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恩齡在白欣面前不願意承認,可是他臉色發白卻出賣了他。
白欣笑道:“第一次坐飛機會有點緊張是很正常的,坐的多就好了。”
張恩齡道:“若是不緊急的話,還是乘船更便宜些吧。飛機票的價格還是奢侈了些。”
白欣道:“價格是貴了一些,可是坐船的話,怎麽都要跑三個周的時間,考慮時間的價值的話,在這三個周中随便做點什麽可能都補回票價了。”
兩人說着話,一個魁梧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朝着白欣問好道:“白小姐。”
白欣對中年男人禮貌的點點頭,道:“這次就勞煩您了,周叔叔。”
中年男人身穿一身簡單的便裝,但是身上的行伍氣息卻是怎麽也掩蓋不住的。張恩齡看着這中年男人,十分羨慕他的氣概,暗道若是自己也有這番氣概,想必更配得上白欣的。
白欣向張恩齡介紹道:“恩齡,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周叔叔,這次我們的行程,他會負責我們的安全。”
張恩齡忙作揖行禮,中年男人淡淡微笑,也打了個招呼:“張先生你好。”
這個中年男人叫做周俊寶,以前在海軍陸戰隊海豹部隊服役,白欣對他所知不多,而實際上周俊寶所參加的軍事行動本身就極具傳奇性了,當年空降紫禁城,生擒乾隆的就是這個看上去質樸踏實的中年男人。
關于保镖特勤的跟随,白欣原本是有些抵抗的。在它看來,自己是一個前往大唐特區實習的新人,跟其他的實習公務員們沒有太多區别。可是不能更改的,她也是大唐總統的女兒,而總統直系親屬的安全也都是特勤部門需要負責的内容。直接入職之後還好一點,但特勤人員至少還會保留一名關切着白欣的安全。
周俊寶十分識趣,并不打攪兩個小情侶,他也是爲人父母,年紀大的孩子現在也有了女友,最明白年輕人的想法。
白欣帶着點歉意地道:“可能有一點麻煩,不過沒有辦法,恩齡你多擔待吧。”
張恩齡對此卻不會有什麽不滿,他連連搖頭,直說不礙得。在他想來,白欣實際就是大唐的公主,遠去到聯合特區工作實習,就已然是非常奇葩的事情了。照顧她飲食起居的人居然完全沒有,負責貼身安全的也隻有一個看上去貌不驚人的大叔,怎樣都顯出大唐的官民無差别的特征了。
雖然看起來負責白欣安全的隻有周俊寶一人,但實際周俊寶到達塘沽之後能夠調動的資源還是不少的。他坐在飛機上,捧着一張報紙随便地浏覽着,心裏想着各種各樣的事情。
他的老兄弟楊有光在退役之後一直留在塘沽,複員轉業之後也當了一個公務員。這次去塘沽他打算有機會的話找老友叙叙舊。
不過時間還是很緊迫的,他畢竟身負保護總統親女的重責,是不容半點疏失的。他想起自己在動身前,特勤處的負責人嚴肅地跟他說。
“這個時機點總統的女兒前往塘沽實習,并不是特别好的事情。一是唐清關系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麽大的矛盾,但是暗地裏雙方還是很較勁的。這些年我大唐對清國的滲透規模巨大,清廷再愚蠢也看出來了,他們也是很有危機感的。總統對清國發動兼并,可能就是這一兩年之内的事情了。更加操蛋的是,清國國内社會穩定性變得越來越差了,大批勞力移民,人地矛盾減輕了,但其他的矛盾這時候也浮現出來了。北方地區鄉村這些年分裂很嚴重,一部分是渴望能夠趕上移民潮來我們北美本土過好日子的,另一部分則是極端保守,對于我們大唐十分排斥的。這也不是什麽意外的事情,畢竟我國的糧食輸入清國,已經導緻了大量的清國農民破産,再加上商品的傾銷,使得更多的人赤貧。所以一些無事可做遊手好閑的農民,開始結黨結社,練些什麽拳術,後來居然慢慢地引申出了政治意涵,總之就是反唐的。最近已經連續出現了多起針對唐人的襲擊事件,實際上就是搶劫謀殺,但是這些拳民給這行徑貼上了更冠冕堂皇的标簽。”
周俊寶問道:“既然那邊的情況這麽惡劣,爲什麽不給白小姐換個工作?”
負責人也是恨得有些牙癢癢,道:“如果不是總統他本人在原則這個問題上有些迂腐,我們特勤部門從安全的角度考慮也不希望将總統的女兒置于一個潛在的風險中的。你在程序上和道理上,還不能在總統的決定中挑出任何的毛病。當然,如果單純是在塘沽教育局上個班,那是沒有什麽太大問題。塘沽駐紮着咱們陸戰隊精英的陸戰一團,哈哈,也是你老周的老部隊,若是讓清人或者亂民給攻進去了,那陸戰一團這個招牌拿來給人做案闆都嫌棄臭了。可是,我們白小姐不是找了一個清人的小男朋友嗎?據說這次的行程還包括去這個男生家裏拜訪其父母,雖然距離塘沽沒有多遠,但是總也是填了許多不确定因素。而且道理上來說,小年輕搞對象上門也是禮數,咱們又不能大張旗鼓地把那個男生家裏人接到塘沽來見,總之裏面是各種麻煩。所以最後也隻能靠咱們特勤的人多操心多勞力了。”
周俊寶不由輕笑,上司的蛋疼他也是理解的。總統不願意自己家裏人特殊化,而白欣小姐上門見未來公婆這又是大唐最常見的禮數,不管是把人家請到塘沽來見,還是大張旗鼓、甚至帶兵前去拜訪,都是非常不合适的。當然周俊寶也能夠想象總統到底是怎麽個想法,就算是一群拳民不安分,又沒有将直隸變成戰地那樣,白小姐低調地前往直隸拜訪,一兩天就回轉了,是運氣多麽不好才能碰上亂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