:"陳豔死亡一案,警方會繼續調查下去嗎?"
維忠突然把目光放在了徐通的身上,他告訴,這不在他的職權範圍之内。會不會繼續調查,需要詢問徐通。我心底的詫異更深了,我以爲維忠會是徐通的直接上級,那麽他必然有權力管轄,可是此刻,他竟然把問題推到了徐通的身上。
從徐通對維忠的态度上可以看出來,維忠的職務絕對比徐通高,但是是不是直接的上級,的确有待琢磨。我也把目光放在了徐通的身上,徐通歎了一口氣。告訴我,陳豔的死,警方絕對會調查清楚。
維忠這才開口:"徐總隊長都答應了,李教授,這就是你的條件嗎?"
我搖頭:"人死了,警方自然要追查到底,就算是自殺案,不予立案,也要給出充分的證據進行證明。這是警方的職責,警方必須這麽做,又何來條件之說。"
維忠的臉上并沒有什麽表情的變化,他再次讓我開出條件。我想了想,要求警方對陳豔死因的調查我可以全程參與,并且警方有任何消息,我都必須第一時間知曉。維忠笑了笑,說隻要警方邀請我作爲偵查專家協助調查,這一點自然是可以做到的,并沒有什麽困難。
維忠轉過頭,對着坐在他邊上的徐通說:"李教授破案還是有一手的,我相信警方邀請他協助調查,案子可以早一點破。徐總隊長,我建議你答應李教授的這個要求。"
徐通沒有反對,直接答應了下來。
維忠又問我:"李教授,你的條件不止這一個吧。"
我對着維忠點頭,但是這個動作卻讓溫甯的怒氣又起來了。他咬着牙,忿忿地對我說了一句:"李可,你不要得寸進尺。"
對于溫甯的呵斥,我也态度強硬地回應道:"你們想要得到那麽重要的東西,就不該付出點誠意嗎?你們認爲我說的第一個條件就足夠換取我手上的東西了?"
溫甯被我質問的說不出話來。維忠在這個時候做了和事佬,讓我有些詫異的是,維忠竟然有點偏袒我的意思,他讓溫甯不要那麽容易動怒,讓他們等我說了我的條件之後再進行表态。
維忠讓我繼續說下去,但是我卻不說了。我将桌上的咖啡一飲而盡,站了起來,沒有打招呼就往外面走去。溫甯在我的身後怒聲呵斥:"李可,你不要這麽猖狂!"
我止住了腳步,不過我并沒有回應溫甯的話。我淡淡地說道:"我不喜歡咖啡的味道,這個地方太舒适了,希望下次見面,我們能坐在某個會議室裏交談。"這句話是說給維忠聽的,說完話之後,我大步地離開了。
沒有人比我更想提出我内心的真正訴求,可是我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短短的幾句交談,這個維忠已經讓我産生了忌憚,我看不透他,太早提出要求,反而會讓他吃定我。所以,我準備先吊着他們的胃口,等我更有把握的時候,再向維忠提出來。
初次的交談,隻是試探。我也準備利用這段時間,好好地調查一下維忠這個人究竟是誰,這樣才能搞明白他心裏究竟在想什麽。同時,我也想等查清楚陳豔死亡的原因再做下一步打算,我有預感,我絕對能從陳豔死亡的事件上,揪出大真相來。
開着車往周醫生家裏去,我的腦袋裏想的全部是剛剛在咖啡店裏的場景。維忠的淡定不是裝出來的,他的身上就有一種大人物的氣質。我的心底很不是滋味,盡管知道警方有大局的考慮,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竟然會像和敵人談判一樣和警方進行對話。
回到周醫生家裏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大家都睡着了。第二天,警方打電話通知我到警局去研究陳豔死亡的案件,這次,周醫生沒有和我一同前往。到了警局之後,溫甯對我笑臉相迎,就好像我們之前的争吵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不禁感歎,溫甯不愧是在這一行混迹很久的人。
溫甯并沒有親自負責這個案件,負責案件的是一個小組的組長,姓章。和溫甯接洽過後,章組長把我迎進了辦公室裏,辦公室裏已經坐着不少警員了。我把之前的推斷跟大家說了一遍,最後得出來的結論是:陳豔更有可能是被脅迫或者教唆自殺的。
沒有人反對,但是讓大家頭疼的是,他們不知道要從什麽地方入手。陳豔屍檢過後,精确的死亡時間才剛剛得出來,警方第一時間派人聯系了通訊公司,調取那個時段給陳豔打電話的号碼。
但是,警方并沒有在這方面取得什麽進展。陳豔死亡的具體時間沒有辦法完全精确地被确定在幾點,所以警方隻能調取了前後幾個小時的通訊記錄。警方發現在那期間,陳豔和兩個人通過電話。
一個是陳豔的母親,這已經被确定了,但是另一個是陌生的手機号碼。警方想通過那個号碼查出主人的身份,可是和模音使用的電話号碼一樣,那号碼沒有被實名注冊,也就是說,警方知道手機号碼,卻不知道使用者的身份。豆每豐巴。
想要通過号碼售出地查出使用者身份,幾乎是不可能的。對方做的那麽隐蔽,肯定不會留下自己的真實姓名,也未必是自己去購買的号碼。
商讨過後,章組長決定從醫院内部的人開始調查,他們準備調查每一個跟陳豔離職前有過接觸的人,并希望從中查出什麽結果來。
而且,陳豔突然離職,很可能是聽到了某種風聲。當初我讓周醫生調查的時候交待過,讓他的那些朋友不要讓别人發覺,但是陳豔确确實實在最敏感的時候離職了,所以周醫生委托的朋友也成了可疑的人物。
警方同樣準備對周醫生委托的朋友進行調查。
我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把心底的想法說出來。
離開警局,我接到了江軍和劉佳的電話,他們讓我去一趟警校,據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商讨。
我又回到了警校,到了劉博士的研究室裏,我發現研究室裏除了江軍和劉佳之外,還坐着另外一個女人,這人我認識,她也是警校裏的一名教授,姓楊,從事犯罪心理學的研究,年紀比我們都要大上不少,大家都稱呼她爲楊教授。
我和她打了招呼之後,馬上問劉佳爲什麽讓我到警校來。我見劉佳和江軍的臉色都不太對勁,心裏有了不安。
劉佳告訴我,楊教授是劉博士的好朋友,因爲心理學研究上的交集,他們的關系還不錯。聽說劉博士的女兒劉佳受聘爲警校的專家,所以楊教授緬懷故人,就來看看劉博士的女兒。
但是,在聽到江軍的自我介紹之後,楊教授說了一句讓他們都有些吃驚的話。楊教授說,王鑫和劉博士也是多年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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