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照片上。那個老人正對着鏡頭有些生澀的笑着,看的出來,老人并不經常照相,他的動作和表情極爲不自然。他的笑容是僵硬的,就像是極力憋出來的,也正是發僵的笑容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賽盤爾就站在我的身邊,他已經清楚了來龍去脈,他哆哆嗦嗦地問我看到的那個老人,是不是照片上的這個人。盡管不願意承認,但我還是點了點頭,不可否認的是,不管是我見到的那張血肉模糊的臉,還是那張畫像,抑或是我手中的這張黑白照片,都是同一個樣子。
賽盤爾徹底被吓壞了。他哭喪着臉,用他那不流利的漢語問我要怎麽辦。我皺着眉頭,早在那間破舊的房子裏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隻是我沒想到,那戶破房的主人竟然是這個村子的村長,而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竟然看到了已經死去好幾年的村長!
屋子裏,除了我、賽盤爾和朵哈之外,還有另外幾個人,他們都是村長的家人,但是他們顯然還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他們的嘴裏對着朵哈說着我聽不懂的話,但我能猜測出來。他們是在問朵哈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朵哈的臉上神情凝重,她猶豫了好一會才慢慢朝着我走了過來。
"這位先生,你确定你看到了村長的亡靈?"朵哈問道。
"不是亡靈,我隻是看到了一個和村長外貌一樣的人。"我考慮了一會,最終給出了一個這樣的回答。
朵哈:"村長都已經死了好幾年了,不是亡靈是什麽?"
朵哈的質問讓我一時回答不上來,朵哈也不理我,轉身對着那些人說着什麽。我給了賽盤爾一個眼色,賽盤爾終于從驚恐中反應了過來,他趕緊替我充當起了翻譯。朵哈的反應并不像賽盤爾那樣恐懼,她鎮定地告訴了村長的家人來龍去脈。
當朵哈向村長的家人轉述我的話之後,他們非但沒有驚恐,反而滿臉笑意。他們顧不上回答我們,竟然一窩蜂鑽出了房子。我問朵哈他們去哪裏,朵哈說他們是要去舊房子找村長的亡靈,他們希望能再見上親人一面。
朵哈說完,也朝着外面走了去。我沒有猶豫,爲了能搞清楚事情,我也跟上了朵哈,至于賽盤爾。他聽說我們要到那鬧鬼的宅子裏,一開始自然是不願意,但村子裏的那戶死者家外面,大家都在低吟着經文,那聲音整齊而低沉,讓人莫名有些發怵,賽盤爾不敢一個人待着,隻得跟着我們一起走了。
夜色彌漫,大家的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把手電筒,村子裏很安靜,這使得那經文的聲音更加清晰地回蕩在村子裏。聽着那詭異的經文,我們來到了那戶破房子外面,我發現村長的親人并不着急進去,而是跪在地上,呈虔誠的匍匐叩頭狀。
朵哈和賽盤爾也照做了,隻有我一個人還立在原地,賽盤爾扯了扯我的褲腳,示意我照做,還輕聲告訴我,這是當地祭拜神靈或者祭祀請靈的儀式。我不信這些,自然是不會照做的,但爲了表示對死者的尊重,我還是默默走到一邊,沒有打斷他們的儀式。
他們匍匐在地上,整整持續了好幾分鍾。這幾分鍾裏,我四處張望,我試圖找出那個人能那麽快逃離我視線的原因。爱^去^小^说^网Www.AiqUxs.Com疑點有兩個,一個是那個人是如何躲過唐影軒的偵察的,另一個是爲什麽對方的速度會那麽快。
前者還比較好解釋,畢竟唐影軒當時距離破房子有一段距離,而且他處于半休眠的精神狀态,隻要那個人小心翼翼地行走,并盡量在唐影軒的視線盲區内行動,想要躲過唐影軒的偵察,還是有可能的。扔司休劃。
但是後者的問題則沒那麽容易解釋。那張臉消失在窗台後面之後,我遲疑了一會,随後立刻走出了房子外面去打望,但是僅僅是這幾秒鍾左右的時間,對方就消失了。距離破房子大約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一些石磚,那裏的确可以隐藏身形,可是那樣一個老頭,有可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内隐藏到石磚後面去,并借機逃走嗎?
我測算了一下,如果是一個身體健康的年輕人,比如我,的确有可能做到,可是我看到的那個人,分明是一個已經上了年紀,并受了重傷的人。正因如此,我心底的震撼才不小,我不相信鬼神,可是除了這些人口中的鬼,我實在想不到我看到的是什麽。
村長的樣子已經刻在了我的腦海裏,那張照片明顯有幾年的曆史了,村長長什麽樣子也是固定的,沒有人能撒謊,這才是讓人最驚恐的事情。我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類似的事情了,一開始是在G市的老街。
我和刑警小剛去沈諾家探查的時候,看到了一個老頭從一戶老房子中走出來,我最早得知沈家大火的事,也正是因爲那個老頭。但是後來我和趙達再去老街調查的時候,那條街的幾個老人告訴我們,那間老房子早就沒有人居住了,而且那老頭也早因爲不相信沈家犯沖的說法而死了。
再往後便是在沈承勢力居住的老宅裏了,那個提着燈籠的人,他帶着我出了宅子,而所有人都好像沒有看到他和我一樣。他也是以非常快的速度消失在我的身後,并隻留下一盞紅色的燈籠。
一次又一次詭異的經曆,如果是其他人,很可能已經被吓得雙腿發軟了,但除了本能的發怵之外,我的心裏并沒有任何恐懼,因爲我不信鬼神,我隻想要查出這些詭異的現象究竟是怎麽回事而已,我也堅信,存在即合理,一切都隻是手法的原因。
思考了好一會,賽盤爾、朵哈和其他匍匐在地上的人終于從地上站了起來。村長的親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慢慢地朝着屋子裏走了進去,朵哈白了我一眼:"你不按照我們的儀式祭拜,就不怕惡鬼上身?"
我搖搖頭:"你好像也不怎麽害怕?"
除了我之外,他們幾個明顯是相信鬼神之說的,村長的親屬不害怕可以理解,畢竟村長是他們的親人,但不經常居住在村子裏的朵哈卻不害怕,這就有些不正常了。
朵哈:"村長怎麽會害自己村子裏的人,我對村長也恭敬,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朵哈說着,不再和我搭話,她進了破房子,賽盤爾明顯不願意進去,但他又不敢離我們太遠,于是他站在了門的地方,一半身體在門裏,一半身體在門外,顯得有些滑稽。
我又一次進到了這間破房子裏,和白天的時候一樣,這裏還是滿屋塵灰的味道,手電筒的光束下,細小的塵埃四處漂浮着。大家在房子裏張望着,我第一時間走到了窗台,我就是在這裏看到那張血肉模糊的臉的。
大家在呼喚着什麽,詢問過朵哈才知道,他們都在呼喚村長。
可是過去了很久,破房子裏還是沒有任何動靜,這是我早就預料到的,雖然不知道那個人出于什麽目的,并使用了怎樣的手段吓唬人,但是現在人這麽多,他不可能再出現,否則就暴露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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