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準備出專案組辦公室,溫甯跟了出來。他說徐通讓他給我帶一句話,溫甯小心翼翼地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沒有其他人能聽到我們的對話後。才對我說,徐通想約個時間和我見面。
"徐大隊長,爲什麽要見我?"我平靜地回答道。
溫甯:"他說有些事情,想和你當面交談。你和B市的警界本就關系不淺,在前幾年刑科技術不發達的情況下,多虧你的推理,我們才能破獲一起又一起重大懸案,可以說,你是我們的恩人。"
聽到溫甯的話,我皺起了眉頭。溫甯誇大了一部分事實,前幾年刑科技術不發達的時候,很多案子都需要從推理入手,那個時候我的确幫助了B市的警方很多,但還說不上我是他們的恩人。
一起案子。關靠一個人是不可能順利破獲的,B市的警方資源很足。除了警校的專家資源,他們還經常會邀請全國各地的偵查學專家進行合作。溫甯說這樣的客氣話,不禁讓我推測起他的目的。
識别多年,我和溫甯是因爲這起案子才再見面的,他一開始對我的态度很差,後來或許是想通了,又或許是因爲其他原因,對我的态度逐漸變好,甚至到了今天。他對我已經非常客氣了,就像前幾年我還沒有和B市警界撕破臉皮時一樣。
溫甯見我不回答,又問我的決定如何,我仔細地考慮了一下,如果紅衣女案的專案組真的成立的話,我難免要再和B市的警隊接觸,和他們不往來,會給案子的偵破帶來很大的麻煩。我點點頭,說等這起案子破了,我會和徐通見面。
溫甯點頭,不再說什麽就轉身進去了。我大步往單元房走去,家裏給我打了那麽多電話,我擔心出了什麽事,我回撥過去,接電話的是江軍。我忙問發生什麽了。江軍說現在沒事了,說是母親剛剛在給我熬雞湯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鍋,燙到了手。叉樂邊血。
挂斷電話之後,我更加匆忙地一路小跑回單元房,敲開門,母親正坐在沙發上,許伊和江軍圍在母親的身邊。桌子上放着一個小醫藥箱,許伊正在爲母親的手塗藥,我一着急,趕緊沖到母親身邊,問母親怎麽了。
母親的右手手掌都被燙的一片通紅,因爲上了年紀,母親的手略微有些粗糙,我看的一陣心疼,母親的整個手掌已經腫得很厲害了。母親安慰我,說她沒事,隻是給我不小心而已,母親刻意地想要掩飾疼痛,但她嘴角邊抽動的肌肉卻看得我更加難受。
許伊替母親上好了藥,端着藥箱給我讓了位置。我坐到母親的身邊,問她是不是又想父親了。母親進廚房這麽多年,從來還沒犯過這種錯誤,除非是心不在焉,她昨晚房間裏的哭聲,讓我想到了原因。
提到父親,母親歎了一口氣,說如果有機會,我們還是回家去祭拜一下父親吧。我頓時感覺自己做的不對,父親是在老家G市下葬的。因爲一開始以爲是許伊出事了,後來又陷入一系列詭異的事情當中去,我竟然沒有想到要帶母親去祭拜父親。
我點點頭,跟母親說對不起,母親用她沒有受傷的手輕輕拍了我的肩膀,說她理解我想要破案,想替更多的受害者讨一個公道,但也要注意身體。比起前兩年,母親兩鬓的白發更加透露出她的年紀。
母親說不知道我們有沒有體會,她雖然不懂什麽繪畫,但她聽了尤旅說的話,再仔細觀察那幅抽象畫之後,莫名奇妙地想起了父親。母親的話讓我們微微一愣,尤旅認爲色彩可以控制人的心情,但我們看那幅抽象畫,除了眼花缭亂的感覺,沒有其他感受了。
母親卻想起了父親,在尤旅家的時候,母親感覺不舒服,回來之後又躲在房裏偷偷哭泣,今天還心不在焉打翻了鍋,這一切,難道都是因爲尤旅的那幅抽象畫?我不得不重新考慮去尤旅說的那些話,顔色,真的具有那麽大的作用嗎。
母親站起身,她不再多說什麽,回房去了。許伊告訴我,母親打翻雞湯之後,第一時間又讓她替我熬了。我的工作原則很簡單,從來不熬夜,這也是幾年前母親對我的要求,但是從去G市開始,我幾乎每天都在熬夜,母親擔心我的身體受不了。
我實在沒胃口,但許伊這麽說,我勉強喝了幾口。江軍問我案件的進展,我如實告訴了他們,江軍很想參與這起案子,但我又不放心母親和許伊單獨待在家裏。我告訴江軍,等上級确定要開始調查紅衣女案後,許伊的身份就不再那麽敏感,到時候大家就能一起查案子了。
說到這個,我想起了沈諾的未接來電。已經很久沒有和她聯系,我立刻回撥了過去,很快,沈諾接了。沈諾責怪我怎麽這麽久才回電話,但是,我還沒有回答,沈諾就給我帶來了一個消息,說不上是好消息,她說小楠的病情惡化了。
說到小楠,我就想到了自殺的老張,也想到了小楠一系列讓人沒有辦法理解的行爲。老張說小楠有先天性的心髒病,所以在苗苗被殘忍殺死的時候,老張才會感觸那麽深,突然改變原有的态度,想要和我一起破案。
隻可惜,他最後還是自殺了,自殺的原因不明。
老張很早之前就跟我說過,小楠活不久了,醫院已經下了病危通知單。算一算時間,我離開G市也有一段時間了。趙達查過,小楠的父親因爲賭博被關進去了,沈諾告訴我,小楠的父親已經出來了,她也去找過他,但是他聽了老張的死訊以及小楠的情況,一點都不在意,沒跟她說幾句話就離開了。
沈諾也通過關系找到在紅衣女案中被吓壞的小楠的母親,但是她已經成家了,拒絕去醫院看小楠。因爲小楠是老警察的後代,所以趙達還算近人情,派沈諾去醫院照看她。最新的病危通知是今天給出來的,小楠已經躺在床上,靠供氧呼吸了。
"她還能醒來嗎?"我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覺,我覺得老張一家很悲慘。
"前天昏迷了,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沈諾帶着哭腔。
小楠看到我和許伊都會哭,唯獨跟沈諾比較親近。沈諾似乎也很關心小楠,明明沒有照看的責任,但她卻給予了小楠很多幫助。
聽了沈諾說的,我很想馬上趕去G市看看小楠,我總覺得對不起老張,如果不是因爲我,老張或許就不會介入這個案子,更不會莫名其妙地自殺。沈諾說她知道我在處理B市的案子,所以讓我不用趕去了,她隻是覺得應該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我而已。
沈諾還是沒有提專案組的消息,她讓我好好處理案子,很快,她主動把電話挂斷了。江軍并不認識小楠和老張,但許伊聽後,也歎了一口氣。
一天又這麽過去,随着時間往後推延,媒體對這起重大案件的報道非但沒有停息,反而越來越誇張。在媒體的大肆報道之下,整個B市的人都知道了這起案子,并全部稱呼它爲筆仙案。
迫于警方的壓力,很多記者不敢來警校大門堵着,但卻還是有零星的一些記者會偷偷在警校外候着,看到進出的警校人員,他們便要圍上來采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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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三四更發出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