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事故和自殺不在我和沈承考慮的範圍之内,他殺的話,煤氣罐會爆炸,絕度是兇手在煤氣罐上動了手腳,而最有可能接觸到煤氣罐的便是負責換送煤氣的人。煤氣罐上應該是在羅大楠死亡當天之後才被動的手腳,因爲那是除了今天之外,陳招弟最後一次煮飯。
煤氣罐上被動了手腳,開火之後就會被點燃從而爆炸。但是在此之前。這一家三口都平安無事。
"我并不覺得兇手是爲了殺人滅口而實施的犯罪行爲。"我從地上站了起來,對沈承說道。
沈承轉過頭:"爲什麽?"
我:"兇手如果有能耐在煤氣罐上動手腳,并制造爆炸案的話,爲什麽不一口氣将這一家三口全部炸死,反而要先殺了羅大楠,然後再來殺陳招弟?"
沈承解釋:"因爲殺羅大楠需要陳招弟配合。"
我反駁:"多此一舉,一口氣全部炸死,自然就不必擔心同黨洩密的問題了。"
沈承絲毫不肯退讓:"一家三口全部在家,想要在煤氣罐上動手腳,很困難。"
我:"不困難。三名死者總有不在家的時候。趁着任意時候偷偷潛入家中動手腳,這要比連續實施兩次犯罪行爲要簡單很多,兇手完全沒有必要冒險。"這塊地方很偏僻,偷偷潛進來。很難被别人發現,房子已經毀了,所以我們也沒有辦法找到是否有人偷偷潛入的證據。
根據我的推斷,兇手是在羅大楠死之後才進屋子裏動的手腳的,我和沈承分析,兇手犯罪後坐立不安,他想來殺人滅口的話,不應該潛入死者的家中,因爲他不知道警方是否就在這裏等着他。
大石殺人,可見兇手心思的缜密,他很會計算,所以不可能不會計算不到兩次犯罪行爲将大大增加他暴露的機會。
"兇手一開始隻想殺羅大楠,并不想殃及其他人,他現在制造爆炸案,是因爲他怕罪行敗露。"沈承說道。
我和沈承争執良久,誰都沒有勸服誰。沒一會,樓下的刑警喊了沈承一聲,負責換送煤氣罐的人被帶到了。那是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他很壯碩,面對我和沈承,他顯得有些緊張。
沈承:"這家煤氣罐也是你負責換的?"
男人點頭:"這片地方全部是由我負責的。"男人的說話聲很小,他支支吾吾:"警察通知,我們的煤氣罐沒有質量問題,不信你可以去查,而且,我幹這行十幾年了,這裏每家每戶的煤氣罐都是負責卸下來再裝上去的,我敢保證,絕對沒有安全問題!"
男人生怕我們把責任撇到他的身上,他極力地向我們解釋。他還沖周圍的居民招手,很快,有不少居民都應和,用上煤氣之後,家家戶戶都沒發生過問題。而且,所有的居民都認識這個男人,大家稱男人爲人很好,總是親自将那麽重的煤氣罐擡上擡下。
我問:"這家的煤氣,什麽時候換上的?"
男人仔細地思考了一陣,随後,他說他記不清具體的時間了,但大約是在一個星期前。他記得換煤氣的那天,他接到兩個電話,一個是羅大楠的,一個是羅大楠的鄰居的,兩戶人剛好煤氣都用完了,所以他就給他們一起送過來了。
刑警馬上向羅大楠的鄰居确認了一下,果然,确有其事。
男人隻是一個非常普通的人,沒有殺人動機,也有不在場證明,沈承詢問過後,很快放他走了。
之後,我們又問附近的居民,在近段時間内,是否發現有可疑的人在這附近徘徊,大家交頭接耳,但最終我們也沒能得到我們想要聽到的回答。
新的案子發生了,但是從目擊者方面卻找不到蛛絲馬迹。沈承始終認爲是兇手想要殺人滅口,但我卻不這麽想,如果兇手真的要殺人滅口,怎麽會選用這樣不定時的殺人方法。假設陳招弟是幫兇,兇手沒有辦法确認爆炸發生的時候,陳招弟是不是已經将他供出來了。
而且,兇手沒有辦法控制爆炸發生的時間,剛剛死了一個人,陳招弟未必要在家裏煮飯,也就是說,兇手沒有辦法控制陳招弟死的時間。擅于物理學和計算的兇手,真得要靠偶然和運氣殺人嗎,顯然不會。
慢慢地,刑警散去了,天也黑了下來,當最後一名身穿警服的刑警撤離現場時,廢墟之前,隻剩我和沈承。沈承對着那一片被大火侵襲過的房子低頭沉思,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我感覺到了落寞。
今天的天氣異常悶熱,就算到了晚上,溫度也沒怎麽降低。
我也不知道沈承站了多久,他回過頭的時候,皓月當空,幽白色的月光照亮他的臉,他面無表情,我卻産生了一種奇怪的錯覺。我覺得沈承像是從這片廢墟中走了出來,可是仔細一想,沈承不正是從一場大火中走出來的人嗎。
沈承的心情不是很好,他不再和我說話,先上了車。
車子疾馳,和沈承到警局的時候,沈承恢複了正常。又一起命案發生,警局所有的人都在加班。詢問室裏,不少目擊證人和那一帶的居民正在接受詢問。我和沈承走近之後,聽清了爆炸發生時的場景。
由于陳招弟和羅大楠家附近停靠了幾輛警車,所以幾個居民都站在一起讨論。大家已經都知道羅大楠慘死了,當時他們就站在羅大楠家的對面,隔着一條街道,大家透過窗子看到陳招弟正在做飯。
"當時我們還是說招弟可憐,可話還沒說完,她家就爆炸了!"說起那場爆炸,大家都還顯得有些後怕。說話的那個居民臉上還帶着傷,是被爆炸帶起的小碎石劃破的:"雖然不喜歡他們一家,但想想,一家三口全都死了......哎......"
那個居民歎了一口氣。夾休投劃。
"不喜歡他們?"沈承插了一句嘴。
正在詢問的刑警立刻起身,給我和沈承騰了位置。坐下之後,那名居民更加詳細地跟我們叙說起來。
羅大楠和陳招弟在那一帶是出了名的貪小便宜,每次他們到别人家中,總要死皮賴臉地要走一些東西。毫不誇張地說,羅大楠家裏用的味精和鹽都是從每家每戶那裏搜刮而來的,所以在大家的印象之中,貪小便宜就是這一家的标志。
很多居民都應和起來,大家都這麽說,我很自然地想起了陳招弟那副貪婪的模樣。
"有偷竊的行爲嗎?"沈承問。
"這倒是沒有,他們就是貪小便宜,但是倒還不至于來我們家裏偷東西。"居民回答。
"有沒有人特别讨厭他們一家或者與之結仇?比如因爲他們的貪小便宜。"我接過話,問道。
幾個居民想了很久,還是搖頭:"沒有,大家不喜歡他們一家,所以近來都刻意躲着他們,沒有誰和他們吵過架。"
"還有呢,把你們知道這一家的所有情況說出來。"沈承轉動手中的筆,說道。
在我們的催促下,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起這一家三口的情況來,爲了詳細調查,我們甚至要求他們說出近半個月來這一家每一天都在做什麽。
終于,一個居民的話,引起了我和沈承的注意......
PS: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