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甯茫然地看着我,我掃了一眼在場的衆人,說等回警局再跟他詳細地解釋。溫甯讓人先帶一整個班的學生和老師回警局,我們一直等到現場的刑警提取完痕迹才離開。屍體的腹部内滿是血水。法醫和鑒定人員先将那些液體抽出裝進鑒定容器裏,才敢小心翼翼地搬運屍體。
抽了水之後,屍體腹部内被切開的内髒完全暴露在我們的眼前,連接體内器官的血管和肉塊都已經被切斷,很多内髒也已經被利器劃的面目全非。特别是那個沒有成型的胎兒,腹部也被人掏空了。
根據現場的推測,法醫認爲屍體至少已經在樹林裏暴露了幾天,甚至死亡時間比丁豔還要早。鑒定人員将屍體搬上了車裏。我和江軍也上了溫甯的車。郊外的路很陡,江軍捂着嘴,一副快要吐出來的樣子。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車子進入市區,江軍長舒了一口氣,看的出來,連續的兩起案子讓江軍心裏很不好受。溫甯和我還好,畢竟見過很多死狀凄慘的屍體,但江軍就不一樣了,在跟着我之前,江軍從來沒有出過粵市。遇到最殘忍的兇案也隻有周小若一起而已。
回到警局的時候,刑警正在給一整班的學生和老師錄口供,法醫也在鑒定中心給屍體進行屍檢。溫甯着急地把我們帶回辦公室,詢問我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麽,我還沒開口,江軍就說話了。
江軍也直接接觸了案子,他對案子也有自己的理解,我沒有打斷他,讓他繼續分析下去。
"兇手如果隻作了一次案的話,的确可能是因爲感情糾紛或者仇恨而動的手,但是連續兩起案子了,所以我同意李教授說的,未必是仇殺。"江軍對我們說道。
溫甯點燃了一根煙,仔細地聽江軍的分析,我點點頭。表示江軍的分析正是我要說的。
兇手的作案手法都差不多,都是殺人剖腹,并對屍體體内的胎兒屍體進行殘害。作案手法上相同的不止如此,兩起命案的死者身上的肉都被人割了下來,并且,嘴裏都被塞了糞便。根據這些,已經足夠将兩起命案并案偵查了。休系島巴。
而且,兇手作案的目标都是女性,并且是孕婦,從這點上,大緻可以推定兇手是同一個人或者屬于同一個犯罪團夥的。
兩名死者身上都全身赤裸,從犯罪手法的殘忍程度上看。可以知道兇手對死者的仇恨程度到了哪一種地步。江軍認爲,兇手除了仇恨兩名死者,并對死者實施了羞辱性的行爲,這從屍體嘴裏的糞便可以看出來。
"現在,我們需要做的就是調查兩名死者的關系。如果她們之間沒有任何關系,那很可能說明兇手并不是針對她們兩個人,而是針對她們是孕婦的這個身份。"江軍認爲兇手極有可能是一個變态殺人狂,專殺孕婦。
往嘴裏填糞便是一種典型的侮辱行爲,這種行爲還包括丁豔即将臨盆的時候進行了性行爲,以及新一名死者的頭發被扯下。按照常理來說,兇手能将屍體剖腹割肉,也有足夠的條件将死者的面部毀壞,如果死者的面容真的被毀,我們想要找到死者的身份就更加困難。
兇手的犯罪手段殘忍缜密,不會沒有想到這一點,唯一能夠解釋的理由就是死者想故意讓大家看到死者的面容。如果兇手真的是心理畸形的變态殺人狂,這種行爲可以很容易得到解釋,兇手殘忍地迫害羞辱死者,想要讓更多人知道死者被人遭遇了羞辱。
江軍看向我們:"如果兇手真的是專門針對孕婦的變态殺人狂,那這就不是案件意義上的仇殺,可以說,作案的目标是特定人群沒有錯,但卻沒有詳細到具體針對哪個人。我最怕的是,B市再發生類似的案件。"
聽了江軍的分析,溫甯的神态變的凝重起來,如果江軍分析的是對的,那兇手的确有可能再次進行作案,甚至已經實施了不止兩起的犯罪。溫甯馬上把煙熄滅,他聯系了相關的單位和部門,提醒市内的所有女性特别是孕婦小心。
我沖江軍點點頭,示意他分析的很好。
我們在辦公室裏待了好一會,法醫出具了初步的屍檢報告。和丁豔一樣,死者的死亡原因被确定爲窒息,屍體上發現了多淤痕,法醫認爲那是死者在進行掙紮的時候留下的。丁豔的屍體上則沒有發現類似的痕迹,這其實也比較好解釋。
剛發現的死者懷孕的周期沒有比丁豔長,她的反抗能力比丁豔強,所以在抗拒的時候留下了掙紮的痕迹。而丁豔則不同,她死的時候,距離孩子快要出生的時間不長,連走路都不方便,更不要說反抗了。
我翻着屍檢報告,不出我所料,屍體體内也發現了少量的精液殘留。法醫對提取到的精液和丁豔屍體上的精液進行了比對,法醫證明,精液來源于同一個人。
法醫也給出了屍體的死亡時間,大約是在三天前,這跟我之前推測的一樣,這名死者比丁豔死的早。
溫甯已經派人去調查死者的身份了,如果死者和丁豔真的一點關系都沒有,江軍和我的推測就可能是對的。但如果死者和丁豔有關系,她們則可能得罪了同一個人,遭到了仇殺。總而言之,不管是哪一種可能,我們都必須先對死者的身份進行确認。
兩名死者的身上都發現了精液,這讓我們更加确定死者在生前或死後遭遇了性侵犯,按照常理來說,兩名死者都自願和人發生性關系的可能性不大,特别是丁豔,她的思想保守,不太可能會在自己将要生育的時候跟别人發生性關系。
案子的消息已經在B市内傳開,到晚上的時候,基層的民警聯系了我們,他們說在前一天的時候接到了人口失蹤的報案。他們接到報案的時候,丁豔的屍體已經被發現了,所以他們沒有及時想到人口失蹤會和案子有關聯。
直到溫甯再度通知了整個B市的警界系統,他們才想到要聯系刑偵總局。他們把人口失蹤的信息傳了過來,看到失蹤者照片的時候,我們确認了下來,死者的确就是失蹤的那個人。
我們馬上聯系了報案的家屬,晚上八點鍾的時候,警局裏來了好幾個人,這些都是受害者的親屬。當看到屍體的時候,好幾個人都被吓哭了,受害者的父母更是當場暈厥了過去。
受害者的家屬坐着接受我們詢問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之後的事情了,受害者的父母已經被送到了診所裏,坐着接受我們詢問的還有三個人,一個是死者的丈夫,還有兩個是死者的舅舅和姐姐。
大家都泣不成聲,特别是死者的丈夫,經過一個多小時撕心裂肺地哭喊,他的聲音沙啞,幾乎要說不出話來。死者叫金翠,是城裏人,她剛和她的丈夫結婚不到一年,是在五個多月前懷上的孩子。
金翠的丈夫家住在一個街角,他自己開了一家服裝店,平時他和金翠都在家看店,由于賣的服裝比較便宜,生意還算過的去。在幾天前,金翠晚上去超市買東西的時候突然失蹤,金翠的家人很着急,立刻報了案。
由于失蹤的時間未達到法律的要求,警局并沒有立案。那兩天的時間裏,金翠的家人找遍了他們家附近的那一帶,并詢問了金翠的熟人朋友,可是大家都沒有金翠的消息。
PS:
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