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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寒涼,清晨的上海有些霧茫茫,環城的高架和樓房倒也看不出這到底是什麽季節。
白曦往那溫暖的熱源靠了靠,宿醉後的頭疼痛欲炸裂。她明明記得家裏的空調壞了,而且她現在還是秋天啊,她怎麽可能去開空調呢。
唔,可是好暖和啊。這也好軟啊。
腦袋昏沉,身體像被掏空了一樣,整個人都軟軟酥酥的。她不是很願意醒來,窩着那溫暖繼續睡。
盛子傅看着蜷縮在他懷裏的女人笑了,手裏夾着一根煙,他湊到鼻前嗅了嗅,煙瘾犯了。磨揣了一會将那支煙放回了原處。
他沒有摟她,也沒有再觸碰她身體任何一處。他怕吵醒她,也怕她察覺到異樣醒來,他還想和她多相處溫存一會。
盛子傅合眼,靜靜的休息着,而她,依靠在他懷裏睡得香甜安穩。
白曦是被餓醒的,餓的整個人都變成空心的了。她習慣性的伸手摸枕側,想拿手機看時間,一摸,竟然摸出了個人臉的輪廓,有鼻子有眼睛的。
手心溫熱的觸感徹底喚醒了她的感知,整個人如遭電擊一樣從上驚醒,跳了起來。
光潔的身子從被窩裏逃出,完整的呈現在他的面前。
盛子傅雙手枕在腦後,狹眸微斂,在她身上打量着,露出淺淺的倨傲笑容。
震驚之餘,白曦搶過白色的鵝絨被蓋住自己的身子,然後......他的身體一覽無餘。
她轉過頭,真想戳瞎自己的雙眼。
她剛看到了什麽!會長針眼的!
現在是什麽劇情!等等,昨晚她幹什麽來着。哦,她和蒲夏在吃小龍蝦!還喝了酒......
她知道這個男人,蒲夏的哥哥。可是這怎麽就上了!
白曦眼珠子到處亂瞟,深棕色木地闆上躺着她小内内的屍體,俨然,已經不是小内内了,隻是一塊碎布料。昨晚得多激烈才弄成這樣子。
她扶了扶額頭,聽到身後有動靜,偷偷瞄了一眼。
盛子傅站在衣櫃前正在扣襯衫扣子,白色襯衫的長度正好遮住了他的**,那兩條腿比女人的還要直,肌肉結實緊緻。
他找了件幹淨的長袖體恤給她,撿起地上的胸罩問道:“髒了,還要戴嗎?”
“......”
白曦穿着他的衣服在上等了一個小時,終于等到他回來。
盛子傅挑着眉,把粉色的袋子遞給她。是新的胸罩和。
他欲張口說些什麽,她就搶先說道:“你這裏我不熟,可以送我回家嗎?”
既然都被睡了,那就順道送她回家吧,省了車費。
盛子傅輕輕笑着。她果然一點都沒變。
“你先換衣服,我在客廳等你。”
白曦忍着身下撕裂開的疼痛感,以最快的速度換完衣服,也把這個卧室參觀了一遍。幹淨整潔,沒有多餘的裝飾物,右側牆壁上三副連在一起的畫作倒是和這個房間的風格挺不搭的。
這個房間是沉着的黑色調,那三副畫是跳躍的紅色調。
有些另類和格格不入。
她不懂,或許這就是藝術吧。
有錢人的想法她一向都不是很懂。
一路上,兩人幾乎沒有說過一句話。他專心開車,她專心望風景。
她想,這或許這就是成年人之間心照不宣的東西,有些東西不需要說破,大家都懂就好。這樣也好,睡了就睡了吧,沒什麽大不了的。
她這樣開導自己。
反正她現在除了疼,昨晚什麽都不記得。就當被人捅了一刀。
到了她的小區樓下,盛子傅說:“好好休息。”
白曦笑笑,強忍着下半身撕裂感踩着高跟鞋身姿搖曳的上樓了,留給他的是高傲的背影。
——
她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後那個男人竟然纏上了她。
很意外,内心居然還有一點小歡喜。
他拎着零食站在家門口衣冠楚楚,俊朗高貴的模樣哪個女人看了會不動心。
白曦挂斷了盛蒲夏的電話,給他開了門。
“喲,你怎麽來了,難不成還睡我睡上瘾了?”她故作輕松,其實那顆心都快跳出喉嚨口了。
盛子傅從頭到尾打量了她一眼,直接進了屋,淡淡道:“你把第一次給了我,我會負責的。”他的手裏還拎着一大袋的零食,随手往桌上一放,看向她,“過來。”
白曦笑着,走了過去,翻弄查看着袋子,“都是進口的啊。”
“聽蒲夏說你喜歡吃零食,但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都買了點。”
“有心了,有心了。”她看向他。
盛子傅單手松了領結,雙手環住她的腰,吻向了她的脖頸,“白曦,我挺喜歡你的。”
告白?挺意外的。她擡眸對上他的視線,莫名的有些心慌,随即又瞥向了别處,漾着妩媚的笑容說道:“盛總,我們不合适的。”
盛總二字她咬的很重,字裏行間都在給他暗示。
而他濕潤的吻還殘留在肌膚上,灼灼的。
“不合适?呵。”盛子傅沒有放開她,捏着她的下颚強迫她與自己對視,“我覺得我們挺合适的。”
白曦皺眉,她不喜歡被人捏下巴的感覺,這種被人主導的感覺。她打掉他的手,扭過頭。
她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樣子。
在女生宿舍樓下,他提着蒲夏的行李箱和背包跟在蒲夏身後,幹淨的t恤衫和深色的牛仔褲,整個人都熠熠生輝,那種桀骜高傲的氣質仿佛與生俱來。
女生宿舍區域會出現男生本就是少數,更何況這麽優質的男生縱觀整個校園也是寥寥無幾。她剛好也是那個時間點到達學校。
要不是蒲夏喊她,她就先進了宿舍樓。
一轉身看到的不是蒲夏,而是那個男人,緩緩走來,面容清俊氣質高貴的男人。
她見過很多男人,從開着瑪莎拉蒂的富二代再到小康家庭的平凡男生,好看的,不好看的,都有。但是從未遇到過她讓覺得驚豔或者心口窒息的。
而他讓她有了這個感覺。
好看的人是用來欣賞的,她一直都是這個觀念。在她的印象裏,好看的男生大多都是薄情的動物,他們憑借着自己的皮囊到處勾搭小姑娘,然後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而且她也沒有談戀愛這個打算,于是她多看了盛子傅幾眼,反正養眼,愉悅心情。
她不知道就是因爲她毫無畏懼的打量,盛子傅才注意到了她。
那種眼神,盛子傅以爲這個女人和其他女人一樣,對他有非分之想。臨走前,他還特意囑咐蒲夏說,不可以把我的電話告訴任何一個人。
時隔多年,他還是讓人驚豔,沒有了那年的稚氣,渾身都散發着男人的沉穩和魅力。
那個時候她沒有談戀愛的打算,現在也是如此。
白曦扭了扭身子,“你先放開我。”
盛子傅放手。
她說:“我們都是成年了,這種事情在這個時代沒什麽好稀奇的,你不用因爲我是蒲夏的朋友就想擔責任,想開點。”
“你剛在煮飯?”盛子傅像是沒聽到她說的話似的,走向了廚房。
“啊!”白曦一拍腦袋,驚慌的沖進廚房關了煤氣,一看,方便面已經糊了。
“你很瘦,别再吃這些東西了。”
“你還有事嗎?沒事就走吧。”
兩人沉默僵持了一會,盛子傅坐在了她的小沙發上,長腿搭在茶幾上,看起了電視。
白曦木讷,這是惹上無賴了?
他說:“我今天休息,陪陪你。”
“......”
一次兩次就算了,可是隔三差五的就來,白曦忙着淘寶店發貨進貨,恨不得自己會分|身,他還總是來打擾,總喜歡抱她親她。這發情也得有個限度吧,真以爲睡了一次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啊!
她忍不住了,大吼道:“你上次怎麽答應我的,我陪你回一次鄉下,你就不來打擾我了!你現在算什麽!”
盛子傅折疊好手裏的放進快遞袋裏,緩緩說道:“我在追你。”
她語塞。
他的确在追她,孜孜不倦的。
那天她買了一支百合花插在花瓶裏當裝飾,順便換換環境氣氛。
後來,她那狹小的一室一廳都快被花束堆滿了。霸道總裁就是不一樣。
那次她逛淘寶的時候猶豫不決該買哪件衣服,恰好被他看見了。
後來,整個衣櫃都被塞滿了名牌。霸道總裁真的很酷炫啊。
就這樣半推半就的一直和他耗着,她有時候覺得挺好笑的。這個在上海商業圈裏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在幫她發貨寫單子。
.......
“你想吃什麽?”
初冬的寒冷刺骨,從樓下的快遞處發完貨回來,白曦看着空空的冰箱問他。
盛子傅在開她那個壞空調,随口答道:“随便。”
白曦拿了兩包方便面說道:“别試了,壞了。嫌冷的話就回你的高檔公寓去。”她進廚房開始燒水煮泡面。
她端着兩碗面出來時,隻見地上狼藉一片,空調已經成了空調碎片。
“你在幹什麽!”白曦把面放在茶幾上,嬌嫩的手指上有兩道紅印。
“修空調。”
“你會嗎!”
盛子傅擡眸看向她,“不會。”
白曦氣得都要鼻孔出氣了,“你不會你拆它幹什麽!你知不知道這個要二千多啊!二千多!算了,你也不會懂2000塊是什麽概念。”
他看了眼熱騰騰的泡面,有些不悅。
“我等會叫人來修。你一個星期五天都在吃泡面,對身體不好。我帶你出去吃飯。”
出人意料的,她以爲他會帶她去什麽高級餐廳吃飯,然後玫瑰紅酒,可是他倒是不按一般套路出牌,帶她去了一家普通的燒菜館,環境一般,老闆娘特别黑,說起話來東北大渣子味,十分熱情。
“這兒的菜味道好。”他說。
“還以爲你會帶我去西餐呢。”
“如果你想去,我們可以現......”
“不想。”她微笑,攏了攏厚外套。
他的薄唇彎出一道淡淡的弧度,“等會吃完飯我們去看電影。”
“不去。”
老闆娘端上了酸菜魚和幹鍋包菜,還有一盤多汁的紅燒肉。
這兒的味道是挺不錯的,就隻是嘗了幾筷白曦已經控制不住體内的餓狼了,橫掃一大半。
若不是這樣深入的接觸,盛子傅都不知道她還有可愛迷糊的一面。
在他的印象裏,她很理性,很獨立。
那時候公司剛起步,要做的要規劃的都足以讓他精疲力盡,再次遇見她是半夜他去樓下買咖啡的時候。
深夜的咖啡店隻有她一個人,坐在收銀台那邊玩着手機打哈氣。
後來他總是能在各種地方遇見他,有時候他都懷疑是不是這個女人一直在暗地裏跟蹤他。
便利店,咖啡店,快餐店,商業廣場......
隐約從蒲夏打聽到她家裏的情況,有點特殊。
他欣賞這樣的姑娘,獨立自主,也不會爲了錢出自己的身體。
這一頓飯吃下來,她出了一身汗,渾身都熱乎乎的,剛坐進車裏就脫去了外套,白色毛絨的毛衣很貼身,玲珑的曲線勾勒完美。
事實上除了第一次,他沒有再碰過她。雖然一直很心癢,但還是知道要慢慢來。
“看什麽看!”白曦瞪了他一眼,抱住大衣遮住了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