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韓東和包裝廠那兩個人說話的時候,白飛小心地挪動腳步往外面走去。
他的整顆心都提着,恨不得要把腳抱在手中一樣,緩慢地,輕手輕腳地往外走。
出門了,往圍牆邊一看,白飛呼呼地喘着氣。
就像剛剛做了什麽距離的運動一樣,白飛的胸膛劇烈地起伏着。
汗水從他的額頭上滑落下來。
"呼——呼——"白飛喘了幾口氣,這才一臉蒼白地走過去,騎上摩托車,逃也似地離開了廠區。
一邊騎車,白飛心中一邊郁悶地詛咒着。
"媽的,這家夥竟然就是市委書記,怎麽可能?"
"燕琳那死丫頭,怎麽會認識市委書記的?"
"草,以後還怎麽追她呀?"
"韓東會不會記住了,他整我怎麽辦?"
白飛心中又是郁悶,又是擔心。他僅僅是一個副科級幹部而已;他老子也僅僅是一個副處級幹部。如果被韓東記在了心中的話,那基本上弄他猶如捏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
"可是我也沒有将他怎麽樣啊!"
"對,我并沒有招惹他,他不能對付我!"
白飛一邊胡思亂想着,一不小心,差點跟前面一輛面包車撞在一起,他猛地一扭方向,嘎的一聲,車輪在地上擦處巨大的聲音,然後他便感覺騰雲駕霧一般飛了起來。
"嘭——"
一聲悶響,白飛撞在了路邊的花圃上。
然後從上面噗地滑落到地上,摔得他氣暈八素的。
而他的摩托車也滑出去老遠。
看到發生了車禍,路邊的行人頓時一溜煙地圍了過來。
竟然也沒有人幫忙。
大家圍着他,一邊品頭論足,一邊聊着天。
白飛在地上躺了一陣子,這才掙紮着爬起來。
他的頭發一片淩亂,臉上布滿了血痕。
腿也一瘸一拐的。
不過,他的運氣還比較好,沒有撞出大問題來,僅僅是臉上、手臂上被擦傷了好幾處,雖然流了有點血,但是并不嚴重。
圍觀的人嘻嘻呵呵地看着他站起來,走過去推着摩托車走了,頓時又三三兩兩地散去了。
緩步走在街上的白飛,心中充滿了悲憤,他把自己出車禍的根源歸咎于韓東的身上。
"媽的,都是那家夥害的。"
"老子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惹不起,我總躲得起吧。"
一邊走着,白飛的臉上一邊流着眼淚,同時心中下定了決心,以後再也不追燕琳了。
不管燕琳跟韓東是什麽關系,總之自己不去騷擾她,這下韓東總不會找自己的麻煩了吧。
"媽的,好白菜都被豬拱了。"白飛氣憤地道。
他其實也想做一頭拱好白菜的豬,隻不過拱不上而已,所以對拱了好白菜的豬,就充滿了嫉妒和痛恨。
當然,他也知道自己弄不過人家,所以僅僅口頭上沾點便宜,罵罵娘,心中便也算是平和了一些。
這很有點阿Q的精神勝利法的意思。
白飛打定了主意,下午就給父親打了個電話,讓父親打個招呼,将自己調到另外一個區的地稅局去了,免得整天看到燕琳心中難受。
當然對于白飛身上發生的一切,韓東是不知道的。
他在包裝廠聽了廠裏面負責人介紹經營情況,随即了解到稅務局等部門經常上門騷擾,當場便表态:"凡是規定之外的任何費用,你們都有權拒絕,同時歡迎你們随時舉報,市裏面一定會嚴肅處理。"
響起剛才那小子,就是地稅局的,估計他來這裏也沒有幹什麽好事,不然爲什麽那女職員一肚子的火氣,還沖鄭恩央發脾氣呢。
不過,那家夥隻是個小角色,韓東可不會專門針對他。
韓東針對的是一類現象,那就是工商、稅務等部門的工作人員,沒事就騷擾企業,卡拿要各種好處,這樣子嚴重打擊了企業的積極性。
從包裝廠出來,韓東道:"加強工作作風建設,時不我待啊。把政策、環境營造好,這才是吸引更多外來投資的最好途徑,不然的話,我們辛辛苦苦地把企業拉過來了,也很有可能因爲各種各樣的問題,又把這些企業給吓跑了。"
曹思豪點頭道:"是的,特别是一些基層的工作人員,有些或許一次性并沒有卡要多少好處,可是次數多,這樣頻繁地騷擾,更是讓企業煩不勝煩啊。"
鄭恩央道:"韓書記,曹秘書長,這種現象,基本上是屢禁不絕,我認爲最關鍵的是做好制度建設,加大處罰力度,不能因爲問題小,每次都是從輕處理。因此我建議,對于任何查實的卡拿要各種好處的行爲,一定要從嚴從重處罰,讓大家知道市委市政府的決心,隻有将他們的犯錯誤的成本增大,他們才不管亂伸手!"
韓東贊許地點點頭,道:"嗯,鄭市長這點說得對,我市委要專門制定一個規定,把涉及的金額和具體的處罰辦法規定下來,這樣的話,一旦查實,就按照規定辦理。同時,把這個規定發到各級部門,讓大家好好學習,也能夠起到一個震懾作用。"
曹思豪當然也贊同韓東的主意,他道:"韓書記說的是,雖然對于違規違紀的工作人員,我們有紀律約束,但是在實際操作之中,因爲沒有具體的規定,所以落到實處,往往就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而對于工商、稅務等部門索要好處費等現象,也還沒有專門的具體的規定!"
韓東道:"我看這個事情,就由秘書長牽頭來制定。"
曹思豪道:"好的,我盡快把它拿出來。"
一邊走一邊聊着天,又看了幾家企業,韓東都覺得不是很滿意。
這些企業,說實話,根本就高新兩個字靠不上邊。
韓東看了好幾個企業,都是傳統産業,而不是什麽高新産業。
高新區的目的,就是引進高新技術投資,發展高新産業。
可是現在看來,榮州市高新區,有點挂羊頭賣狗肉的意思。
這時前面一群人疾步走了過來。
他們是得到消息的高新區的領導班子。
曹思豪對韓東道:"韓書記,高新區管委會的人過來了。"
韓東點點頭,沒有說話。
韓東在思考,如何發展高新區。
同時也是思考整個榮州市的發展戰略。
要知道,榮州市的經濟基礎是十分地薄弱的。
現在又是一個亂攤子,千頭萬緒,根本就不知道從哪裏着手。
韓東剛剛從賓州市過來,跟賓州市比起來,榮州市的發展,又顯得毫無頭緒。
賓州市的思路很明确,那就是發展水電、煤炭工業,從而帶動整體經濟發快速發展,把賓州市打造成爲能源大市,成爲西川省南部地區經濟發展的龍頭。
可是榮州市呢?
榮州市沒有賓州市那麽好的自然資源,經濟基礎又是那麽的薄弱,要想快速地發展起來,是在有些難度啊。
韓東可不想在賓州市碌碌無爲地幹幾年,那不是他的工作作風。
爲官一任,造福一番,這是韓東最基本的追求。
如果不能做點實事,那又何必走這條路呢。
"歡迎韓書記視察高新區。"一個梳着大背頭的男子滿面春風地上前道。
曹思豪介紹道:"韓書記,這是高新區管委會主任黃書祿。"
韓東伸出手來,跟黃書祿握了握。
"你們來得正好,我想聽聽你們關于高新區發展的整體思路!"
"韓書記,您看是不是到會議室裏面給您彙報?"黃書祿小心地道。
韓東道:"不用了,一邊走一邊說吧。"
說着,韓東便往外面走去。
從這裏到門口,差不多也就五分鍾的路程。
也就是說,韓東給了黃書祿五分鍾的表現時間,如果黃書祿能夠說出個子醜寅卯來,韓東才會進一步跟他相談。
韓東是要幹實事的,因此不想總是坐在會議室裏面,開會、彙報,這些完全是務虛,可不是韓東喜歡的工作風格。
黃書祿是第一次跟韓東接觸,見韓東讓自己一邊走一邊說,心中也有些緊張,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道:"韓書記,高新區在市委市政府的領導下,經過幾年的努力,主要從一下幾個方面進行工作..."
韓東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道:"我想聽聽你們接下來的工作思路,對整個高新區發展的整體規劃,而不是聽你講過去的曆史,高新區發展得怎麽樣,大家都是看得到的,就不用你再多說了。"
黃書祿有點尴尬,随即道:"韓書記,關于高新區的工作思路,管委會是這樣安排的,一是加強招商引資工作,盡可能地吸引更多的投資商投資;二是加強服務,留住前來投資的企業,爲他們創造良好的辦廠條件;三是..."
韓東停住了腳步,盯着黃書祿道:"就沒有一點實際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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