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很理性,我不斷地用言語刺激他,終于,我找到了他的軟肋。沈承對我似乎不屑,這是一種高傲的表現,他和我有很多相同點,最大的共同點在于我們同樣都在最年輕的年紀,取得了别人可能花費一生都沒有辦法取得的榮耀和地位。
我不知道沈承因爲什麽而對我感覺厭惡。但正是這種厭惡,讓他不肯輸給我,在幾次的交談之中,他都不願意落于下風。我比他年長,經曆的事和人比他要多,很快,我分析出了他的心理。
同樣地,沈承也分析出了我的心理,他知道我在用激将法刺激他,可是他還是被我刺激到了。因爲我的話,刺激到了他的軟肋。
"你是靠你身後的勢力,才破了這麽多案子,對嗎?"沈承的情緒已經被我的話語點燃。我繼續重複這句話。
沈承帥氣的臉部有一些扭曲,他一字一句地對我說道:"我有今天的成就,和他們沒關系!"
"他們?指的是你身後的那股勢力吧。有資源就該動用,無可厚非,你赢了,我走了。"我又要往外走。
沈承大步繞到我的面前,在我走出辦公室之前,他狠狠地将辦公室的門甩上。随着門的一聲巨響。沈承的拳頭也随之而至,我下意識地用手擋在面前,他的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在了我的手臂之上。
我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沈承的力氣很大,手臂上的傷口被牽動,我感覺手臂一陣發麻。我料到沈承的情緒會激動,但我卻沒有料到他會激動如此。每一個人心裏都存在讓人失去理性的存在,我的軟肋是許伊和家人朋友,而他的軟肋,竟然是他口中的:他們。
現在看來,沈承和他身後的那股勢力關系也頗爲複雜,否則一向理智的沈承不可能會這樣沖動。
沈承深吸了一口氣:"我再次重申,我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靠我自己!我一個人孤獨地活在世上。我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也不想依靠任何人!"夾住乒圾。
沈承的話語中帶着憤怒,但在那憤怒之中,我也感受到了悲涼。我想起了沈諾對我的表白,她稱自己在演一出獨角戲,沒有親人,沒有情感,而沈承的表述則是:孤獨。
果然,這兩兄妹的身世坎坷,所承受的也比普通人多的多。
看着沈承因爲憤怒而扭曲的臉龐:"如果像你所說,你靠自己的雙手拼闖出今天的成就,你應該不懼怕任何事。"
沈承:"我怕過什麽嗎?"
我一笑:"既然不怕,爲什麽不敢參與專案組?"
沈承:"我不怕。"
我:"你是怕,你怕你破不了案,怕你被别人質疑你親手打拼出來的成就!"
沈承張口想要說些什麽,但他突然止住了嘴,慢慢地,沈承扭曲的臉龐恢複成了往常的樣子。他深吸了一口氣,坐回到辦公桌上,他挽起了袖子,右臂之上,那讓人看的觸目驚心的燒傷再一次暴露在我的眼前。
沈承的話裏帶着嘲諷:"心理戰好玩嗎?李教授?"
沈承早已看穿我的意圖,我也不否認:"不好玩,我也不想和不是犯罪分子的人玩這種把戲。"
沈承搖了搖頭:"什麽李教授,還不是一個無賴,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我:"随你怎麽說。"
沈承剛想再說什麽,辦公室裏的電話響了,沈承接起電話,馬上,他的神色凝重起來,如果我猜測的不錯,應該是發生重大案子了。放下電話之後,沈承将袖子放下,戴上警帽就準備離開。
心理戰結束,沈承的确被我帶動了情緒,但我的目的沒有達到。他大步地走出了辦公室,我不再去糾纏他,我不想因爲我,妨礙了警方辦案。正準備離開辦公室的時候,沈承突然回來了。
"李教授,你不是說我的能力不及你嗎,來比比怎麽樣。"沈承擋在門外,不讓我離開。
辦公室外很多刑警都匆忙地往外趕,應該是準備出警去了。
"比什麽。"我問。
"破案。"沈承回答。
我立刻搖頭拒絕,我不想拿刑事案件來當作顯耀個人實力的籌碼。能直接驚動到支隊副隊長的案件,絕對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這樣我就更加不可能答應沈承了。
"你怕?"沈承反問。
我:"沈副隊長,我想你用錯方法了,同樣的激将法放在我的身上,沒有任何用處。"
沈承笑道:"在任何方面,我都不會占下風,那種感覺不好。如果你想要專案組成立,最好答應我的請求。"
我:"我赢了你,你就同意案件調查?"
沈承:"我沒這麽說,但如果你赢了我,我會考慮。不過,你不可能赢過我。"
沈承的這句話讓我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沈諾的警告,那個時候,我和江軍還在粵市的火車站,沈諾勸我不要來渝市,因爲我的自信心會被打擊得支離破碎。
這是我第二次接受這樣的賭注,第一次是和王鑫,條件是我沒在規定的時間内破案,江軍就要跟在我的身邊。那一次,我赢了,但是我還是讓江軍跟在了我的身邊。而這一次,我的對手不再隻是犯罪嫌疑人,還多了一個能力極強的沈承。
"你不必覺得吃虧,我也還不知道案發現場發生了什麽事情,群衆報警,有人死在一個工地之中,那個工地,暫停施工。"沈承對我說道:"我也不喜歡占人便宜,我沒有辦法保證我會同意擔任專案組的組長,如果我不願意的話,我會告訴你一個很感興趣的線索。不過,你不必抱太大的希望,因爲我不可能會輸。答應的話,自己來吧。"
沈承說完大步走出了警局,我伫立了一會,最終還是跟了上去。這場心理戰,沈承沒有輸,以爲他的話讓我心動了。能讓我感興趣的線索,肯定和330案或者紅衣女案有關系,以沈承的性格,他不會對我耍把戲。
我走出了警局,大部分警車已經開走了,隻有一輛警車還停在警局門口,駕駛座上坐着沈承,車窗打開,他正在抽煙,他早就猜到我會跟上來。
上車之後,我們立刻趕往了犯罪現場。
案發現場離警局隻有不到二十分鍾的車城,和許多重大刑事案件一樣,這個犯罪現場也位于相對比較偏僻的地方。沈承開車的時候,四下觀察了一下,他對南區監控攝像頭的分布了如指掌,很快,他得出了結論:這個路段是監控攝像頭的盲區。
車子在一個工地停了下來,工地臨時用鐵片圍起來的大門上寫着:施工中的,嚴禁入内。随行的刑警告訴我們,這塊工地已經暫停施工十幾天了。
事先趕到的刑警帶路,我們很快到了屍體現場。屍體躺在一棟剛剛建出輪廓的大樓前面,屍體四周,流淌着滿滿的鮮血,血迹已經幹涸,這招來了工地裏不少初秋的蚊子。
屍體的頭被砸扁了,黃白色的腦漿混着鮮血流了一地。死者是一名男性,他趴在地上,腦袋碎成兩半,就連眼珠都從眼眶出掉落了出來。他的臉已經被砸的血肉模糊,再也辨認不出原來的五官。
我們隻能從他破損的嘴巴中,看到一截流着鮮血的舌頭。
"施工方找到了嗎,工地爲什麽停止施工十幾天?"沈承在看了屍體之後,立刻抓住關鍵點,問另外一名刑警。
那名刑警猶豫一會之後:"找到了,暫停施工是因爲,這個工地,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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