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交戰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狀态,暹羅人丢掉了上萬具屍體才成功地登上了城牆,而當他們看到希望之後更是前仆後繼。披耶素裏阿派又調集了三千兵力壓了上去,企圖一舉将西面城牆占領,并打開城門。不僅如此,披耶素裏阿派還向叔叔拉瑪一世彙報,戰事進展順利,吞武裏奪取在望,希望拉瑪一世繼續派出援兵。
不過,披耶素裏阿派雖然這麽說,但總體而言在戰場上暹羅軍還是一點優勢都沒有的。爲了達到這一步,暹羅人已經付出了太多的性命。披耶素裏阿派根本無法統計,就算他知道了有多少人喪命,他也不會把消息告訴拉瑪一世。他明白一個道理,沒有攻下吞武裏,那麽這些死傷的人命等于沒有價值。
吞武裏西門下的暹羅士兵們,根本就不去嘗試搬起圓木沖擊城門,顯然那樣的目标是最容易被攻擊的。誰隻要接近了攻城錘,就立馬被子彈集火了,大家是來打仗求勝的,不是爲了求死的,自然也就沒人選死得快的方法了。所以對于暹羅人來說,最可能活着走出去的方法,就是爬城牆,開城門。
這個選項的生機絕不是看上去那麽大的,因爲隻要暹羅人站在了城牆下面,上面的唐軍陸戰隊立馬就是拿手中的沖鋒槍掃射過去。重機槍的腳架不好移動,所以對付攀城的敵人,還是更順手的沖鋒槍有用。
攀城的暹羅人死傷更加慘烈,基本上十個人裏面也不會有一個完成成功登城。基本上上面的人被子彈擊中,從半空中掉落下來,然後砸中了後面爬的人,使得後面的人也摔得不輕,甚至直接摔死。
暹羅人也不是沒有反制的,他們的弓箭手和火槍兵也在城下向城頭抛射着,有幾個陸戰隊的士兵被他們的弓矢和子彈所傷,下面的暹羅人就趁着機會立即跳了上來。不過有限的幾個人上來也沒有什麽太大作用,王濤拿着S11突擊步槍一個點射将來人射倒,另一邊又有一個暹羅人從牆上翻了過來,揮刀就砍向正在換彈的一名陸戰隊士兵。
這也是陸戰隊人手缺乏外加缺少這樣的要塞守衛的經驗,留下了一些空檔。那名陸戰隊員将槍橫起擋格暹羅兵的砍殺,可是這登上城的暹羅兵實際是一個下層軍官,也是懂一些刀法的,刀鋒在空中一轉,已經削到了這名士兵的手腕上。泰刀格外鋒利,這名陸戰隊員的手腕應聲而斷,同時也凄厲地叫喊了起來。這暹羅軍官一擊得手,接下來就想一刀了解這名陸戰隊員。
羅騰目中染紅,大吼一聲“去你媽”,沖了上去。他手中S11突擊步槍打出幾發連射,這暹羅軍官也是警惕,聽到羅騰叫喊,提前一矮身,羅騰的這幾槍便都落空了。這下兩人隻有一步之遠,暹羅人挺刀刺去,羅騰無懼無畏,再度槍口上揚,朝着那暹羅人射去。暹羅人也是有些怕了唐人能連發的火槍,不知道這可怕的武器中還有多少子彈沒有打出來,立即變勢去躲。
砰的一聲槍響,羅騰一槍擊出,發覺這居然是自己彈夾中最後一顆子彈了。步槍空倉挂機的聲音明顯跟擊發的聲音大不相同,這讓那暹羅人膽子一起,再度暴起,朝着羅騰殺去。羅騰怒罵一聲,将手中突擊步槍直接狠狠地扔了過去,暹羅人躲開這一下,羅騰已經伸手去摸腰間的手槍,他的拔槍動作不得不說是極快的,不過暹羅人的速度也不慢,一刀已經斫過來,羅騰本能地縮了一下手,不過還是流暢地完成了開保險扣扳機的動作。
這次數槍都擊中了這個身手不錯的暹羅軍官,身上數個血洞往外冒着鮮血,雙眼有一絲不甘心,就這樣斷了氣。
但羅騰也不是全無代價的,他握槍右手一節小指在剛才被那暹羅人的刀子給切了下來,如果不是他動作快撤了一下手,說不定那一下被切掉的就是他的整個右腕了。
“操!”羅騰罵道。
他的情況被楊有光注意到了,楊有光連忙拿出繃帶來,抓過他的手就給他纏。
羅騰叫道:“别添亂,去宰那些暹羅人,老子死不了!”
楊有光急道:“我說老副班啊,這可是一節指頭啊,掉了之後連槍都沒法握了。”
羅騰聽了這話面容陰沉,低頭把自己被切掉的那一節指頭撿起來,拿繃帶包好,道:“再說,這會這戰場上少不了我!”
大唐的醫院裏已經有了一定的斷肢接續的能力,但是顯然軍方的醫療單位還不具備做這麽複雜的手術的能力。羅騰和楊有光都知道,羅騰這節手指是保不住了。雖然少一節手指算是比較輕的傷殘了,但是對于出類拔萃的海豹部隊來說,一個少一節手指的戰士,就會存在自己的問題,顯然是不被接受的。
陸戰隊員們一番誓死厮殺,再加上從其他防守城牆趕來支援的部隊,唐軍最終還是将這波攻城的敵人給趕了下去,再次穩固住了城頭的防線。不過這波近身肉搏中,唐軍一名戰士陣亡,包括羅騰在内三名戰士受傷。
王濤也知道了羅騰丢了一節小手指,走過來抓着羅騰道:“你還在這裏幹什麽,快下去啊,這裏有我們。”
羅騰臉上沾着點血迹和灰色,笑道:“我這叫輕傷不下火線,掉了一節小手指,算得了什麽。”
王濤知道這個家夥特别的固執,根本勸不動的類型,他沉默片刻,道:“我會想辦法跟上面說,盡量留你在部隊上。”
羅騰看着王濤,點點頭,重重地道:“謝了。”
西城門仍舊沒有被攻取,這使得披耶素裏阿派更加着急上火,他手中兵力已然不多,此時便隻有孤注一擲。
“全軍給我都押上去,今日必定攻下吞武裏!我們攻缺口,不攻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