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外表上有缺陷?"江軍問道。
"有可能。"我回答。
江軍把煙頭扔在一邊:"可是就算是外表上有缺陷,也不至于把自己關在小木屋裏這麽多年,出門都要大晚上出行啊!"江軍才剛作出推測,但一眨眼,他又将自己的推測給推翻了。
大雨将江軍丢棄的煙頭淋濕,光點很快就熄滅了。
"不要忘記了,這是教堂。"我提醒道。
江軍恍然大悟:"宗教人士有的時候是比較極端一點。"
洛牧師是個牧師,他自己深受宗教文化影響,能讓他做出那樣的事情的,恐怕也和宗教有關系。一個人的秘密體現在容顔上,那的确有可能像江軍推測的那樣。這個人的外表有缺陷。
但是外表有缺陷,的确不至于作出将人關在小木屋數年的事情,除非。這種缺陷和宗教扯上了關系。洛牧師是善良的。這從教衆和洛牧師鄰居口中可以得知,除非洛牧師的善良是裝出來的,否則他不會做出這樣的不人道的事情來。
但是一個人裝出來的善良,能僞裝一年,能僞裝兩年,但是想要僞裝一二十年卻非常難,更何況,是在一邊做着喪盡天良的事情一邊僞裝的情況下。并且。洛牧師做這樣的事情,好像不爲财,也不爲名。
所以,我更甯願相信洛牧師對待其他人善良的态度都是真誠的,所以,他做的這種在他人眼中看似不人道的事情,在他心中的價值觀下,或許是正義的,合理的,甚至于。他将這件事隐瞞,也不是爲了自己。夾低腸扛。
而洛牧師作爲一個資深的宗教人士,他的價值觀來源于宗教,來源于聖經。所以,我才推斷洛牧師想要維護的秘密,和宗教有關系。宗教是一種神奇的東西,他能讓一個失去依靠的人重新找回信仰,卻也能讓一個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宗教有它的好處,卻也有它的陰暗面。每一天,這個世界上都發生着宗教與宗教的沖突,發生着宗教人士與非宗教人士的矛盾,更有甚者,宗教殺人也時常發生。宗教殺人的動機,有的時候在正常人看來簡直匪夷所思,無法令人理解,但是這在宗教人士的眼中,是非常必要的。
在整個犯罪的組成部分中,殺人動機是最不需要解釋的一部分,殺人動機也沒有所謂的牽強與不牽強。多少犯罪嫌疑人和罪犯,殺人不需要理由,又或許,隻是因爲對方瞪了他們一眼。
在和江軍交談的過程中,我對江軍說了很多,雨還是飄飄揚揚地下着,一點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深夜,我又打了個電話給沈承,但是結果還是一樣,沈承沒有接電話。他已經消失一整天的時間了,作爲一個支隊的副隊長,他不可能無緣無故離職。
所以,沈承離開,恐怕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還是打不通嗎?"江軍點燃了他抽的第三根煙。
我搖頭:"還是打不通,希望他能快點回來,有的事情,隻有他能做主。"
江軍:"這次,沈承看來要輸了。"
我:"不一定,在看到洛牧師死在賓館的現場鑒定報告前,我和沈承都被兇手制造的線索和假象引導了。雖然是被引導了,但是沈承關于兇手犯案過程的局部推理比我快,也比我正确。"
我向江軍解釋道,雖然我和沈承的大方向都錯誤了,但是有一些局部推理還是正确的,比如沈承根據死者死時的姿勢确定兇手是用鈔票引羅大楠到指定的位置,我推斷兇手是利用光線引爆煤氣罐的。
在推理的過程中,沈承絲毫不輸于我,由于我們的大方向都錯了,所以我們隻能算是旗鼓相當。如果不是我先看到了這份報告,我的進度不會比沈承快,我也堅信,如果沈承和我同時看到了這份報告,他的推理速度不會比我慢。
"不管怎麽樣,最然我不喜歡這個自大的小子,但是,他的能力的确是我見過的人中,最強的那幾個人之一。"江軍也對沈承進行了肯定。
"我倒是希望能與沈承合作,有他的幫助,破起案子來,一定會更加順利。"我對江軍說道。
江軍點了點頭:"不過,屋裏人現在不在屋子裏,你說他去了哪裏?"
話題又重新回到了這個案子上,和以往不同,這一次小木門可以被推開了,并且,屋裏人沒有将門内的鎖鎖到外面來。也就是說,裏面的人已經離開了小木屋,沒有将小木屋封鎖起來,說明他不怕别人會發現裏面曾經住了人,因爲,他可能是不準備繼續在教堂裏居住下去了。
兇手的心理可以揣測,他利用高超的智商進行了犯罪,或許他已經堅信警方陷入了他安排的線索指引中去,所以他認定警方不會再重新回教堂進行調查。而他離開教堂也可以得到解釋,他殺人的目的得逞了,任誰都不會想要待在那麽一個狹小的空間裏。
"有的地方還是挺矛盾的,如果他不願意待在那個小木屋裏,他明明有很多機會可以離開,爲什麽非要殺了洛牧師呢?"江軍反問。
我解釋道:"你忘記了嗎,之前我推測那個人是定時性精神病,或許屋裏人精神正常的時候不想離開木屋,因爲他想要維護秘密,而不正常的時候,他想要離開木屋,因爲他已經失去了理智。"
江軍接着我的話道:"你是說,不正常的精神狀态已經占據了那個人的大腦?"江軍突然變的有些緊張起來:"那樣,在開庭判決的時候,不是有可能會被判無罪嗎?"
周小若案中,犯罪人由于刑事責任年齡的問題,差一點不用被判處刑罰,這嚴重挑戰了江軍的正義觀,所以他對這樣的情況特别在意。
我:"這也是我的推測,正如你所說,矛盾的地方還有很多。一個人在精神不正常的情況下,不太可能利用物理力學和物理光學這種高級的方式進行殺人,從這看,兇手又不太像正處于精神失控的狀态。"
江軍:"先抓到人再說吧。"江軍歎了口氣:"李教授,你說,他跑哪裏去了?"
在江軍看來,沒有人知道小木屋裏待着的人是誰,兇手也沒有在犯罪現場留下任何指紋和其他痕迹,所以想要在兇手逃亡的情況下找到兇手,非常困難。
離開小木屋的時候,我交待工作人員不要去碰房間裏的東西,我準備第二天就讓警方的人過來取證。爲了以防萬一,我還撕下了床上的被褥帶了出來,油膩的床單上,絕對有居住人的DNA。
可是盡管如此,在沒有懷疑目标可進行排除和确定的情況下,DNA很難起到作用。
"他應該不會跑遠。"我直接作出推斷。
兇案才發生沒幾天,兇手離開小木屋應該是在洛牧師出市的時候,那人守了那麽多年的秘密,不可能一下子就不守了,所以,他應該還是隻能在夜間行動。他願見人,所以也不會乘坐交通工具,所以,他步行的機率比較大。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那人不會走太遠。
"渝市這麽大,沒有沈承的命令,警方也不可能出動大批警力在渝市進行搜索。"江軍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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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