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讨論的時候,母親端着飯菜出來了,不想讓母親知道太血腥的案件,所以我們都閉口不提。我扒了幾口飯,覺得沒什麽胃口便回房間去了。沒一會。許伊跟了進來,問我是不是不舒服,我搖頭。
許伊讓我不要太累了,說不需要什麽案子都接,每天都有人非自然死亡,那麽多案子,我根本接不過來。許伊抱怨校方的做法,說如果是警隊和警校聯合都破不掉的案子,再來找我還說的過去。但是屍體才剛被發現,校方就天沒亮地讓我去犯罪現場,這實在無法讓人理解。
我點點頭,說希望B市警隊能破掉這起案子,這樣我就不需要太多的介入了。我已經焦頭爛額,心裏打定,我隻在需要我幫助的時候提供幫助,以B市警隊的能力,破一件案子,應該不是很難,而且假期馬上要結束,警校的很多專家也都會返校。
我這麽想着的時候。母親在客廳叫我。我和許伊站起來,走了出去,有人找我。那人說是警校領導派他來的。他給我帶來消息,三名死者的另一個舍友也聯系不上了,打電話回家裏,親屬也說她沒有回家。
他給我遞了一頁紙,是學生檔案,上面有一張照片,我看了一眼照片,确定這就是當天我和許伊看到的另外一個女生。她們的舉止怪異,所以我記得很清楚,那人說第四名女生也可能是出事了。
他說因爲發生了這麽重大的案子,和死者關系比較好的學生都被提前叫回警校,現在正在趕回來的路上。校方領導也下了行政命令,讓警校的專家提前趕回來,據說是初步的鑒定結果對案件的突破沒有什麽作用的原因。
B市警方和警校專家聯合成立了專案組,誓要在最短的時間内破案。校方和警方并沒有刻意封鎖消息,因爲等受害者的親屬一鬧,消息是怎麽都瞞不住的,所以,隻有盡快破案才能挽回三名警校生被殘忍殺害而丢失的威嚴。
專案組的工作室就設在警校内部,警校内部有鑒定中心,專家資源也多,向三名死者的同學調查情況也方便。我想了想,和他一起去了鑒定中心。
我到鑒定中心的時候,很多警校的專家也已經趕回來了,比起我,溫甯似乎更願意和他們溝通。我走進來,溫甯也沒有和我打招呼,而是裝作沒看見我,繼續和其他專家讨論案情。帶我來的那個人拿了一疊資料給我,說是初步的屍檢報告和鑒定報告。
我翻閱起來,法醫确認三名死者的死亡時間不超過十二個小時,也就是在前一天夜裏的時間遇害,至于死因,法醫給出的結論是喉部被紮,這和我猜測的沒有什麽出路。我繼續往下翻,我更想知道塗抹在三具屍體眼皮下的綠色泥狀粘稠物是什麽。
現場的法醫猜測是屍泥,果然,鑒定結果上也顯示那綠色的粘稠物是屍油和泥土的混合物。屍體在高度腐爛時,脂肪成油狀流出,這便是屍油,屍油一般在體形肥胖的屍體上容易産生。
法醫也仔細勘驗了三名死者身上被紮出的血淋淋傷口,傷口有深有淺,平均是三厘米的深度。重要的是,法醫在傷口的地方,檢測出了鋼筆墨水的殘留。看到這裏,我心裏已經有了譜,如果是用鋼筆反複紮出來的,傷口的确會呈那種不平整的撕裂狀并留下墨水殘留。
根據痕迹的新舊程度,鑒定人員在農舍内找到了五個人的足印。通過三具死者的鞋和農舍主人耿富裕的鞋,四個足印找到了主人,但是還有一個人的足印還沒有找到歸屬,鑒定人員根據足印的大小,初步判定是一個女生的足印。
看到這裏,我皺起了眉頭。三名死者在屋内走動,肯定會留下足印,耿富裕昨天和今天淩晨也進出過農舍,所以其中一個人的足印是他的,但是還有一個人的足印,很可能是兇手的。
兇手可能是女生,我立刻想到了三名死者聯系不上的那個舍友。我想到了,警方自然也能想到。有人告訴我,他們已經從死者宿舍找到了另外一個女生的鞋子,鑒定人員正在比對。
我朝鑒定室看了一眼,門依舊緊閉着。溫甯還在和其他幾個刑警和專家讨論着,我繼續往下翻手裏的材料。
現場帶回了一些東西,我最在意的是桌上放着的那一隻鉛筆和那張畫紙。到目前爲之,還沒有人推測出畫紙上書寫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是什麽意思,但是那隻鉛筆上,卻發現了很多枚指紋,那些指紋重合在一起,又分别有好幾枚不同的五指指紋,鑒定難度極大。叉坑狂血。
鑒定人員在排除困難之後,初步确定這是四個人不同手指的指紋。由于三名死者的手掌和腳掌全部被人截走,所以鑒定人員沒有辦法直接确定指紋是否屬于三名死者,所以警方用的方法和鑒定足印的一樣,到死者宿舍提取宿舍四人留下的指紋去了。指紋比對也正在進行,結果一時半會不會出來。
如果排除耿富裕在屋内留下的足印,不管是足迹也好,還是指紋也好,都是四個人的。大家都能隐隐感覺到,其中三種痕迹是三個死者留下的,而最後一個,很可能是兇手留下的。
我看到了最後一項鑒定報告,是現場DNA和血迹的鑒定。DNA痕迹可以從體液或者毛發上提取,現場發現了很多不同的DNA的痕迹。DNA痕迹不易銷毀,存留的時間也比較長,這給警方的偵查增加了極大的難度。
農舍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休息過,耿富裕又不經常打掃,所以屋裏才會有那麽多DNA痕迹,想要通過DNA找到所有人,可以說是難于登天。DNA痕迹的作用,一般是用來确認警方懷疑的犯罪嫌疑人是否出現在案發現場或和死者有過接觸,如果連犯罪嫌疑人都沒有,想通過DNA找到對應的人,在當時可以說幾乎是不可能的。
至于血迹的鑒定則很了然,現場的血迹,全部是三名死者的。
我放下鑒定報告,這個時候,溫甯和那些人的讨論也陷入了僵局,大家全部低頭沉思。誰也沒有離開,大家都在等鑒定室的門打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直到天都快黑了,鑒定人員還沒有出來,可想而知,鑒定的難度有多大。
就在這個時候,校方的領導進來了,他給大家帶來了盒飯。很多人都是一整天沒有吃東西,接過飯盒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領導握着我的手,偷偷說雖然很多專家都回來了,但是他還是比較相信我的能力,讓我一定要多在這件案子上下心思。
他說幾名死者的家屬都在趕來的路上,我們必須得盡快破案,這樣才能把事情平息下來。我微微有些頭疼,明天就是孟婷的婚禮了,我正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的時候,有幾名刑警敲了敲門。
刑警身後帶着幾名女學生,詢問之下才知道,這些都是被校方提早叫回來的學生,她們全部住在三名死者的隔壁宿舍。刑警在詢問的過程中,發現了異常,所以将這幾個女學生帶了回來。
在溫甯的催促下,一個女學生支支吾吾,說死者所在宿舍的四個人,在放假離校之前,正商量着要玩筆仙。
筆仙,聽到這兩個字,我馬上想起了桌上放着的那隻鉛筆和那張白紙......
PS:
今天最後一更,也是爲兩枚玉佩加更的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