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刑警沉默了很久,終于,他們告訴我,魯南因公殉職了!
我完全沒有辦法接受兩名刑警告訴我的消息,就在二十分鍾前,魯南還和我一起從警局裏走出來。狸貓的那一刀,雖然讓魯南出了血,但是根本就不可能威脅到他的生命安全!大腦裏一片空白,越來越多的警車趕到,那鳴笛聲劃破了寂靜的夜。
我坐上了兩名刑警的車子,他們帶着我迅速往醫院趕去了。
刑警告訴我們,當警局裏的警察聽到槍聲趕到事發現場的時候,魯南已經倒在了地上,有刑警立刻進行了确認。魯南沒了氣息!除了脖子上淺淺的傷口,魯南身上沒有其他明顯的傷了,脖子傷口處的血液也早已經凝固了。
警方遲遲沒有追上來,是因爲魯南根本來不及告訴他們我和狸貓去了哪裏就已經死了。雖然沒了氣息,但警方還是抱着希望,第一時間把魯南送進了醫院,但是就在剛剛,警方接到了醫院的通知:魯南被确認已經死了。
狸貓走後。魯南沒有再遭到襲擊。所以殺死她的,正是狸貓。我突然想起了和狸貓第一次見面時候的場景,狸貓對我開了一槍,子彈沒有打中我,但是卻擦破了我的手臂。差點要了我的命的,不是子彈,而是子彈上的毒藥。
魯南毫無征兆地離開,很可能是狸貓在匕首上塗了藥效強勁的毒,魯南不是死于刀傷,而是死于毒。車子向前飛馳着,車窗外的冷風灌了進來,盡管我并不喜歡魯南,但那也是一條人命。
他死了,我的心裏也不好受。
車子很快在醫院停了下來,我跟随着刑警很快就到了魯南的病房。魯南還沒有被送進太平間裏,病房外面圍滿了人。有的穿着警服,有的穿着便衣。刑警告訴我們。這些都是警方的領導。
死了一個副隊長,警方早就被驚動了。他們都圍在病房外面沒有進去,此刻,沒有人和我打招呼,我也顧不上其他人的眼光,我擠到了人群前面,透過病房看到了裏面的情景。魯南安靜地躺在病床上,病床邊上圍了好多人,那些都是魯南的親屬。
他們哭着,喊着,深夜的醫院因爲魯南的死而變得不平靜。
大家都沒有進去,死者的親屬最大,我猶豫了一會,還是踏進了病房裏。
終于,我看到了魯南,他的嘴唇發白,安詳地閉着雙眼,他的身上蓋着一件厚重的白色棉被,隻是他的胸口卻不再起伏了。因爲平躺的關系,魯南臉上的肉往下垂着,脖子上的傷口已經微微發黑了。
大家哭的撕心裂肺,我握緊雙拳,我竟然沒有想到狸貓可能在匕首上塗了毒。
走出病房,一個領導輕輕把門關上了。
大家都顯得非常消沉,正有幾個刑警在和負責搶救的醫生溝通,走近一聽才知道,事情和我推斷的一樣,魯南中了毒。那毒藥混着魯南的血進了他的體内,魯南早就休克了,警方來不及把魯南送進醫院的時候,魯南就已經死了。
等大家散去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鍾了。警隊的隊長也已經趕到了,原本由魯南負責的殺手組織案因爲魯南因公殉職,臨時直接轉交到了警隊隊長的手上。我和隊長坐在魯南的病房外面,魯南的親屬還在哭喊着。
我們抽着煙,誰也不說話。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終于有刑警來向隊長彙報情況了。和我預料的一樣,警方沒有抓到狸貓,隊長把手裏的煙狠狠地扔在了地上,他對着前來彙報的刑警發起了火:"全是廢物,一個女人都抓不到!"
好不容易,隊長才終于平息了怒火。他轉頭看向我:"李教授,你是偵查的專家,你認爲我們接下來要怎麽做。"
隊長也推測殺手組織殺魯南是因爲由魯南領導的警隊給殺手組織帶去了沉重的打擊。就在前不久,魯南才因爲功績卓越受到上級的表彰,可沒想到,二十四個小時還沒過去,魯南就已經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我在警局裏陪了魯南一天,沒有更好的辦法,魯南隻能動用人海戰術全面調查全市範圍内的監控攝像頭。沒有線索,人又困難,這是唯一的辦法了。我歎了一口氣,讓隊長繼續魯南的偵查辦法。
隊長無奈,隻得點了點頭,回到警局裏去布置緊急任務了。他吉爪弟。
到江軍的病房時,江軍和劉佳都醒着,見我眉頭緊鎖,江軍問我發生了什麽事。當我把今晚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江軍的時候,江軍神色複雜。他也沒想到魯南竟然會走的這麽突然,更關鍵的是,殺人的是王鑫的親生女兒。
江軍、狸貓和王鑫,這三個人共同組成了悲情的一家,他們的命運坎坷,平安無事的團圓生活已經不可能了。此刻,狸貓又殺了人,她的罪責又重了一分,判處死刑,已經是非常确定的事了。
"魯南的死我也有責任,如果我能想到狸貓會故技重施在匕首上塗毒,魯南或許還有救。"我長歎了一口氣。
江軍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自顧自地呢喃了一聲:"她這樣心狠手辣,不知道父親怎麽樣了......"
我沒能從狸貓口中得知王鑫的安危和下落,一時之間,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已經走到了最壞的一端。江軍還很虛弱,他躺了一會,終于累的睡了過去。劉佳的臉色也不好,爲了照顧我和江軍,她也很辛苦。
"劉佳,這幾天有奇怪或者可疑的人接觸過你嗎?"我問。
就在剛剛,擅長模仿人聲的人模仿了劉佳的聲音。就算那個人對模仿人聲再精通,也不可能在沒有聽過被模仿者聲音的情況下就發出和劉佳一模一樣的聲音。所以我确定,那人聽過劉佳的聲音,甚至和劉佳非常近距離的接觸過。
劉佳仔細地想了想,回答說:沒有。
不管那個人是不是殺手組織的,但我是他的目标,這是絕對的。我和沈諾長時間地相處過,在我們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對方記下了沈諾的聲音,并不困難。而我們和劉佳相處的時間并不長,這幾天,劉佳幾乎一直待在賓館和醫院裏,對方很可能在這兩個地方出現過。
我站到了窗前,一站就是兩個小時。
天慢慢地亮了,渝市,這座位于西南的山城赢來了罕見的大雪。冷氣流強勁,鵝毛般的大學紛紛揚揚的飄落着。
叮囑劉佳和江軍小心之後,我準備出門。剛走到門口,江軍把我叫住了。
"教授,你還有把握能把父親帶出來嗎?"
面對江軍的這個問題,我沉默了。沈承給過承諾,他會在一個月之内救出王鑫,可是,他現在沒有辦法做到了。他囑托了魯南,而沈承讓我們來找的人也已經死了。距離沈承說的一個月之期,隻剩兩天。
和我遇到過的所有案子相比,殺手組織的案子兇手的身份都非常明了,困難卻是如何找到這些人藏匿的地方并進行抓捕。我心底沒了把握,但看到江軍因我受傷而顯得憔悴蒼白的臉時,我對着他點了點頭。
"放心吧,隻要王隊長還活着,我一定會把他救出來,就算是以生命爲代價!"
PS:
30日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