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沒有,秋風瑟瑟,整個小攀村沉寂在一片詭異的灰色之中。
找大壯當面對質顯然不是一個好的方法,他如果真的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或者想要隐瞞什麽,他肯定會來個死不承認。所以我們決定不打草驚蛇,順着他的意思,讓他以爲我們真的被他買通的村民給騙了。
大壯就待在村子裏,看他也沒有要跑的意思,所以我們也不怕之後會找不到大壯。如果要跑。大壯在發現我們之後,早就馬不停蹄地離開村子了,而不是匆忙地買通一個算不上聰明的村民。
村子被我們繞了大半,我們沒有放棄,仍然挨家挨戶地詢問着駝子的下落和蕭家大院的消息。十幾分鍾過去,我們幾乎把村子裏所有的村民全部問了個遍,還是沒有人知道駝子去了哪裏,問起蕭家大院,大家也是不肯多提。
村子裏不是每個房子都有人住,所以雖然才問了二十幾戶人家,但腳下卻走了不少路。狀樂上劃。
終于,我換了個問題,這次,村民很快就給我們回答了。我問的是老中醫和老神棍住在哪裏,在蕭家噩夢中。這兩個人也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一個作爲村裏唯一且聞名整個如理市的老中醫,卻對那些死于"詛咒"的人的真正死因,毫無頭緒,這有點奇怪。
一個村裏的老中醫,在技術上自然比不上現代西醫,特别是法醫,但在經驗上。老中醫未必會輸給現代技術的診斷,更何況是一個能在如理市出名的老中醫。但是他,就連一點推斷都沒有,這隻能說明兩種可能性:一是死因确實沒有辦法靠中式診斷推斷出來,二是這個老中醫爲了隐瞞某種事實而撒了謊。
另一個雖然是裝神弄鬼的神棍,但卻是"蕭家詛咒"最大的傳播者。在蕭家突縫劇變的時候,老神棍讓詛咒的傳聞傳遍了整個村子。不久之後又傳遍整個如理市,據詢問,這個神棍教給大家供奉骨灰瓶子的方法之後,并沒有收錢。
既然不是爲了騙錢,老神棍這種行爲的目的就更值得深思了。
我們按照村民給的方向一路走來,我們先到了村口,這裏住着村民嘴裏說的老神棍,而那個出名的老中醫則住在村子的最裏面,靠着山腳。
敲了幾下門,門沒有開,江軍加大了叩門的力道,但是還是沒有人回答。我和沈諾等着。江軍繞到了房子的後方去,沒一會,江軍匆忙地跑了回來,他告訴我,他透過後窗看到老神棍就在家裏,但是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一聽,大叫不好。幾乎沒有猶豫的,我将單薄的木門撞開了,剛推開門,我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老神棍。老神棍呈大字型躺着,江軍叫了他幾聲,但是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沈諾蹲下身,手要去觸老神棍脖子上的脈搏确認他是否還活着。
可就沈諾的手還沒碰到老神棍的時候,老神棍突然睜開了雙眼,猛地從地上坐了起來。
沈諾本能地被吓了一跳,站穩之後,沈諾有些惱怒,整理了一下被她甩亂的頭發,指着老神棍:"你幹嘛裝死?"
老神棍打了個哈欠,扶着桌腳晃晃悠悠站了起來,他指着桌子上的一壇子酒,笑了聲:"我在我家喝酒,你們也管?"老神棍迷糊着雙眼,掃了一眼被撞壞的門:"你們還把我家的門給撞壞了!"
剛剛進來的時候太緊張,我們根本就沒注意到老神棍身上沖天的酒氣,他竟然醉倒在了地上。他的話讓我們無可辯駁,我剛準備開口道歉,老神棍就擺了擺手,說不追究,讓我們快點離開。
老神棍和其他村裏人的确有點不同,他說着一口流利而标準的普通話,一點都沒有如理市或者雲省的口音。村民告訴我們,老神棍已經六十多歲了,他的歲數和蕭老差不了多少,但是卻比蕭老看上去年輕很多。
雖然滿頭白發,但他臉上的皺紋卻很少,即使喝了酒,老神棍走路的速度還是很快。他迅速地走到屋子最裏面打開了抽屜,出來的時候,他手上多了一把小錘子和幾枚鐵釘,看樣子,他是準備修門了。
老神棍忽略了我們,蹲下身就開始釘釘子,金屬碰撞的清脆響聲不斷響起,一聲接着一聲。
"老先生,我來是有幾個問題想像您請教的。"我對着老神棍客氣地說道。
老神棍暫時停下手裏敲打鐵釘的動作,他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你們是來問那蕭家大院的事情吧。"
我們皆是一愣,他竟然我們來的目的。
"你怎麽知道。"江軍問道,同時,江軍也警惕了起來,因爲老神棍開始把玩他手裏的小鐵錘,好像随時都會扔過來一樣。
老神棍又嘿嘿一笑:"算到的。"
老神棍嘴上說話不着調,但是我卻認定,這個人很聰明。我打量了一下這間房子,房子很簡陋,但是有幾樣東西卻和破舊的屋子格格不入:牆上挂着幾張紙,紙上寫着幾個象征吉祥的毛筆字,而那幅字下的台子上,有一個硯台和和幾支毛筆。也就是說,那字是老神棍自己寫的。
這證明他受過至少中低等的教育,并且,村子裏的人不知道老神棍叫什麽,說明老神棍并不是本地人,他能說一口标準的普通話,除了受過教育,還可能因爲他來自比較大的城市。
這樣的人,不會不知道警察是什麽樣。
我們三個,穿得都比較正式,和窮鄉僻壤的人在本質上就有區别。這樣的人突然出現在村子裏,并找到他,很可能就和村子裏最古怪的蕭家詛咒有關系,并且,江軍雖然已經不是警察,但是身上的剛毅氣質卻依舊明顯。
老神棍或許沒有推斷出我們和偵查有關,但推測出我們來是爲了蕭家大院卻是有可能的。正因如此,我才認爲老神棍很聰明。
但是,還是有一種可能:老神棍早就知道我們會來,他可能在等着我們,或者說,有人通知了他。如果是這樣,那他也極有可能是神秘男人布置在村子裏的另外一枚棋子。
老神棍笑着,把錘子放下,他滿嘴酒氣:"說吧,想問什麽。"
老神棍大方的樣子,讓我有些吃驚。我想了想,收起心底的驚訝:"老先生,我想知道,你爲什麽要傳播詛咒的謠言。"
我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這樣說了出來。老神棍并不在意,他反問我:"你怎麽知道這是謠言?"
我微微一笑:"老先生,我不信鬼神,是真是假,您心底有數。這裏沒有其他人,請您實話實說吧。"
老神棍拿起桌上的酒,往嘴裏灌了一口。和所有算命先生一樣,老神棍也有一種裝模作樣的氣質,就連他的每個笑,我看在眼裏都覺得他是裝出來的。
"如果我告訴你,這的的确确就是蕭家的詛咒呢?"老神棍還是不準備說實話。
"那你說說,你是怎麽知道這是蕭家的詛咒的?"江軍走到桌前,輕輕用手敲了敲桌子:"你可被告訴我,這又是你算出來的。"
老神棍盯着江軍:"小娃子,這不是我算出來的,而是事實。這蕭家的詛咒,就出在那蕭影鳳的身上......"
PS:
第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