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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他說。
其實她最受不了他說‘過來’這兩個字了,每次聽到都渾身顫栗,磁性的嗓音總是在勾她的魂,腳步會不自覺的向他靠近。
她攏着外套,小步的挪到他身邊,眼珠子時不時瞥向後車廂。
粉色的燈泡串交錯在紅花綠葉中,交相輝映,幽幽的夜裏萦繞着細微美麗的亮光,微風輕拂,路邊小土丘上的一小簇竹林長葉刷刷做響。夜深人靜,小路盡頭傳來别家幾聲斷斷續續的狗叫聲。
“你怎麽那麽晚回來?”
席灏揪着她的小手,低頭吻上她的唇,如初夏般炙熱又撩人的親吻,時而狂熱時而平緩。
“過去看看,喜不喜歡。”
盛蒲夏走到後車廂旁,彎腰撥弄着嬌豔欲滴的香槟玫瑰,玫瑰香氣頗淡,倒是一旁夜來香的香味更爲濃烈。滿車的玫瑰拼成了一個規規矩矩的長方形,中間做了個镂空的愛心形狀,放着一份金絲鑲邊的黑色盒子,上面還系着寬大的金銀色蝴蝶結。
她似乎猜到了什麽,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眸裏漾着淡淡的溫馨和期待,嘴角弧度如彎月。
席灏站在身後摟住她的腰,“打開看看。”
隔着盒子她都能看到裏面閃閃發光的戒指,嘴角的笑意加深了許多,隻是戒指需要這麽大的盒子?
盛蒲夏捧起盒子,沒有打亂玫瑰,盒子分量似乎挺重的。
她仰起頭看了席灏一眼,滿目期待的解開了蝴蝶結,打開盒蓋。
“這是”盛蒲夏拿起裏面的東西問道。
心情像是做跳樓機,一下子從頂峰落到谷底。居然是本書!
這是什麽腦回路,大半夜把她叫下來,用玫瑰和燈泡裝飾了一本書?
盛蒲夏拿在手裏正反面仔細觀摩了一番。這是他的新書,不是剛寫完不久嘛,怎麽已經出版了。
“席哥我有點沒明白。”她幹笑了幾聲。
席灏微微一笑,牽着她的手,“回去慢慢看。”
這就沒了?
盛蒲夏沒拿到戒指整個人如同洩了氣的皮球,焉了,垂頭喪氣的捧着書回了家裏。
席灏合上後車蓋,把車子倒進院子裏。跟随着她上樓。
大半夜,她的心情起伏太大,實在沒興趣看書,倒在床上埋頭就是呼呼大睡。
席灏本想和她說些什麽,但又不忍心打擾她。
抱住她的時候,假寐的盛蒲夏一腳把他踹開,兇巴巴的道:“我要和你分房睡。”
懷孕的女人就是這種脾氣,席灏十分體諒她,溫柔安撫道:“乖,别鬧,睡覺了啊。”
他越是這樣溫柔她就越氣,這氣還無處可發,隻能悶悶的縮在一旁瞪眼。
席灏見她精力旺盛,說道:“要不看看書?”
“不看,你寫的小黃文看了會影響孩子的。”
——
她幾乎一夜都沒睡好,早上起來時黑眼圈有點青,肝火也旺,一早就和席灏鬧起來脾氣。
原因是昨晚他抱得太緊了。
盛子傅吃着早飯看盛蒲夏在那邊作,虧得席灏還對她耐心哄着,這兩人也真是絕配了。
“你夠了啊,收斂着點,女孩子太作以後被會嫌的。”
盛蒲夏看到白曦手上閃閃發光的戒指又被盛子傅說,身旁這個老幹部又木讷和木頭一樣,心裏别提多憋屈了。扔下飯碗氣呼呼的上樓了。
老爺子夾着筷子指向席灏,“你這個小赤佬,談戀愛都不會談!”
白曦偷笑了兩聲,直指要害,“我說席灏,你們都要辦酒席了,都要拍婚紗照了,這手上空蕩蕩的也行?”
席灏有些恍然大悟但又一點都不驚訝,隻是低低的笑着,不予回答。他熱了牛奶和清粥,端了上去。
盛蒲夏坐在小沙發上氣鼓鼓的包着糖果,眼也沒擡一下。
“把早飯吃了。”席灏把東西放在茶幾上,止住了她手裏的動作,柔軟的小手被他拽在手心裏,不容許她掙紮。
“不是很有胃口。”
席灏輕歎了一聲,“還以爲你會懂我的心意,你啊,小笨蛋。”他起身拿過床頭櫃上那本新書塞進她手裏。“真的不打開看看?”
盛蒲夏不懂他是什麽,指甲劃開了書本外包裝的那層薄膜,她随意翻了翻。沒什麽特别的啊。
剛想開口問他,她似乎觸碰到了什麽凸出的東西,在書本最後一頁。因爲這書的封頁不像普通書籍的那樣薄,而是厚影的那種版本,所以不仔細感受她還真不知道後面鑲嵌了東西。
她翻開最後兩頁的夾層,裏面禁锢着一條項鏈,鉑金項鏈上圈着一枚精緻的戒指。
戒指
盛蒲夏愣住。
這這這,不按套路走啊。不是一般戒指都是放在盒子裏的嗎!他怎麽就夾在書裏了!
席灏取下戒指,拉過她的手,戒指的款式很簡單,一克拉的方形鑽石大方簡潔。
“我挑選了很久,後來在網上看到dr這個品牌,一個男士憑身份證一輩子隻能買一枚的鑽戒,似乎很受歡迎。這是lsear系列的,這個款式的寓意是疼你的責任,此生我必伴你左右,傾盡所有守護你。我覺得這是我想對你說的話,所以挑了這個。”
盛蒲夏撫摸着這個大鑽石,耳邊又灌進了他一字字的深情誓言,整個人都變得輕飄飄了。
“蒲夏,我想做那個天黑時能讓你安心不再怕黑的人,想給你一個完整安穩的家,想無條件的疼你愛你,做你最安心的避風港。”
盛蒲夏抿着唇,不敢擡眸看他。盡管這樣,還是能感受到他熾烈深情的眼神。
她真是太笨了!昨晚他讓她看書,她怎麽就沒想到書裏會有什麽,還生了一晚上的悶氣,和他鬧别扭和他作。他還這樣耐心溫柔。
“席哥。”
“嗯?”席灏攬過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節骨分明的手指捋着她散落的長發,淡淡發香,清爽好聞。
“你,你爲什麽要放書裏?我哎呀,昨晚你直接拿出來不就好了嗎,還和我賣關子!我還以爲你沒有要和我求婚的打算呢。”盛蒲夏垂頭撥弄着手上閃耀寬大的鑽石戒指,太亮了,這色澤,這鑽石也夠大。
“我想過很多求婚方式,後來覺得把戒指附在以你爲原型的故事書籍裏比較浪漫。”席灏笑了笑,“但就是沒想到,你連看都懶得看一下。”
“你還說,大半夜把我叫下去,弄了一車玫瑰最後給我本書,氣都氣死了誰還有心思看書。”
“嗯,都是我考慮欠佳。那麽,嫁給我好嗎?”席灏啄了啄她的唇。
“哼,我考慮考慮。”
他扣着她的腦袋加深了這個吻,唇齒纏繞間他笑着說:“好,你慢慢考慮。”
盛子傅聯系好了工頭,把席灏的圖紙給他們看了看,黃沙水泥紅磚也一齊運了過來。
老宅地基前雜草橫生,還殘留着多年前他拆了舊房子倒在一旁的廢磚橫梁,焦黑的碎石塊上隐約還能看到當年那場大火。
那個周末,那個晚上他正好住在學校沒回來,如果他在家裏,也許父母也就不會死在裏面了。如果他在。
幾個工人開始攪拌泥水,黝黑粗糙的手握着鏟子一下又一下翻滾着泥濘的水泥,烈日炎炎,僅僅是攪和幾桶水泥就已經大汗淋漓。
盛子傅站在一旁看了會,去把他車後備箱的一箱礦泉水搬了出來。
白曦拆開水的包裝,“我們那邊泥水匠可沒有這麽好的待遇,東家還給買水喝。最多就是中午留飯,買些啤酒給他們喝。”
“都不容易,一箱水,沒多少錢。你别在這站着,太曬了。”
白曦勾上他的手臂,陽光下,他的側臉清隽桀骜,輪廓分明,前些天剛染的發色也熠熠生輝,亞麻的顔色好似更能顯皮膚白。
盛子傅感受到她灼灼的仰視,低頭看了她一眼,笑着叼起了一根煙,狠狠吸了一口,順勢摟住了白曦的肩,“看得這麽入神?是不是我太帥了?”
白曦切了一聲,毫不留情的砸了他一拳,“你少自戀了。我什麽樣的帥哥沒見過,想當初,追我的人都從上海排到美國了!”
“那時候怎麽不談個戀愛?”他又抽了一口煙,側過臉吐出煙霧,盡量不讓煙嗆到她。
“談戀愛多浪費時間啊,那時候我多忙啊,要打工,要上課想着拿獎學金,談戀愛什麽的還真不适合我。”
盛子傅勾着嘴角,雙眸盯着那些忙活的工人,“早知道我就早點出手了。”
白曦倚在他懷裏,幫他整了整襯衫衣領,緩緩說道:“我們也要個孩子吧。”
她狠心沒要那個孩子,她以爲自己已經做好了離開他的準備,不會再回頭。這種倔強的性格二十幾年都沒變過,但最終還是妥協在了愛情上。
人的一生,誰不會犯錯。
原諒他一次,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他白手起家擴建自己的帝國,成爲越來越優秀的人,她也可以,努力追随他的腳步,總有一天也可以成爲很**與他相配的人。
沒有了心理的門戶障礙,這樣的生活,她着實向往已久。
盛子傅抖了抖煙灰,咬着她的耳朵嘶啞道:“現在還不能要孩子,我還沒做夠。”
“盛子傅!”
他沉沉笑着,眉眼間滿是深情,“我們旅行結婚怎麽樣?”
去你想去的城市,帶你看最好的風光,給你深刻美麗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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