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房間裏。地上鋪滿了又髒又臭的被褥,屋子裏的味道很重,仔細一看,一個尿壺就放在屋子的角落裏。進來的時候,我數了孩子的數量,少說也有十幾個人,但是他們十幾個人,全部都擠在這最後一間狹小的屋子裏。
屋子裏連床都沒有,那被褥很薄,天氣已經越來越冷了,如果一到嚴冬,孩子凍得一定厲害,而在酷暑的時候,孩子全部悶在這麽小的一間屋子裏。簡直就是非人的待遇。
帶着憤怒。我繼續往前跑,孤兒院房子後面也是一片空地,我到這裏的時候,江軍他們也已經進來了。那些女人被江軍和溫甯攔住,她們驚慌失措,吓得竟然跪在地上求饒。我走到江軍身邊,沉聲問那些女人:"你們到底做了什麽!"
幾個女人都殷殷地哭着,什麽都不肯說,溫甯怒喝一聲:"哭什麽,不說的話,全把你們帶回去!"
溫甯身上穿着警服,他是總隊派去參加劉博士葬禮的代表,自然是要穿着警服。
幾個女人看着溫甯,臉上更加驚恐。仔細數數,一共有五個女人。溫甯已經通知警隊出警了,這幾個女人,絕對有問題。幾個女人什麽都不肯說,我們隻好把她們帶到了院落前面去,小孩子已經不哭了,大家都在等着我。
看到溫甯,很多年紀比較大的孩子都激動了起來,或者說,他們說爲溫甯身上的警服而激動,這意味着,他們要獲救了。
在等待警隊到來之前,溫甯去勘察了一下孤兒院的各個房間,他一臉平靜地走進去,一臉憤怒地走出來。
"爲什麽要虐待這些孩子!"溫甯怒喝。
見女人還是不回答,溫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揪起一個女人的衣領,把她提在了自己的手裏:"你如果再不說,就等着一輩子蹲大牢吧!"
終于,女人被吓住了,她們面面相觑,最後,被提在溫甯手裏的女人開口了。溫甯這才将她放下來,女人咳嗽幾聲,支支吾吾說道:"孩子不乖,我們才打他們。"
"放屁!"溫甯怒極而笑:"不聽話就給孩子吃那樣的東西?我再給你們一個機會,到底說不說!"
幾個女人都在考慮着,其實,她們不說,我也猜到了不少。這裏,根本就不是孤兒院,她們照顧這些孩子,恐怕是爲了将他們販賣,從中獲利,也正是因爲如此,她們爲了降低成本,才讓孩子吃那些發腐的東西。
劉佳也被這些女人氣得不輕,她蹲到一個年紀稍大的孩子面前,問他究竟怎麽回事,那個孩子一開始還不敢說。我認了出來,這個孩子正是我們最早看到的兩個孩子之一,另一個孩子就站在他的邊上。
我問他們發生了什麽,并指着溫甯,告訴他們,壞人會被都抓起來。看到溫甯身上整齊的警服,孩子鼓足了勇氣。原來,其中有一個孩子要離開孤兒院了,大家在孤兒院裏飽受折磨,誰都想離開,見别人能走,大家自然嫉妒,于是我們看到了剛剛一個孩子被推到在地的一幕。
那個孩子一哭,大家的情緒全部被挑動,大家想到自己在孤兒院裏渡過的日子,一下子就全哭了。孩子把身上的衣服撩了起來,隻見骨瘦如柴的手臂上滿是淤青和紅腫,除此之外,孩子身上還有很多傷口,那些傷口有的是刀傷,有的是燙傷。
孩子告訴我們,這裏的每個孩子,特别是年紀大一點的,都想過要逃出去,可是他們畢竟很小,每次都會被發現,于是,這些女人就會拿皮鞭在他們身上抽,一開始是這樣,但後來,女人爲了讓他們斷了逃跑的念頭,還用小刀在他們身上割,并往傷口上撒鹽,再後來,女人就用滾燙的開水往他們身上潑。
那個孩子一說,立刻就有很多人應和,大家齊刷刷地把衣服、袖子掀了起來。孩子身上的傷,隻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除了在身體上的虐待,那些女人也從來不讓孩子吃飽。那些女人經常不做飯,孩子有時候要連續餓上兩天才能吃上一碗又酸又臭的飯,但盡管如此,這已經是對他們的極大恩賜。那個年紀大一點的孩子說起來的時候,眼淚流了下來,飯菜裏有蛆蟲,他一開始不敢吃,後來爲了活命,他隻好忍着惡心吞了下去。
時間一長,他竟然可怕地習慣了。據很多孩子回憶,他們都是被人抛棄或者父母死亡才被送進這裏來的,有的孩子還能記得以前發生的事情,而有的孩子已經忘記了。
孩子說着,指着空地外面的一堆稻草。
我們順着孩子的目光看過去,那稻草很突兀地堆放在那裏,就在這個時候,警隊趕到了。溫甯立刻下令,讓人去看看稻草之下究竟是什麽。稻草很快就被搬走了,我注意着每個孩子的表情,他們臉上滿是驚恐。
稻草之下,是一片松軟的泥土,那些泥土很明顯被人翻動過。大家找了工具,很快就把土鏟開了,而接下來的一幕,讓大家全部震驚住了:土坑底下,埋着好幾具孩子的屍體,那些屍體有的已經重度腐爛了,而有的,還能看清他們臉上的面容。
幾個女人臉色蒼白,她們已經絕望了。
警方帶走了孤兒院裏的所有孩子和幾個涉嫌故意殺人和販賣兒童的女人。回到總局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警隊給每個孩子買了吃的,大家全部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孩子的可憐模樣,引起了每個人的同情。
而我則跟着溫甯一起對那些女人進行了訊問,這次,那些女人再也不敢抱着僥幸心理了。
正如我猜的那樣,這幾個女人正是販賣孩子的團夥,一方面,孤兒院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新的孩子加入,那些孩子要麽死了父母,要麽被人抛棄,她們把孩子騙進孤兒院,從而開始了長期的囚禁生活。
她們在市場上尋找要購買孩子的人,并以合适的價格将孩子賣出,他們從中獲利。
而那幾個死去的孩子并不是她們親手殺的,但和她們也脫不了關系。長期吃那種發腐的食物,居住在那樣不衛生的環境裏,孩子很容易得病,爲了降低成本,也爲了不讓罪行敗露,她們根本不會請醫生,最多也隻是買點藥給孩子吃。斤記華血。
于是,有的孩子在沒有被賣出去之前就病死了,爲了不讓别人發現,她們把孩子埋在了孤兒院前面的空地裏。
盡管她們已經坦白從寬,但是大家對她們的行爲都産生不了半點原諒。
我一直沒有開口,一直到她們把所有的罪行都供述了出來。溫甯讓其他人全部出去了,我盯着這幾個女人,問了我最想問的問題。
"你們認識杜磊嗎?"我問到。
按照溫甯調查的,杜磊在上警校的那幾年,經常會到孤兒院去,那個時候,孤兒院還在B市市内那條偏僻的小胡同裏,而沒有搬遷到郊區。幾個女人已經在孤兒院很多年了,她們自然認識杜磊。
一開始,這家孤兒院有一個七十多歲的女院長,據幾個女人說,女院長的心腸非常好,她自己無兒無女,所以辦了一個孤兒院,專門收留孤兒。孤兒院是從其他省市搬遷到B市的,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幾個女人進了孤兒院。
院長還在的時候,她們都在和院長一起做着善事。
大約在幾年前,杜磊開始非常頻繁地出現在孤兒院裏,那個時間,正好是杜磊上警校的第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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