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駝子說小攀村馬上就要到了,我的心也跟着激動起來,最後,車子在小攀村的村口停了下來。村子并不大,遠遠看去。一個非常大的院落引入眼簾,那麽大的一個院落,看上去和這個村子格格不入。
駝子指着那個大院,滿口鄉音地說道:"那是蕭家大院。"
天已經黑了,幸運地是,如理市天氣好,月明星稀,皎白的月亮高懸夜空之中,與之相伴的,還有稀稀疏疏幾顆忽明忽暗的小星星。月光之下,那戶大院的輪廓能看的一清二楚,聽到駝子的介紹。我們立刻從車子上跳了下來。狀狂團劃。
"村子裏哪裏能住人?"江軍問道。
駝子笑嘻嘻地說。他的家裏就能住人,駝子臉上的笑意表露了他的心機:他想做一筆生意。對此,我們倒是不在意,因爲駝子開的價格很低,但是在駝子看來,那已經是非常高的一筆收入了。
但我奇怪的是,駝子已經從村子搬出去了,在他眼中,這個村子也是不詳的,他很害怕所謂的詛咒,但是他竟然還肯回來。在一般人眼中,命可比錢重要多了。我把這個疑惑問了出來。
駝子歎了一口氣:"爲了生計。再說,那詛咒隻針對外來人,我家裏供了骨灰瓶子,沒得事。"
江軍笑道:"我倒想看看是什麽詛咒,這麽靈驗。"
駝子聽江軍這麽說。他的臉色立刻凝重起來:"你們别笑,這不是開玩笑的,你們必須在三天之内離開村子。"
江軍:"如果不離開村子,我們會怎麽樣?"
駝子盯着蕭家大院的方向,幽幽說道:"當然會和其他外來人一樣,七孔流血,死得凄慘。算了。這違心錢我不掙了!"
駝子不像是開玩笑,我們剛把錢交到駝子手裏,駝子就又要把錢塞還給我們,江軍妥協了:"成,聽你的,你先帶我們去你家吧。"
駝子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拉着牛,走在我們的前面。村子裏的人睡的都很早,一眼望去,除了幾戶人家窗戶裏還傳來微光,其他房子都靜靜地伫立在靜谧的村子裏。去駝子的家需要經過蕭家大院,終于,我們借着月光,看清了蕭家大院的模樣。
蕭家大院雖然大,但已經很破舊了。大院外有一堵很厚的牆,牆外雜草叢生,嚴嚴實實地将大院的門遮擋了大半。擡頭望去,大院的匾額已經搖搖欲墜,它懸在大門之上,風一吹,匾額搖搖晃晃,好像随時都會掉下來。
匾額上用繁體字寫着四個大字:蕭家大院。看的出來,這四個字原本是金黃色的,但如今,金黃色已經褪得差不多了,隻留下字迹的凹槽。金黃色,一直象征着富裕,在當時,隻有有錢人家才敢使用這種顔色。
走到蕭家大院的大門,我們全部不知不覺地停下了腳步。蕭家大院附近,沒有任何其他建築,有的隻是一片空曠的草地,其他村民的房子都離蕭家大院很遠。空地之中,偌大的大院就那樣伫立在那裏,月光灑在破舊的牆壁和屋頂之上,總讓人覺得莫名地發怵。
幾聲嬰兒啼哭,揪緊了我們每個人的心,我們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草叢之中,好幾隻眼睛發出幽幽的綠光,是野貓。野貓如嬰兒般的叫聲還在繼續着,它們慢慢地朝着我們靠近。
江軍随手拿起地上的一顆小石頭扔了過去,頓時,那些野貓全部跑開了。
我們盯着大院看了很久,沈諾喃喃了一句:"總感覺這個大院怪怪的。"
江軍也點頭贊同:"好像,這個大院不應該屬于這裏的樣子。"
江軍說出了大院奇怪的地方,誇張地說,蕭家大院看上去不是不像屬于小攀村,而是不屬于這個世界。這麽大的院子,卻坐落在這種偏僻的小村落,這也就算了,但是這本該人丁興旺的家族,如今卻滿是破敗。
不僅僅是冷清,這個大院,僅僅從外面看,就能感覺到一片死氣。
"村子裏有人說,晚上的時候,這院子像是陰曹地府。"駝子在我們說道。
我們轉過身,隻見駝子把他頭上的鬥笠摘了下來,他的頭發已經掉光了,不像是自然脫落,倒像是得了什麽病掉的頭發。他的頭皮之上,長了好幾個發着炎的膿瘡,仔細看,還能看到兩個小肉瘤。
"你不是說蕭家還剩下一個蕭老嗎,他住哪裏?"我問。
駝子指着蕭家大院的大門:"就在裏面。"
江軍有些訝異:"這種地方,還有人住?"
院子破敗隻是針對我們印象中院子本來應該有的樣子而言,大院和其他村民的房子比起來,還是高檔非常多的。但是,由于院子外雜草叢生,就連匾額都快掉了,所以盡管沒進到院子裏面去,我們還是有一種這地方不該住人的感覺。
駝子點點頭:"蕭家其他人都死了之後,蕭老就一直住在這地方,村民們隻有在晚上的時候能見到蕭老幾面,總之,蕭老很少出門。"
駝子說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他四下張望,很久之後才支支吾吾地繼續開口:"我就見過一次,那蕭老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我總感覺,他已經不像是個人了,如果不是地上還有他的影子,我一定以爲他已經死了!"
"駝子,照你這麽說,這蕭家不僅是詛咒奇怪,院落奇怪,就連這僅存的蕭老也古怪咯?"沈諾想了想,問道。
駝子一個勁地點頭,不過,他又随即搖頭:"不,還有一個人古怪!"
我下意識地接話道:"誰?"
駝子告訴我,蕭家遭逢大變之後,蕭老哭了幾天,那幾天,村裏的人都不敢接近蕭老,生怕詛咒害了他們。晚上的時候,村民都躲在家裏不敢出門,他們在家裏,晚上的時候總能聽到蕭老鬼哭狼嚎的聲音。
那讓大家更加恐懼,蕭老像瘋了一樣,但是過了幾天,大家突然聽不到蕭老的嚎叫聲了。第二天,大家在蕭家大院的門口看到了蕭老,蕭老低着頭,一句話都不說。大家沒有因爲蕭老停止發瘋而将懸着的心放下來,反而感到了更加恐懼。
因爲蕭老看大家的眼神陰冷異常,那面無表情,一言不發的樣子,讓不少人吓破了膽。
村子裏的村民都怕蕭老,也很少靠近蕭家大院,但是唯獨有一個人,每天都會給蕭老送飯。那個人原本是蕭老家的車夫,據說是因爲家庭太貧困,蕭家人可憐他,所以給他安排了車夫的工作,每個月給他打發一點錢。
車夫很壯碩,村裏人都叫他大壯。大壯爲人憨厚老實,替蕭家人拉了牛車之後,他也娶上了老婆,生了個孩子。或許是出于感恩,大壯每天都會讓老婆做好飯,并給蕭老送過去。整個村子,也隻有大壯敢進蕭家的大院了。
可是,替蕭老送了沒多久的飯之後,大壯生了場大病,當時,大壯的老婆孩子着急壞了,說怕是大壯被詛咒害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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