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心裏唯一想的一句話,我在劉佳的身上,看到了太多人追逐夢想的影子。劉佳追逐夢想的過程,并不算轟轟烈烈。甚至是悄聲無息,無人知曉,正因如此,我才知道劉佳心裏的委屈。
這份研究成果,太多人想要。壞人想要,好人想要,就連各地的警方和精神研究機構都觊觎。但是我卻不放心将它交給他們。催眠,一項幾乎缺失研究的學科,一旦被壞人應用,那對社會的安定将是巨大的威脅,而它一旦被司法利用,那麽偵查就将變得投機取巧,非法取證的情況也将更加嚴重。
短時間的思考,我對所有人進行了對比,最終,如果非要将研究成果交出去的話。也隻有交給劉佳是最讓我放心的。劉佳的心思不像其他人那麽多,她隻是爲了研究而已,這和劉博士一模一樣,所以研究成果給劉佳,絕對不會産生我預想中的害處。
我肩上的擔子一直很重。劉博士一生的心血都押注在我的身上。我的能力和精力有限,沒有辦法去研究精神催眠,也未必學的會精神催眠,這東西放在我的身上,隻會被埋沒而已。終将有一天,劉博士的心血将在我的身上全部消散。
相通之後,我突然覺得把研究成果交給劉佳,是最适合不過的決定。做這個決定,确實也有因爲我對劉佳很愧疚,但此時,我是不會對劉佳說這些的。聽了我的話,劉佳激動的眼淚都要落下來了。
她有些怯怯地轉頭,她先是看了一眼江軍,得到江軍的點頭示意之後,劉佳才終于緩緩舉起她的手。劉佳很虛弱,動作也很慢。說了這麽多話,她早就疲憊不堪了,但是江軍沒有幫劉佳,我知道,江軍是想要劉佳親手接過她夢寐以求的東西。
劉佳的指尖觸到了我的手,她的手一片冰涼,病态得沒有一點溫度。劉佳輕輕拿住了那個袋子,我松手,這個沉重的擔子從我的手中脫離。劉佳接過研究成果之後,激動的熱淚盈眶。
我突然覺得一身輕松,我對着江軍和劉佳笑了笑,徑直走出了病房,把時間留給了像是闊别重逢的他們。回到自己的病房,等了很久,疲憊的江軍回來了。他進門的第一句話就是:謝謝。
我隻是搖頭:"不要對我說謝謝。你幫助我的。我沒有辦法還清。"
江軍:"李教授,你的恩情,我窮極一生,我同樣沒有辦法還清。"
我和江軍突然變得客氣了起來,我們相視一笑,我對江軍說:"既然這樣,那就什麽都不要說了。"
我的心裏一陣感動,江軍已經是留在我身邊的最後一個我信得過的人了。
之後的幾天,随着劉佳身體狀況的恢複,我們能夠去探望劉佳的時間也越來越多,到最後,江軍索性搬進了劉佳的病房,一天二十四小時地照顧她了。大家的傷勢都在慢慢地好轉,最先能夠正常行走的是我和江軍。
我們身上的傷雖然重,但是畢竟沒有直接中彈。随後是阿迪裏,他腹部中彈,但是避開了要害,十多天過去,阿迪裏已經能小心翼翼地行動了。最嚴重的當然是劉佳了,她依舊沒有辦法下床,但是她的臉色卻越來越好看。
或許也有得到了研究成果的原因,劉佳的病情恢複得很快。周醫生一直都和我們待在一起,他替劉佳檢查,告訴我們劉佳的情況很樂觀,說是用不了多久,劉佳也能下床了。到時候,劉佳行動不會有太大問題,隻要注意小心和按時複查,直到體内的傷全部康複就行了。
大家的情況都在慢慢地恢複着,但是看似一片大好的情況并沒有讓我驅散心裏的陰霾。大家的身體狀況是好了,可是所有案子的進展卻停滞不前。将近一個月過去了,母親還杳無音訊,而對朵哈的通緝也毫無進展。來團以弟。
還有謝靖,他已經按照江軍的意思聯系了L市的警方,L市的警方也确實到那家棺材鋪去詢問過了,但是L市的警方也不知道具體情況,所以老闆也稱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制造過奇怪的棺材。
爲了不打草驚蛇,我讓L市的警方不要再繼續追問下去,而是防止那老闆離開L市,我準備等離開番市之後,馬上到L市去對那名老闆進行調查。
周醫生拖朋友去調查大量興奮劑的非法來源,也還沒有頭緒。番市對模音的搜捕同樣沒有太大的進展,除了當初被模音借電話的那個人,沒有人知道模音長什麽樣子,更無奈的是,那個人和模音也隻是匆匆一面,他不僅說不出具體特征,如果模音真的站到他的面前,他也未必認得出來。
不過,警方倒是在番市内找到了不少短發的女人,警方通知我,讓我去對這些短發女人進行辨認。江軍沒有和我一起去,他陪着劉佳,我也沒有打擾他,倒是周醫生,他正好關心朵哈的情況,所以陪着我去了警局。
周醫生的身體狀況也是每況愈下,但是他似乎一點都不在意,我也沒有刻意提這個話題。到警局的時候,已經有不少短發的女人被警方召集到這裏來了。刑警告訴我,警方對主城區進行了搜查,一共找到了三十多名短發的女人。
其中有二十多名是番市本地人,剩餘十多名是從外地來到番市,因爲各種原因暫居番市的。刑警也經過調查了,那二十多名番市本地人,一直都在番市老老實實地待着,從來沒有或者很久沒有離開過番市了。
模音明顯一直都跟在我的身邊,她的行蹤和我在國内奔波的軌迹是一樣的。所以,那二十多名番市本地人基本被排除嫌疑了,刑警不放心,還是把她們都帶回來了。她們已經被歸類了,我看向這些把警局擠滿的女人,我的目光重點放在了另外十多名女人的身上。
她們都是漢人,我一個一個地詢問她們來番市的目的。她們一一回答了我的問題,這些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并沒有太多可疑的地方。她們的聲音也是我從來沒有聽過的,但這并不能排除她們的嫌疑,因爲模音最擅長的便是模仿聲音。
從外地來的十個女人當中,有四五個看上去都非常年輕,最多就二十多歲,她們的特征都是短發,長的也算清秀漂亮,一時之間,我沒有辦法判斷模音是不是就在她們當中,更沒有辦法判斷誰可能是模音。
僵持了好一會,那天借電話給模音的男人終于趕到警局來了。他氣喘籲籲的,來不及休息就被刑警要求進行辨認。于是他又一個一個地觀察起那些女人來了,這些女人都是緊急被刑警帶回警局的,她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看她們的樣子,都非常緊張,男人看向她們的臉時,她們都有些抵觸的表現。男人仔仔細細地觀察了整整半個小時,最後,他對着我們搖頭,他說他實在想不起來了。說實話,男人本來就隻見過模音一面,時間又過去這麽久,男人原本也沒有放在心上,所以他根本沒有辦法辨認出來。
辨認陷入了僵局,就在這個時候,警局裏突然有人叫我了。隻見那名刑警的手裏拿着一個沒有拆開的信封,他嘴裏還呢喃着,說寄信人的地址是番市警局,但是收件人卻是我。
我也覺得奇怪,拆開信,一看内容,這信竟然是運送千面贓款的人給我寄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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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