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第一次回警局是在天還沒有亮的時候,所以大家并不知道沈承回來過并又出去調查案子去了。幾名刑警負責人都覺得有些茫然,有人問沈承要去哪裏,沈承笑着說,他已經想到屋裏人會去哪裏了。
幾名刑警聽了之後大喜,立刻整裝待發,沈承轉身面向我:"李教授,你想自己漫無目的地查下去,還是跟着我一起去?"
我沒有猶豫:"如果你已經确定了屋裏人的去向,我又何必浪費精力和警力。"
沈承:"那你認爲。我這一天的重新調查,是浪費精力了?"
我沒有回答沈承,在我看來。沈承把與我的較量看的太重。從而忽略了破案的緊急性。爲了公平,他不向任何人打聽我的推理和目前案件的調查進度,而是選擇了繼續靠自己去調查。
但我又不得不佩服沈承,僅僅用了一個白天的時間,沈承竟然就把所有事情查清楚了。在路上的時候,通過和沈承的交談,我知道他也已經确定兇手爲屋裏人了。我的分析和推理出來的東西,他也全部在很短的時間内分析出來了。
更有甚者。沈承竟然确定了屋裏人的去向。沈承确定的并不是南區西北方向這種籠統的去向,而是一個精準度比較高的範圍。他給大家手繪了一幅小地圖,地圖中心是一個小圓點,沈承告訴我們,小圓點就是屋裏人會去的地方。
小圓點代表一個小村落,那座村落附近群山環繞,車子隻能開到山腳,要到那個貧困的村落,隻能靠步行。車子停下來的時候,我們終于知道沈承爲什麽說車子開不進去了。這是一條狹窄的山路,窄到隻能供三個人并肩行走。
加上我和江軍,沈承一共帶了七八名刑警來,我們走在山路上,随着高度的升高,氣溫也越來越低。
沈承一直沒有說他爲什麽确定屋裏人會來這個地方,我也一直沒有問,我對沈承的判斷,深信不疑。他會錯第一次,但不會錯第二次。但是,跟随着沈承的刑警終于忍不住了,他們問沈承爲什麽這樣确定。
沈承一笑:"那個村子,一共隻住了四戶人家,或者說,那裏隻剩下四戶人家。"大家都沒有駐足,沈承帶頭一邊往前走,一邊向我們解釋:"那四戶人家是二十年前那場瘟疫的幸存者。"
沈承告訴我們,二十年前,那個村子發生了一場瘟疫。那個村子雖然群山環繞,交通不便,但是卻臨近着水源,村裏人自給自足,靠着那條幹淨的小溪和自己種的菜園生活,村裏的人幾乎與外界不怎麽溝通。
二十多年前,村子裏發生了一場大瘟疫,那場瘟疫讓村子裏一百多号人死的隻剩下幾個,屍橫遍野,政府終于被驚動了。政府對村落進行了醫學清理,瘟疫源被切了,但活下來的人,隻剩下生活至今的那四戶老人家。
"副隊長,你說這個,和屋裏人有什麽關系?"一名刑警不解,問道。
山裏的溫度雖然很低,但我們不停歇地連續往上走,汗水還是浸濕了我們身上的衣服。沈承看似在說一件和屋裏人沒有關系的事情,但我卻注意到了一個細節。村子那場瘟疫發生的時間,和教堂建立的時間差不多。
果然,沈承接下來的話解決了我和大家的疑惑。
沈承解釋道:"那場瘟疫發生之後,跟随政府一起到村落裏的,還有洛牧師。"
那個時候,洛牧師已經被其他教堂派到渝市南區來傳道,并擔任教堂建設的審核監督人,教堂的建設還在規劃之中,瘟疫的消息傳到了市裏。政府帶着醫務人員立刻出發,随行的,還有幾個志願者,洛牧師當時正二十多歲,出于愛心,他也充當了志願者。
但是瘟疫的比想象中嚴重,其他幾名志願者還沒到村落的時候,受不住心理壓力,返回了,于是,隻剩下洛牧師一個人跟随政府人員去了那個村落。他們趕到的時候,村裏的活人已經不多了,在政府的幫助之下,幸存者被送到了市裏的醫院去。
洛牧師一直在醫院守着那些受害者,村落的病毒被消除了,那些活下來的人還是想回到村子裏去生活。于是,洛牧師又負責護送村民回去,但是奇怪的是,洛牧師一去就是十幾天,就連教堂的建設工作都暫時落下了。
等洛牧師回來之後,洛牧師臨時改變了教堂二層的設計。
"我打聽到了當年教堂建築的設計者和施工者。"沈承對我們說道,我恍然大悟,因爲教堂建築的奇怪,所以沈承直接找到了設計者和施工者。
教堂的建設由其他地方的教會共同出資,由洛牧師負責監督施工,但是教堂的設計者和施工方卻不是教堂方面。教堂建築的設計者是洛牧師親自找的,在當地也比較有名,沈承很快就打聽到了這個人。
設計師已經滿頭白發了,但是他對這段往事的記憶還很清晰,原因就是,教堂在設計和施工的期間,渝市人心惶惶,很多人出門都戴上了口罩。那個村落瘟疫的傳言鬧的沸沸揚揚,所有人都在擔心瘟疫會不會傳進市内。
由于這件特殊的事件,設計師對洛牧師以及教堂的建築記得也非常清楚。洛牧師去做志願者以及臨時更改教堂二層的施工設計,也是設計師告訴沈承的。
沈承聽了之後,立刻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據設計師說,洛牧師當時要求在二層的樓道盡頭多開鑿一間房間,不要窗戶,就當作是雜貨間。而那間所謂的雜貨間并沒有裝雜物,而是用來給屋裏人居住了。
洛牧師是在村落待了十幾天回來之後,才突然要求改變設計的,所以沈承認爲那間小屋子和那個村子有關系,也就是說,屋裏人和村子有關系。
沈承抽絲剝繭,又找到了負責當年救援行動的政府人員,那個人已經退休了,沈承親自找上了他的家。一個官員,一生之中遇不到幾項重大的事件,所以那名退休的老人對那件事情記得也清楚。
那名老人在調查瘟疫起源的時候,問過幸存的那幾名村民,而村民的回答,也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那幾名村民說,瘟疫是村裏一個怪物引起的,那名怪物出生的那天,村裏就下了一場罕見的大雨。
那場大雨淹死了大家辛辛苦苦種的蔬菜和植物,從那個時候起,怪物就被村裏人視爲不詳的征兆。果不其然,生下怪物沒多久之後,怪物的母親死了,而他的父親也在幾年後山上砍柴的時候,不慎從山上跌落,死狀凄慘。
所有人都說怪物克死了父母,克了全村,二十年前,瘟疫發生了,幸存者也認爲瘟疫是由那不祥的怪物引起的。
"怪物,什麽怪物?"江軍問。
沈承沒有回頭:"那名政府人員沒有細問,他們的話聽起來太荒唐了,而且,政府很快就找到了瘟疫的病源,所以這件事就那麽不了了之了。"夾上反亡。
那名老人在回憶起這場瘟疫的時候,差點就想不起這個小插曲。洛牧師在村民住院的過程中,一直在醫院照顧他們,想必那些村民已經把關于那個怪物的事情,詳細地告訴了洛牧師。
PS:
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