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起案子看似是死者服用安眠藥自殺,但還有疑點。最大的疑點便是死者爲什麽要到許伊的家裏自殺,還擡了一口棺材到許伊家去。在我的建議下,警方決定從棺材入手。根據鎮上的街坊和居民反映,近幾日沒有看到過奇怪的人進入鎮上,更沒有發現奇怪的人進入許伊家中。
許伊的房屋位于鎮上還算集中的住宅區,那裏白天人來人往,鎮上的人又都知道那間屋子的主人隻剩下許伊一個人,所以如果有人進入,大家一定會發現或者阻止。棺材不可能憑空出現在許伊的家中,許伊家四壁完好,能供那麽一大口棺材進入的,隻有自家的大門。
大門有大鎖,在沒有鑰匙并不破壞大鎖的情況下進入屋子,實際上并不難,因爲很多人掌握了開鎖的技術,比如開鎖匠,抑或是小偷。但是,進入屋子之後,想要在屋子裏将大鎖鎖上,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因此,死者進到許伊家之後,絕對還有另外一個人或多個人在屋子外面将房屋緊鎖。
并且,死者想要一個人搬運一口那麽重的棺材根本不可能,這需要多人完成。鎮子那麽小,白天有人搬運棺材進鎮并進入許伊的家,肯定有人知道,所以我斷定,棺材是在深夜無人的時候被搬運進許伊的家的。
鎮上隻有一口棺材鋪,警方已經派人去調查過,店老闆否認了那口棺材是出自他們的鋪子。老闆給警方看了他們打的幾口棺材,那些棺材的木質很差,因爲都是賣給窮苦人家的,所以價格也不貴。
但是死者躺着的那口棺材,木質很好,價格應該也不菲。警方排除了店老闆的嫌疑。
既然不是鎮上購置的棺材,那便是在鎮外,根據距離,離許伊老家最近的一個小鎮,開車都要一個多小時,也就是說,棺材不可能是被徒手搬運而來的,而是用交通工具送到鎮上的。
能容下這麽一大口棺材的交通工具,應該是中大型的汽車,鎮上外來人少,如果進了一輛中大型的車子,不管是在白天還是晚上,引擎的聲音都會很大,但是居民依舊稱沒有聽到這種聲音。
據此推斷,運送棺材的交通工具在距離居民區比較遠的地方就停下來了,随後,棺材被徒步送進許伊的家,這就決定了搬運棺材的更不可能是死者一個人。運輸棺材比較麻煩,過市檢或者省檢的時候,還可能被執法人員攔下來。
如果死者真的是想自殺,肯定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因此這口棺材勢必是在離許伊老家相對比較近的鎮上購置的。我讓刑警拿着棺材的照片去附近幾個市鎮的棺材鋪進行調查,看是否有人承認棺材源自他們店裏。
如果這樣都找不到棺材的來源,那這起案子,更有可能是謀殺案。隻有謀殺案,兇手才會刻意讓警方無迹可尋,單純的自殺案,死者不會想那麽多。
警方馬上就按照我的建議去辦了,我一邊等着警校将杜磊的檔案調往這個警局,一邊等着法醫具有法律效力的屍檢報告。
死者的口腔處發現了大量的安眠藥殘留,服用少量安眠藥可起到抑制大腦皮層興奮神經的作用,助人安穩入睡,但如果大量服用,則可能讓人産生休克、昏厥甚至是死亡。很多人自殺都選擇了服用安眠藥。
警方已經發出通知,但一天過去了,沒有人來認領屍體,加上我的辨認,警方推定死者沒有親屬。根據程序,無親屬屍體,警方在特殊情況下可以在不經過他人同意的情況下,對屍體進行解剖鑒定。
警方事先征求了我的意見,因爲我可能是死者的好友,我同意了,我也想到死者的真正死因。在鑒定中心外面等候的過程中,我心亂如麻,我沒有打電話給孟婷,死者的身份還沒有最終确認,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我也不知道應該要怎麽和孟婷開口,出于責任,我必須告訴孟婷這個消息。
我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期間,江軍出去買了點東西,但我沒有胃口,終于,在焦急的等待之下,法醫從屍體檢驗室走出來了。他身上穿着白色的醫用大袍,醫用帽後的額頭沁出了汗水。休畝諷号。
警方的人和我立刻問法醫鑒定的結果。
法醫稱書面的屍檢報告需要晚一點才能給出來,但是他跟我們說起了屍體的狀況。表面就如我之前觀察的那樣,除了一些舊傷疤,死者的身體上沒有發現其他出血的傷口或者淤青,也就是說,死者在死亡的時候是自願的,或者是沒有反抗或不能反抗的。
法醫對屍體進行了解剖,除了口腔出發現的安眠藥殘留,法醫在死者的體内也發現了大量的安眠藥殘留,根據推算,法醫認爲死者足足吃了上百顆安眠藥。這種藥量,在沒有及時搶救的情況下,可以說是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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