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這次的訪問,媒體方面還表現得十分高調,多家大唐媒體都進行了報道,而且絲毫沒有機會地将永瑆的身份給點出來,就差明目張膽地将用心說出來了。
也許僅僅是永瑆的到訪,這個信号還不夠明确,但是接下來唐人的反應,就已經讓人們不由想入非非了。
大唐遠東戰區司令部在永瑆到訪的第二日宣布執行大規模實彈軍事演習,代号“丹心”,這次的軍事演習,由駐清唐軍幾乎所有部隊全面參與,華北、華東和華南唐軍都同一時間動作起來。
大唐陸軍第一旅的部隊,三個分别駐紮在山海關、塘沽和保定的機械化步兵團,同一時間開始向京城方向進行機動。如駐保定的第一旅龍牙團,在開拔之後一晝夜從保定機動到了高碑店附近,而沿途經過清軍軍營,清軍甚至連觀望的勇氣都沒有,絲毫沒有阻礙龍牙團行動的打算。
按照大唐和清國的軍事合作協議,駐清唐軍如果進行調動,都是要通知大清朝廷的。事實上這一次執行第三十三号演習方案,開戰“丹心”演習,大唐使館也在及時通知了清廷,所謂的及時就是在通知送到大清兵部的3分25秒後,塘沽的大唐樣闆部隊龍骧團開始行軍。
唐人的舉動使得大清兵部一片人仰馬翻、手忙腳亂,兵部尚書福康安連忙将消息呈報給了嘉慶皇帝。
“什麽?唐軍要在京畿展開什麽軍事演習?”嘉慶愣了。
福康安補充道:“而且這次大不同尋常,唐人沒有将他們的演習的具體時間地點告知我們,隻是說明演習項目機密,不能夠向我們轉達,但要求我們進行配合,不要滋擾他們。”
嘉慶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他罵道:“這是朕的土地,朕的國家,這群賊匪在朕的大清國動兵居然讓朕不滋擾他們?!”
不過當年擒龍突入紫禁城将他拿住的舊事,仍舊曆曆在目,嘉慶聽到唐人的軍事動作後,終究還是有些怕了,他立即問福康安:“福愛卿,照你看,唐人究竟是想做什麽?”
福康安道:“在唐國的軍事理論中,有一種戰法叫做戰略威懾,傳統的兵書裏,也有類似的說法,就是耀武揚威一番,對敵人進行恫吓,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要說唐人是想真的對我朝動手,我瞧不是,因爲真的動手,唐人怕就不是說要進行什麽軍事演習,而是直接由他們的使館下戰書了。所以這軍事演習,尤其還是離着京師這麽近,搞什麽大規模的動作,唐人就是想吓唬我們的。”
嘉慶聽福康安分析得十分在理,點了點頭,也把心放回了肚子裏面。他問道:“福愛卿,那朝廷如何應對是好呢?”
福康安還是非常有眼光和本領的一個軍事将領,他直接回複道:“回禀陛下,此時我軍以不變應萬變爲最佳。唐人不是真心開戰,我們也不必太過緊張,以緻真的鬧出什麽亂子。唐人想要耀武揚威,搞什麽武力展示,那就由得他們去搞,朝廷怎麽在外交上與唐争鋒,仍舊維持下去。”
嘉慶覺得他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但是嘉慶卻心中不滿。其一,唐軍在京城附近不管是做什麽,就算是大家手拉手轉一圈,對于他一個大清朝的皇帝陛下來說都是萬分丢臉的事情。就如他所說的,這是他的國度、他的京師,但是唐人卻可以像自己一樣,想來就來,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對于他的皇帝尊嚴是一種侮辱。
也許放在之前,嘉慶不會這麽認爲,可是現在的嘉慶已經膨脹了,他越來越感覺自己應該成爲一個更獨立、更強大的君王,不應該受到唐人的挾制,所以對于尊嚴和面子的事情也就看得越來越重。
但同時嘉慶還不得不往另外一個方向去想,盡管福康安說唐軍不會輕舉妄動,可是唐人已經把他的那個十一哥給弄到了上海去,誰知道唐人會不會看他不順眼,重演當年京城事變,直接殺入紫禁城,把他拉下馬,運到南固威島上去跟他的皇阿瑪作伴,讓他的十一哥永瑆來坐龍椅,因爲永瑆可能比他更加聽話。
想到這一點,嘉慶不可抑制地變得恐懼起來。他的這個皇位,實際上就是唐人給他的,而且現在唐人去奪走他的皇位,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此一來,嘉慶更不可能像福康安說的那麽淡定。
嘉慶故作鎮定地說道:“唐軍妄動而行,我大清不可不防,福愛卿,當立即調動禁衛軍在京師之外布防,不管唐軍有何舉動,都能有個應對,另外華北新軍各鎮兵力也應回援京師,以備不測。”
福康安知道這終究是嘉慶不放心,所以才大手筆地調動各部兵馬,想将他的京師圍成一個固若金湯,讓唐人不能輕易得手。嘉慶是什麽樣的考慮,福康安也自然一清二楚,不過他認爲沒有必要反對,他判斷唐軍不會有什麽實質性舉動的,兩國現在雖然是這個鬧法,不過到最後還是應該會有一個和氣收場。
大清國應該不太可能完整地實現自己的三個條件,但是在唐人具體開戰意願不強的情況下,應該會進行一定的讓步,而福康安也樂見一步步強大起來的大清國,在面對唐國這個強權的時候漸漸掌握到一部分主動,并且獲得一些地位和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