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你幹什麽!"朵哈的聲音都顫抖了。
朵哈坐着,我站着,我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我的心情有些複雜,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案子,不僅複雜,而且警方、所有村民,甚至是我都被兇手耍得團團轉。我深吸了一口氣,對朵哈說:"昨天。我和曼叔說了一句話,隻要犯了罪的人,不可能瞞天過海。"
朵哈皺着眉頭:"李可,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我搖頭:"我沒有誤會。就算你再擅長僞裝,但你還是一個人。隻要是人,就沒有辦法不留下任何破綻和蛛絲馬迹。"
朵哈并不打算承認,這我早就料到了。或許在之前,朵哈不承認,我還拿她沒轍,可是此刻,就算她再怎麽不承認,我也有辦法把她抓起來,定她的罪。朵哈依舊坐着,刑警放開了曼叔,他們和阿迪裏一起圍了上來。
顯然。他們還沒有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
"真正的兇手,是買買提和朵哈,而放了買買提的,是朵哈,殺了買買提的,也是朵哈,僞裝成買買提和我們迂回的,同樣是朵哈。【 】"我對阿迪裏說道。
阿迪裏馬上搖頭:"不可能,當初我們去追買買提的時候,朵哈正在房間裏睡覺,這是你親眼看到的。而且,朵哈一個女人,不可能跑那麽快。"阿迪裏一下子列出了很多反駁我話的理由:"朵哈的腳受了傷,這麽嚴重的傷,她更不可能和我們跑那麽久了。"
我微微一笑:"阿迪裏隊長,你确定嗎?"
被我一反問,原本底氣十足的阿迪裏一下子就變得又不确定起來了。阿迪裏歎了口氣:"好了,李教授,我實在沒有辦法揣測你的心理,你快告訴大家吧,這案子也是時候結了。"
我轉過身,盯着安靜躺着的泰維斯亞和買買提,長歎了一口氣:"是啊,是該結了。朵哈,你還是不肯招供嗎?"
朵哈沒有回答我,我等了幾秒鍾,她還是沒有開口。她和周醫生認識,我本想給她最後一個機會,讓她坦白,好有輕判的機會,但是她自己放棄了。我又歎了一口氣,走到桌前把那柄匕首拿了起來。
我的手上還戴着醫用手套,我舉着那把匕首,問朵哈知不知道她敗在哪裏。朵哈皺着眉頭,死死地看着我。阿迪裏把我的話翻譯給了大家聽,朵哈的父母一下子鬧騰了起來,他們過來抓着我的手,對着我說我聽不懂的話。
刑警好不容易才把他們拉開了。就算阿迪裏不替我翻譯我也知道,他們一定是在爲朵哈喊冤。法律面前無人情,我沒有理會朵哈的父母,而是慢慢地朝着朵哈走了過去。
"你的手段很高明,但是,你卻不是我見過最冷靜的兇手。"說到這裏,我在心底也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這次的破案,很驚險,也是我有史以來最沒有底氣的一次破案。如果朵哈再心思缜密一點,就算我推測到她就是兇手,我也拿她束手無策。
可是,朵哈自己露出了破綻,一個緻命的破綻,或者說,我們數次被朵哈耍得團團轉,但是朵哈也被我耍了。我的記憶又回到了昨天,我坐在朵哈的床沿上,請求她替我保管第三條線索。
我告訴朵哈前兩條線索是假的,我也告訴朵哈我懷疑曼叔是兇手,而且非常肯定,我同樣也告訴朵哈等石墨到了之後,我會現場進行比對,隻要指紋符合,我就會立刻将曼叔定罪。系土冬亡。
我跟朵哈說,如果指紋符合,就算曼叔死活不肯認罪,他的刑也是判定了。【 】
可是朵哈沒想到,不僅前兩條線索是假的,第三條線索同樣是假的。那把匕首,根本就不是我從兇案現場找回來的,那把匕首上也本就不應該有曼叔的指紋。
阿迪裏驚訝道:"就連那指紋也是假的?"
我搖頭:"不,剛剛提取出來的指紋是真的,也正是根據這指紋,我才能徹底将兇手揪出來。"說完,我看向了朵哈,朵哈的臉早就變得蒼白一片了。
人是朵哈殺的,朵哈自然知道我給她的那把匕首不是真正的兇器了。事實上,匕首上的血迹,隻不過是普通的動物血迹而已。朵哈知道我沒有辦法将一些東西再送去做鑒定,所以她就順着我的錯誤,想讓我産生更大的誤解。
其實,匕首我早就已經擦拭幹淨了,上面能用石墨這種物理方法提取出來的指紋痕迹,早就被我清楚幹淨了。也就是說,上面沒有任何指紋,可是就在剛剛的鑒定中,我從上面提取出了曼叔的指紋,這隻能說明,朵哈在匕首上動過手腳。
聽我說到這裏,朵哈的肩膀猛地一顫,我微微一笑:"看來,你也知道你失敗在哪裏了。"
朵哈已經沒有辦法反駁了,她隻得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卑鄙小人!"
我搖頭:"和你使用的障眼法比起來,我這隻是小陷阱而已。"
朵哈殺了買買提是爲了滅口,她一直在制造各種假象,使她擁有不在場證明。朵哈的目的是讓這起案子成爲無頭案,以便她能夠脫身。可是我的再一次回村,讓朵哈有些心慌起來了。
我已經推測出朵哈就是兇手,于是我故意找她幫忙,實際上,這是我給她布置的一個局。我也沒有辦法确定朵哈是不是會順着我的局走下去,幸運的是,躺在朵哈家裏三層的時候,我故意沒有關門,半夜我聽到了一些動靜。
那是朵哈行動了,我沒有去阻攔她,一切都是爲了今天的揭秘。
朵哈順着我的錯誤,想要在匕首上制造出曼叔的指紋來,這樣她就能完全脫身。但是,指紋不是其他痕迹,它是沒有辦法随意僞造出來的。所以朵哈隻有一個辦法:潛到曼叔的家裏,讓曼叔的指紋沾在手上。
"這不會被發現?"阿迪裏反問了一句。
"僞裝和隐匿,是朵哈的強項。而且,我早就和曼叔溝通好了,朵哈潛入他房間的時候,曼叔完全知道。"我回答道。
昨天,和曼叔面對面站着的時候,我便是請求曼叔幫我這個忙。曼叔猶豫了非常久,最終還是決定再幫助我一次。曼叔咳嗽了兩聲:"昨天夜裏,有人潛入了我的房間,她往我的房間裏釋放了某種氣體,我一直秉着呼吸,但是最終還是昏昏欲睡。"
曼叔爲了不露餡,一直沒有行動,房間是密閉的,就算曼叔再怎麽屏住呼吸,他最後還是會吸入那種氣體,所以,後來發生了什麽,曼叔也不知道。但是通過今天的分析,我完全可以推測出當時的場景。
無非就是朵哈打開曼叔的房間,用曼叔的手指在匕首上按了幾個指印。
我三番四次地問朵哈是否有打開過鑒定袋,是否匕首被人調了包,朵哈都說沒有,甚至還說她完全沒有合眼地守護着這線索。這就相當于,朵哈是自己把自己逼上絕路的。
"那我們看到的鬼魂是怎麽回事,朵哈明明受着傷,她怎麽跑那麽快?"阿迪裏指着朵哈腳腕上的傷腫問,疑惑還不止于此,阿迪裏繼續開口:"朵哈怎麽不會懷疑那把匕首是你和曼叔設的局。還有,你是怎麽知道朵哈是兇手的?"
面對阿迪裏的一連串問題,我望向了遠方,我的心裏有些激動,因爲,朵哈和紅衣怪人有牽連,而許伊,确确實實偷偷地在給我留了信息......
PS:
26日第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