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達當時也沒有對我說精确的死亡人數,聽到一年時間,一樣的地點,竟然有二十多個人死在了自殺林,我也有些吃驚,更重要的是。這些人的死亡狀态都是自殺。隻是這種死亡狀态究竟是真是假,是表面還是本質,尚不得而知。
但我和魯南的推測一樣,我也覺得自殺林的自殺疑雲不簡單。至于理由,同樣是因爲這一年來,在自殺林死的人實在太多,時間太密集了。最早聽說自殺林是我在大學期間實習的時候,也是那個時候,我認識了老張。
當時聽說自殺林的傳聞,我并沒有放在心上。因爲G市在當時還隻是個小城市,貧窮且民衆文化程度不高。有這樣的傳聞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第二次聽說自殺林,是一年前我親自回老家的時候。豆每豐扛。
在那裏,330公交車離奇出現在樹林裏,我不僅遭遇了神秘稻草人失蹤的事件,還在濃霧中第一次看到了紅衣怪人。再之後和自殺林有關聯的詭異事件便是老張在自殺林中對着自己的腦袋開槍,自殺了。
自殺林已經引起了我的非常重視,如果不是沒有時間和精力,就算趙達不求我,我也會主動去調查自殺林的自殺疑雲。我沒有辦法調查,這才請求魯南能夠幫我。我相信魯南的能力,如果他都查不出什麽,那麽現在記憶力、思考能力嚴重下降的我,肯定也未必能夠查出什麽來。
魯南和我寒暄片刻之後,立刻挂了電話,他說他要馬上融入案件中,在十五天之内查出自殺林自殺疑雲的真相。
接完電話。我和周醫生坐在沙發上,讨論着陳豔之死的案子。但很快,我的頭又疼了起來,周醫生看出了我的問題,他馬上問我有沒有按時服藥,我對着他點了點頭。周醫生勸我回房去服藥,還給我端了一杯熱水。
拿着杯子回到了房間,我取出了藥來。看着手裏的藥,我歎了口氣,直接把藥扔進了垃圾桶裏。每次吃了這藥。我都覺得腦袋犯迷糊,非要好好地休息上一陣,等藥效過去之後才能重新靜下心來思考。
我一直都在等着警方給我電話,終于,在晚上的時候,我接到了電話,是徐通親自打來的。徐通約我到西單附近的咖啡店,這個地方,上一次和徐通正面談論330案的時候,我們曾經去過。
他又選擇了那家咖啡店。換了衣服之後,我馬上跟周醫生借了車,往西單方向開去了。一個多小時之後,我終于到了咖啡店裏。我猶豫了一會,還是大膽地踏了進去。咖啡店裏非常安靜,老闆還播放了一些音樂。
還是之前那個靠窗的位置,那裏坐着三個人,一個是溫甯,一個是徐通,還有一個是我沒有見過的人。他看上去有五十多歲了,臉上的皺紋很深,頭發上也有很多白絲,咖啡店裏昏暗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
我走到了這三個人的面前,他們并排坐着,而他們對面的位置卻爲我留了下來。我也不客氣,直接坐了下去,這陣勢,大有他們聯合起來對付我一個人的樣子。溫甯和徐通坐在那個人的兩邊,行政系統中,特别注意位置中的禮儀。
可以看出來,那個人的職位應該要比徐通還要高。
坐下之後,先開口的也是那個我沒見過的人。他還沒有作自我介紹,就問我想要喝點什麽。溫甯和徐通都喝的白水,徐通曾經說過,他不适合喝咖啡這種西洋的東西,他隻喜歡水,但我注意到,爲首的這個人面前,放着一杯正冒着熱氣的咖啡。
我搖頭,說自己什麽都不想喝,隻想開門見山。但那個人卻笑了笑:"李教授,還是喝點吧,咖啡這東西,味道很好。"
說完,他也不顧我的反應,直接讓服務員端來了一杯咖啡。我發現,這家咖啡店裏除了我們,沒有其他任何人了。服務員和老闆把咖啡端過來之後,直接退出了咖啡店,還爲我們關上了門。
看來,他們已經提前清場并交待過了。這也标志着我們的這次談話,肯定是絕對的機密。咖啡店裏飄蕩着悠揚的音樂,我盯着眼前的這個已經快要完全老去的男人,心裏微微有些震驚。
他絕對是警方或者其他國家部門的中高層人物,在我眼中,這樣的人在和我談話的時候,應該會選擇一個非常嚴肅的地方,并以非常嚴肅的态度和我交談。總而言之,我沒想到交談的地點竟然會選在一個令人放松的咖啡店裏。
"李教授是不是覺得奇怪?就連我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都會來這種新興的地方了?"男人問出了我的疑惑。在這個過程中,徐通和溫甯都沒有插一句嘴。
我沒有隐瞞,對着他點頭。沒想到他笑着調侃道:"李教授,你年輕有爲,但就是有的時候太死闆了。"
我總算明白了過來,男人抛出這個問題,隻是想說我死闆而已。收起心底的訝異,我知道我們的談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開始了。我同樣笑道:"死闆不代表頑固不化,在我眼中,死闆并不是一個貶義詞,甚至是一個褒義詞。"
男人馬上問我爲什麽,我回答:"我不知道您的身份,但可以肯定的是,我們在場的四個人,都在一個系統中,或者說,我們都在國家法律中行走,執行任務,爲之努力。靈活并不是一件壞事,但如果跳出了死闆的框架,那麽靈活就不再是靈活,而被稱之爲......"我頓了頓,隔了數秒才說出我想要說的詞語:"爲所欲爲。"
果然,我的話剛說完,徐通就怒斥了一聲:"李可,注意你說話的态度!"
但是男人卻阻止了徐通,他笑呵呵地對着我點頭:"很有意思的觀點,身在這個系統之中,我承認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樣充滿叛逆色彩的話了,我突然很想聽你繼續說下去。"
我也沒有推托,繼續說道:"沒有人可以淩駕于法律之上,我死闆,是因爲我完全按照法律行動而已。放眼我們存在的這個地方,有多少過于靈活的人,他們草菅人命,搜刮民财,他們一點一點地破壞着民衆對這個系統的信任。無規矩不成方圓,律法便是方圓,再怎麽靈活,都需要在這個框架内,一旦越界,自然成了爲所欲爲。"
"警方辦案,需要靈活,但不能爲所欲爲,更不要說隐瞞信息,不作爲,引誘擊斃犯罪分子,這種野路子,警方不需要。"我大膽的把自己心裏想的全部說了出來。
徐通和溫甯的臉色都非常難看,但是男人卻輕輕地鼓了掌。他對我點了點頭:"這樣的聲音,真的很久沒有聽到過了。聽徐通說起過你,我也經常關注着你,想到今天來見面的是一個年輕的人,我本沒有什麽心理壓力,可是現在看來,我必須好好地想想要怎麽跟你說了。"
男人說完,端起桌上的咖啡,閉着眼睛抿了一口。香濃的咖啡香蔓延開來,過了很久,男人才重新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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