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叔搖搖頭,苦笑了一聲:"可憐的孩子。你究竟經曆了怎樣的危險才會這樣警惕?"
我把手放了下來,我尴尬一笑:"曼叔,是我驚弓之鳥了。"
曼叔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看他身上的這些裝備,應該是爲進沙漠準備的。不知不覺之中,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村子裏一片寂靜,一點異常的聲響都沒有。放下油燈之後,曼叔把手裏的短刀遞了一柄給我。
曼叔又在屋子裏忙活了起來,很快,手電筒、指南針、水壺還有防蛇蟲的藥,一應俱全。曼叔讓我把那些藥塗抹在身上,這樣可能會起到驅趕蛇蟲的作用,我照做了。等我塗完,曼叔正在後門對我招手。
這是我第一次到曼叔家的後門來,後門外面竟然蹲着一匹高大的駱駝,曼叔牽着駱駝。帶我饒過屋子,朝着沙漠的方向走了去。駱駝隻是爲了以防萬一而已,沙漠裏的惡劣天氣,人難以抵擋,駱駝可能能抵擋下來,萬一人在沙漠裏迷了路,精疲力盡之下,駱駝是救命的生物和交通工具。爱^去^小^说^网Www.AiqUxs.Com
我們走的很快,曼叔一直在四下觀察着,好像在提防着什麽。我知道曼叔絕對不會無緣無故作出這樣的舉動來,我怕有危險,也異常小心地觀察起四周。但是,一直到我們來到沙漠邊緣,我都沒有在四周發現任何人影。
我問曼叔剛剛在擔心什麽,曼叔隻是聳了聳肩,說怕招來村裏的惡鬼。我知道,曼叔絕對是在敷衍我,曼叔敢帶我進沙漠,而且還是去村長發現棺材的地方,那他就絕對不會怕這虛無的東西,甚至完全不相信。
曼叔不肯告訴我,我也不好多問,這會,曼叔已經帶我踏進了沙漠裏。腳底一片松軟,随着越來越深入沙漠,我感覺我的雙腳仿佛都要陷進黃沙裏去了。我們一人拿着一把手電筒,有了光線,我們能看清腳下的路。
曼叔一邊牽着駱駝走,一邊告訴我沙漠裏還是比較危險的,特别是在晚上沒有光的時候。晚上的時候,我們很難完全看清四周的環境,如果遇上了蟲潮,輕則受血肉之苦,重則喪命,除此之外,曼叔還讓我不要走太快,如果踩到沙陷裏,可能整個人瞬間被沙漠吞噬,長埋黃沙之底。
我不懼怕鬼神,但不代表不害怕自然環境。在衆多自然環境中,沙漠是比較神秘和陌生的,這裏可能會發生很多未知的危險,我對曼叔的提醒深信不疑,但同時,我也更加疑惑:既然明知黑夜中進入沙漠更加危險,曼叔爲什麽還要選這個時間。
害我嗎?不會,我看的出來,曼叔沒這個心。
我們走的很慢,曼叔時不時地就會回頭,往我們來時的路掃一眼,這樣重複多次的舉動讓我産生了注意,可是我回頭一看,我們的身後是蒼茫的黑夜和浩瀚的黃沙,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我每次問曼叔在看什麽,曼叔都是要麽不回答,要麽又是敷衍我說他在警惕沙漠裏的惡靈。在慢速行走之下,我們走了一個多小時,但是曼叔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們好像已經來快到了沙漠的正中央。
黑暗中,我們的四周都是黃沙,村子,沙漠的邊緣都已經看不見了。
天很冷,但是如此小心地在沙漠裏穿行這麽久,我的額頭還是沁出了汗珠。曼叔往四周觀察了片刻之後,告訴我這個地方還是比較安全的,曼叔說完,竟然一屁股坐了下來。他拿出水壺,往嘴裏灌水,看這樣子,曼叔是要休息了。
駱駝就被放在一邊,曼叔沒有去管它,但駱駝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曼叔見我站着,朝着我招了招手:"李可,坐下休息一下吧,大晚上的,我們走這麽慢,恐怕還要走上半個多小時才能到那地方。"
在曼叔的勸說下,我也坐了下來,在沙漠裏,最忌諱的就是一次性把所有體力全部用完。喝着水,我朝着四周打望了起來,沙漠裏有月亮,在月光下,凹凸不平的沙漠有的地方發亮,有的地方是一片陰影。
在這樣的地方,如果是一個人待着,就算是再膽大的人,恐怕都會産生心悸。望向那看不到邊的沙漠盡頭,我總覺得我可能永遠都走不出這麽大的一片地方,更恐怖的錯覺是我感覺那沙丘在移動。
它們仿佛在慢慢地朝着我靠近,當接近我的時候,它們很可能張開血盆大口,吮吸我的血液,咀嚼我的骨肉。
"怎麽,怕了?"曼叔突然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沒有隐瞞:"倒也不是怕,有些心慌。"
曼叔幹笑了幾聲:"對自然的恐懼症。有人恐懼深海,有人恐懼高山,也有很多人恐懼一望無際的荒漠。"在休息的間隙中,曼叔又和我說起了當年他第一次獨自穿越沙漠時候的景象。
曼叔從小就在庫塔村長大,很小的時候,曼叔的父親會把曼叔放在駱駝之上,帶他穿過沙漠。但随着曼叔長大,他面臨着獨立,他不得不自己穿越這片小沙漠。當時正是白天,可是當時的條件并不比現在好,甚至是更差,因爲,曼叔遇上了浩大的風沙。
在沙漠裏,遇上沙塵暴是非常緻命的,很多人把這種沙漠裏的災難稱之爲死神。
"至今記憶猶新,我牽着駱駝,一開始毫不恐懼地走了進來,可越到沙漠的中央,我的雙腳越是顫抖的厲害,沒多久,我遇上了那場沙塵暴。"曼叔說道。
那場沙塵暴,差點要了曼叔的命,曼叔僥幸躲過之後,迷失了方向,他朝着一個方向一直往前走着,一直走到腦袋發暈。或許是他幸運,他竟然走對了方向,當他踏出沙漠的那一刻,他徹底昏迷了過去。
"你現在還害怕嗎?"我問。
曼叔搖頭:"經曆過了,怎麽會害怕,如果害怕,我還能帶你進來送死嗎?"
在我的引導下,曼叔說出了我想要的答案,我微微一笑:"什麽事都一樣,既然經曆過了,就不應該再害怕,更不應該放棄。"讨廳以技。
我是在暗指曼叔年輕時候和現在的反差,現在的曼叔是絕望的,就算他不肯告訴我當年他發生了什麽,但如果能讓曼叔走出陰霾,重拾信心,這也是我喜聞樂見的。曼叔微微一愣,不過他馬上又搖頭:"不是什麽都能再來第二遍的,就像那大風沙,曾經帶給我痛苦,我幸運地活了下來,但如果再來一次,我的屍骨都會蕩然無存。"
曼叔果然聽懂了我的暗示,但是他卻用他的回答堵住了我的口。
我正想進一步勸說,曼叔站了起來,他說休息的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繼續上路了。
可是,就在我們剛站起來的那一刹那,曼叔突然猛地一回頭,随着手電筒光線的直射,我們在一片沙丘後面看到了一道身影!準确的說,像是一個人頭,那道身影的脖子以下都被沙丘遮擋住了,我們所在的位置比較低,所以隻能看見頭。
距離太遠,我看不清那個人的臉。
三更半夜,會出現在這片沙漠裏的人,絕對不簡單!我第一時間拿起了匕首,朝着那道人影的方向跑了去!
PS:
14日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