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沈諾口中,我得知許伊在前一段時間還是安全的,但是,這還不夠,我想要找到她。沈諾也不知道許伊在哪裏,在沈諾背後的那股勢力眼中,沈承絕對擁有更高的地位和權限,所以我認爲,沈承會知道。
但是沈承卻給了我這樣的一個回答。
"李教授,我突然很想問你一個問題。"沈承說道。
我:"什麽問題。"
沈承:"在你的眼中。許伊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沈承的話把我問住了,從許伊留信出走之後,我一直刻意不去想這個問題,我想等找到許伊之後,當面問她。可是此刻,沈承問出了這個我不願意思考的問題,也是這一刻,我才終于想明白,這個問題絕對沒有辦法回避。
從認識許伊的那天開始,我和許伊在一起的所有畫面像放電影一樣,一幀一幀地閃過我的腦海,這場回憶,像是夢一樣,有的已經變得模糊了,有的甚至沒了畫面,隻剩下來自記憶深處的聲音。
許伊。溫柔,大方,善解人意,這是所有人眼中的許伊。畢業之後,我和許伊在一起的時間并不多,更多的時候,我都是在查案子,但是許伊,沒有一句怨言。我和許伊的愛情,沒有甜言蜜語,沒有海誓山盟的約定。甚至于,我連一個婚禮都沒有給許伊。
片刻的沉默,我擡起了頭:"我相信她。"
許伊的離開的時候,她顫抖着寫下了那封信,她讓我相信她。
是的,我相信她,盡管她離開了,盡管她想要帶走最重要的線索。但此刻的我,的的确确相信她。我堅信,她所做的一切,都有她的理由,或者說,她有難言之隐。
"相信她?哪裏來的自信。"沈承戲谑道。
我望向窗外,記憶飄回幾年前飄雪的B市,許伊失蹤之前。我們已經商定了婚期。我記得我和許伊坐在公園滿是積雪的秋千之上,在漫天雪白之中,我們的身體跟随着擺動的秋千晃動着,秋千的鐵鎖發出聲聲脆響。
盡管嘴上不說,但我卻希望時間能定格在那一瞬間。
雪中的許伊,太美了,沒有過多的話語,她的一個眼神,爲我帶來寒冬裏最暖的冬陽。那一天,許伊隻說了平平淡淡的幾句話,她說她想要照顧我,她牽着我的手,讓我相信她能夠照顧我一輩子。
我記得我把許伊抱在了懷裏,應該是我照顧她。
再次回想起那個眼神,我想我一輩子都再也忘記不了。許伊回來之後,不止一次地盯着我發呆,而那個眼神,和幾年前的那個眼神,一模一樣。
"那沈諾呢。"沈承的一句話将我拉回現實。
"許伊是我的愛人,沈諾是我的朋友。"我回答。
今天的沈承比往常更加反常,他對我說每一句話的時候,臉上都帶着戲谑的神情。
"好,我告訴你另外一條線索,我想,你會感興趣。"沈承說道:"這條線索,就當我輸給你的賭注。"
沈承收起臉上的表情,他走到辦公室的門口将門反鎖上,再轉過頭的時候,沈承臉上冷若冰霜,他很謹慎,又走到窗台邊上将窗戶上了鎖。我和沈承面對面坐着,透過他的表情,我看到了幾分凝重。
我知道,沈承是要對我說很重要的事情了,隻是我的心底,莫名其妙地升起了一股濃重的不安感。狀剛鳥扛。
"李教授,我發現了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在說正事之前,沈承突然這樣說道。
"什麽?"我問。
"你和我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我對自己無比的自信。"沈承頓了頓:"而你,似乎對你身邊的人非常的自信。"
我微微蹙眉:"你到底想說什麽。"
沈承的臉上沒有任何異樣的表情,他壓低了聲音:"我接下來說的這條線索,和你的許伊有關,隻是我不知道你聽了之後,對她的自信心還在不在。"
我沒有回答,聽到許伊的名字時,我的心髒跳動得更加劇烈,而緊接着,沈承說了一句讓我更加震驚的話:"這條線索,也和你的好朋友杜磊有關系。"
沈承不再賣關子,他告訴我,在兩年前,許伊和杜磊曾經一起在渝市出現過!
"兩年前?"我錯愕道。
我的大腦裏空白一片,兩年前,許伊和杜磊已經失蹤一段時間了,許伊回來之後告訴我,她一直被困在一個陰暗的地方,那段記憶很模糊。她說她直到被送到自殺林找到我,她都沒能逃出去。她還告訴我,她隐隐約約聽到杜磊慘叫的聲音,她感覺到杜磊正在慢慢變微弱的氣息,可是,杜磊沒有死。
按照許伊的說法,兩年前,許伊應該還被困在那個地方。
她騙了我......
我的手輕輕顫抖着:"具體情況呢?"
沈承起身,拿着一把鑰匙走到辦公室的櫃子邊上,打開抽屜取了一個檔案袋出來。他直接把那個檔案袋扔給了我,我立刻打開檔案袋,裏面裝的是幾張黑白照片。我在照片上,看到了除了母親之外,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許伊和杜磊。
第一張照片中,許伊和杜磊低着頭,對比參照物,他們之間的距離大概有三四米遠。
"這一張照片,是在北部鬧市區拍到的。"沈承說道。
這些照片記錄的畫面,不是監控攝像頭拍下的,它們很清晰,絕對使用照相機拍下的。
"這一張,是在西區拍到的。"沈承又指向第二張照片。
那張照片中,許伊和杜磊站在一個胡同面前,面對面,似乎在交談什麽事情。而接下來的幾張照片,拍攝的地點都是在同一個地點,幾張連拍告訴我,許伊和杜磊似乎發生了争吵,從他們的動作來看,像是杜磊在向許伊解釋什麽。
幾張照片将我的思維打亂,許伊真的騙了我,她明明好好地出現在渝市,卻欺騙我說她被關了起來,她也明明知道杜磊還活着,可是她卻告訴我,杜磊可能已經死了。
最後一張照片,許伊和杜磊同時掏出了槍,槍口的位置指着鏡頭的方向。許伊雙手持槍,臉上的表情讓我感覺到了陌生,仿佛她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許伊一般,而杜磊則是單手舉槍,槍支微微傾斜,那是杜磊專屬的持槍姿勢。
"三個人跟蹤。"沈承解釋道。
跟蹤許伊和杜磊的人最終還是被他們發現了,他們冒死拍下最後一張照片,随後火速逃亡。沈承告訴我,多虧了距離遠,他們才能幸免于難,盡管如此,被子彈打中的兩個人,還是身受重傷。
他們逃過了杜磊和許伊,卻逃不過另外一批人的毒手。兩名已經受傷的人當場被殺,事後連屍體都找不到,而逃回來的那個人沒被杜磊和許伊的子彈打中,卻在另一批人手中,身中數彈。
他冒死沖到鬧市區最喧鬧的地方,這才獲救,相機的膠卷也是那個人拼死帶回來的。
我的雙耳轟鳴,我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那三個人,是你身後所屬勢力的。"
沈承:"爲什麽你不認爲是警方的人?"
沈承的這個問句,确定了我之前的推測,沈承的後台,和警方沒有關系。
我回答:"如果是警方的人,許伊重新出現之後,警方早就将其逮捕了。所以這幾張照片,就連警方都沒有看過。"
沈承呵呵地笑了兩聲:"出乎意料,還能保持冷靜,那我再告訴你一點信息。杜磊和許伊出現在渝市的時候,正是殺手組織頻繁作案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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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剩下的盡量九點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