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連續兩天沒睡覺了,在一頓勸說之後,母親終于挂斷電話去休息了。随後,我又打了電話給溫甯,聽到我的聲音,溫甯也長舒了一口氣。兩天下來,他也打了好幾個電話給我,手機一直沒信号,這讓溫甯也擔心起來。
他知道我們在小攀村,所以讓如理市警方來找我們。這才發現了道路被堵。他很擔心,讓如理市警方立刻清路找我,我向溫甯道了好幾聲謝,如果不是他,我們恐怕還要在村子裏待上一天時間。
終于,卡車不再颠簸,我們已經進了如理市郊區比較平緩的路段了,車廂裏,駝子的屍體靜靜地躺着,好幾天了,駝子身上散發出一股難聞的屍臭味。我舉着電話,和溫甯聊到了重點。
我拜托溫甯替我留意尤旅,溫甯之所以會連續好幾天打電話給我,自然是因爲尤旅的事情。就在四天前,溫甯發現一直沒怎麽出門的尤旅突然有了動靜,那天。孟叔和孟婷的母親到了尤旅在市内購置的新房子裏。
随後沒多久,尤旅出門了。溫甯派人一直偷偷跟着尤旅,沒想到。一天之内,尤旅去了很多地方。筆仙案的兇手洪傑和母嬰案的兇手李立人都已經被執行了死刑,尤旅先後去了這兩個人的墳墓前祭拜,這兩個人,都是尤旅的朋友。
随後,尤旅又去了好幾名畫家的家裏,這下,溫甯派的人沒有辦法跟進去了,所以溫甯也不知道尤旅在那些畫家家裏幹了什麽。但是,溫甯告訴我,尤旅每進一個畫家的家中,都要待上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
算下來,前前後後。尤旅一天之内一共見了住在B市十多名畫家。一直到傍晚的時候,尤旅才回家去,路上,溫甯派的人仔細觀察了尤旅的表情,尤旅和平常一樣,沒什麽異常的地方。
自從母嬰案發生之後,至少從表面上看,尤旅很擔心孟婷,一步都不敢離開她,尤旅也向我承諾過,在孟婷生下孩子之前,不會離開孟婷。可是,他突然就出門了,而且他出門的時間極其敏感。
四天之前。正是我打電話告訴尤旅我要去調查小攀村的時間。尤旅在那個時候突然行動,有非常大的嫌疑。
"孟婷沒事吧?"我問。
溫甯在電話裏回答道:"孟婷安好,你放心。"
正準備挂斷電話,溫甯制止了我,他支支吾吾半天,我讓他有事直說,終于,溫甯不再拐彎抹角。
"李教授,劉博士的身體狀況不比從前了。"溫甯說了一句暗示性極爲明顯的話。
我立刻明白過來,看來警校的領導所言不假,不僅僅是全國的研究機構,就連B市刑偵總局都觊觎劉博士的精神催眠研究成果。我正猶豫着怎麽回答,溫甯再次開口:"全國各地的研究機構,鑒定中心,高等大學,甚至是各地的警方都派人來拜訪劉博士了,這種事情,我們沒有辦法動用行政的力量。"
我想了想:"劉博士不希望把精神催眠的研究成果公之于衆。"
溫甯:"我明白劉博士的意思,他怕精神催眠的研究成果會被人利用,但是,如果運用的好,這将對司法界有極大的幫助。"
我:"你認爲,催眠得出來的證據,能有法律的效力嗎?"
溫甯:"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李教授,劉博士信任你,你什麽時候回來。"
溫甯的這個問題把我問住了,我要什麽時候回B市去。這次出來,我還沒找到許伊,廢棄工廠的秘密也沒查清楚。我算了算時間,沈承說他有把握在一個月内把王鑫從殺手詛咒手中帶出來。
現在距離我們離開渝市,才過了一個多星期,于是,我很快就作了決定:我們先回B市,好好調查一下尤旅。在我眼中,尤旅還是比較信任警方的,老神棍沒有報警我可以理解,但是尤旅甯可自己偷偷來小攀村見自己的爺爺,也不肯報警,這讓我心生懷疑。
溫甯見我答應之後,長舒了一口氣。木狂狀圾。
挂斷電話之後,我對沈諾和江軍說起了我和溫甯交談的内容。
"洪傑和李立人,兩個畜牲而已。"江軍的話裏,表明了他對殘忍犯罪行爲的極度鄙夷和痛恨:"尤旅去祭拜這兩個人,我看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而且他突然去見那些畫家,恐怕其中有鬼。"
"或許吧,但也有疑點。"我說道。
之前,爲了震懾尤旅,我有意無意地告訴他,溫甯會經常找他協助調查。尤旅很聰明,他不會不明白我是在說他已經進入了警方的視線,所以他做什麽事情,我都會知道,他自然也知道這點。
但是,在那麽敏感的時間,他竟然先後去祭拜了兩起殘忍命案的犯罪人。
"那麽多畫家都有鬼,不大可能,我覺得,其中隻有一到兩個畫家有鬼,尤旅去見那麽多畫家,就是要迷惑警方,讓警方分不清哪個畫家有問題。"江軍繼續說道。
"有什麽事情是非要見面才能說的?"我反問。
大家家裏都有電話和手機,如果尤旅真的心裏有鬼,聯系對方,也應該用手機或者電話,總之,在那麽敏感的時間,他不應該親自與對方見面。這樣看來,尤旅倒真的像是去拜訪大家了。
"或許尤旅也想到我們會這麽猜測了,所以他故意這樣,好讓我們産生迷惑,完成他的目的。"江軍說道。
我點點頭:"尤旅去見的那些畫家,溫甯都派人留意了,我們先回去吧。"
沈諾和江軍一緻同意了。車子進入如理市之後,我們在如理市的公安局門口停了下來,進了警局之後,警方給我們作了口供,爲了盡快結案,警方還帶了幾個能作證的村民回來。公安局的條件很簡陋,所以調查的程序也非常簡潔。
案子已經調查的差不多了,我們花了一天的時間配合警方調查,如理市的警方打電話到珠市對孫祥和蕭影鳳的死進行了确認。兩名兇手已經死了,蕭家滅門案就隻剩下老神棍一個共同犯罪人。
按照年齡,老神棍隻需要在牢裏坐幾年,但是,他的身體突然變的很差,或許熬不到那個時候了。這一切,或許隻有我明白是因爲什麽,老神棍在坦白之前,喝了他人生的最後一口酒,如果我猜的不錯,那是慢性毒藥。
老神棍準備一個人悄然離世了,在離開如理市之前,我又見了他一面。關于那些人的任何事情,老神棍都不清楚,畢竟,老神棍也隻是一顆棋子而已。我也沒有和警方說幕後黑手的事情,因爲我知道,在專案組的消息下來之前,他們不會管。
老神棍拜托我帶話給尤旅,那是老神棍滿含生命和親情的一句話,和記下話之後,我離開了警局。
小攀村的案子徹底結束了,警方将以故意殺人罪将蕭老、老神棍和老中醫這三個年事已高的犯罪嫌疑人轉交檢察機關,而大壯,警方也以故意傷害罪和盜竊罪的未遂狀态結案了。我們不在如理市停留,案子一結束,我們就搭上了火車。
幾經周轉,我們終于拖着疲累的身體回到了B市,而一下車,還沒走到火車站的大門,好多人把我們圍住了。
PS: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