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握了握手,李勝安微笑道:“老朱你可很少來上海啊。”
朱永芳表情有些嚴肅道:“這次是不來也不行了,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如果國内要追究責任的話,我是第一個難辭其咎,可能連帶着總督你也得受些影響。”
李勝安也是收斂起笑容,說道:“英國人這一次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啊,情報機關沒有關于嘉慶跟馬戛爾尼的具體會談記錄嗎?”
朱永芳搖頭道:“嘉慶在一年前發現了宮裏的竊聽器,然後保密意識就增強了很多,他現在不信任宮裏的所有人,隻有極個别的心腹他才會透露一定的消息。不過,就算是不知道具體細節,大體會是什麽事情也不是那麽難猜的。”
李勝安微微苦笑道:“嘉慶一上來就宣布跟英國人簽訂了武器采購的合同,連跟我們知會一聲都沒有,這也太亂來了。我能夠想象國政院商務部以及軍工企業的那些高管們在知道這件事情後是如何的表情了。”
朱永芳也是歎道:“所以說,一個沒有腦子的皇帝隻能給我們壞事。在沒有經過考察和驗證的情況下,直接向英國人采購360門陸軍火炮,足夠武裝清國20個炮兵營,還要向英國采購3000支英制的新式步槍,他也不考慮後勤統一的問題。”
李勝安道:“對于帝王來說,這隻是他們一時好惡的問題,也許也是拉攏英國人的好處費,由此看來這位皇帝對我們大唐的恨意可以說是爆棚了啊。”
朱永芳繼續道:“這并不意外,我們在之前的那場‘演習’中,收走了大批華北新軍和禁衛軍的裝備,很多都是我們剛賣給清國的,而且軍工那些人太精明了,居然提出要用繳獲來的裝備再賣給嘉慶一次,嘉慶能不上火嗎?現在嘉慶有了新選擇,肯定會願意購買英國的武器。”
李勝安不屑道:“英國的武器都是渣。”
朱永芳道:“我看過一些專業雜志的報道,比起我們的外貿武器,大部分還是有一定競争力的,尤其是在價格方面。不過說起來,英國在裝備質量上确實無法跟我們相媲美,所以雙方還準備進行軍事合作和交流,據說英國皇家海軍會訪問清國水師的軍艦,這八成就是來偷師了。”
李勝安面色一寒,說道:“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我們要以裝備保密爲理由,禁止英國人上船去參觀關鍵艙室。”
朱永芳道:“我們賣給清國的那些軍艦,跟之前給英國人改裝的那些,其實也沒有太大差距,看去了并沒有什麽損失。隻是,就這麽給英國和清國擺了一道,怎麽都讓人不甘心啊。”
李勝安問道:“使館方面進行施壓了嗎?”
朱永芳點頭:“那是自然的,不過這個嘉慶這時候也很堅決的樣子,恐怕除非我們再重演去年的那場戲碼,不能再改變他的想法了。”
李勝安也是微微焦躁:“唉,早知道就應該把這個嘉慶拉下馬來,換一個聽話一點的家夥來。”
“并不是那麽容易啊,要是我們再換上一個新皇帝,先不說清廷接受不接受,肯定到時候又要動亂一陣子,跟着受損失的是我們自己。總統的意思是一貫而明确的,那就是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在那之前控制不和的規模,不要讓其演變成難以收拾的結局。其實想想也知道了,如果我們三天兩頭的因爲清廷和皇帝不順應我們的心意而搞風搞雨,那麽我們自己很多政策也無法維持,更不利于我們搞移民,搞發展了。”
清國與英國開展合作的事情傳回洛杉矶,白南也是不禁稍稍驚訝了一下下。沒有征兆的,嘉慶就甩出了一個軍事采購的大單,而且白南肯定兩國必定在私下裏達成了什麽協議,而這個協議八成是對大唐不利的。
隻是,白南對此并沒有什麽特别關心。唐清之間的關系基本上處于破裂關系,不要看清國還老實地讓唐人管着他們的海關,放任唐人在清國經商,并且雙手奉上每年不下一百萬規模的移民,但是清國統治階層已經對大唐充滿了不信任和敵視,雖然仍舊畏懼大唐,但是他們也在尋找着一切不至于觸碰大唐核心利益的部分,惡心大唐。
這次一刀切在了軍購上面,大唐吃了一個啞巴虧,原本一項屬于大唐的軍購,變成了英國人的,而且道理上也沒有什麽可以反駁的。此次事件中,清國内閣也沒有站在大唐一邊,白南估計還是因爲之前讓清廷贖回被收繳的武器這事兒折了他們的面子。倒是英國人這次爲了拿到訂單,可以說是拼了,很多武器的價格極低。本來英國出售武器的利潤就比大唐軍工低,這次更是爲了拿到這一單,壓縮利潤到了極緻,賺不到什麽錢。反觀大唐的軍火商們,幾乎都是賺着數倍的利潤。雖然這些年由于唐元币值上升、金銀貨币價格下降,外貿的利潤下降了一些,但是武器的暴利是可以确保的。
至于英清聯手這樣的事情,白南并不格外擔心。還是那句話,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的陰謀詭計都是笑話。白南倒是更加在意唐軍改革和增強的這些事務了。唐軍現在的總兵力實際上不比清軍少多少,更不要說正規唐軍的7個師和兩個獨立旅戰鬥力有多麽強大。
清國現在正面挑戰唐軍的可能性幾乎爲零,嘉慶仍會繼續加強他的軍事力量。而大唐也需要進一步向清國内部滲透,包括靠新經濟瓦解舊經濟模式,通過開設唐資學校而培養更多的親唐的優秀人才等。
至于英國,白南隻是冷笑:“既然想要在我們大唐背後搞事,那麽可就不要怪我們大唐去你們歐洲搞點娛樂身心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