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醫生才爲難的看着林慕梵,問着:“慕少是想要知道幕小姐第一次的傷情,還是現在的傷情?”
挑眉,林慕梵冷冷的回着:“都說。”
“根據圖片的傷口來看,第一次創傷是從高處跌落,導緻了骨骼碎裂,隻要裹着石膏一段時間,便可痊愈,至于第二次創傷,這……”醫生看了林慕梵一眼,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
林慕梵冷下了聲音,說着:“說下去。”
“從傷口來判斷,幕小姐腳上的傷不像是從樓梯上摔下來導緻斷裂的,倒像是用力敲擊,導緻了骨頭斷裂。”感覺到林慕梵越來越冷的目光,醫生額頭滲出了冷汗。
雙眸微眯,林慕梵臉色陰沉,沉沉的看了醫生一眼,随即在他恐慌的目光中緩緩的起身,一言不發的走出了辦公室。
輕輕推開眼前的房門,林慕梵冷着臉朝着床上的幕清幽走去,怒火在心裏熊熊的燃燒。
“慕梵,你來……”幕母笑對着林慕梵,卻在看到他陰沉的臉色時,将話生生咽了下去。
幕清幽迎視着林慕梵冰冷的目光,眼裏沒有絲毫的愧疚,她并不知道,林慕梵已經知曉她是故意摔斷自己的左腿,因此來逃避過幾天的婚禮。
“醫生說了,你腳上的傷沒有事情,這段時間你好好休養,等到婚禮前一天在辦理出院手續。”好不容易平複了自己的情緒,林慕梵臉色冷硬,強硬的說着。
幕清幽聞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眸,說着:“林慕梵,我都這樣了你還要舉行婚禮?醫生都跟我說了,我至少三個月不能下地走路,你……”
簡直不可理喻。
幕清幽氣呼呼的瞪着眼前一臉冷漠的男人,沒想到自己都傷成這樣了,他居然還有心思舉行婚禮,想到這裏,幕清幽勾唇諷刺的笑着。
林慕梵視線淩厲的看向幕清幽,那眼神犀利無比,像是要将幕清幽看透一般,讓幕清幽感到了一陣心慌。
“慕梵啊,幽兒現在這樣,确實不适合如期舉行婚禮,要不你看,先往後延遲一段時間,等幽兒調養好了再舉行婚禮,怎麽樣?”幕母望着劍拔弩張的兩人,站在中間坐着和事老。
林慕梵收回目光,看着幕母的眼神不似之前淩厲,沉聲說着:“阿姨,我隻希望盡快娶清幽回家,至于婚禮上那些繁瑣的禮節,我會吩咐下去,能省則省,你放心,那一天我不會讓清幽太累,我也舍不得!”
幕母爲難的看着眼前一臉堅持的男人,最後隻能無奈的歎息着:“哎。”
“阿姨,婚期都已經發布了出去,現在在說延遲也已經晚了,林家的情況您也是清楚的,如果我這個時候選擇延後,隻怕……”
“阿姨明白,隻是……”
“您放心,那一天就是走走過場,清幽隻要安心做我的新娘便好,其他的事情,我知道該怎麽做。”林慕梵堅定的開口。
幕母見狀,知道他已經做好了決定,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床上的幕清幽聽到林慕梵如此堅持的話語,生氣的吼着:“林慕梵,我不嫁。”
都這樣了,還嫁什麽?
“現在說不嫁,也已經晚了,清幽,我一直都在忍耐你的小脾氣,但是這一次,我不會再妥協,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些什麽,你的腿到底是怎麽傷的,我心裏也很清楚,如果你以爲這樣做就能夠逃避下去,那麽,我必須讓你看清楚現實,不管你用什麽方法,我都會堅持下去。”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說着,林慕梵不顧幕清幽鐵青的臉色和幕母錯愕的眼神,轉身就朝着門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林慕梵停下了腳步,背對着幕清幽,沉聲說着:“下次别在這麽愚蠢,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抗議,在傷害自己之前,先想想叔叔阿姨他們擔心擔心你。”
“幽兒,慕梵說的是真的?”幕母總算明白林慕梵話中的意思,生氣的看着半躺在床上的女兒。
幕清幽低垂着眼睑,輕聲說着:“媽,我……”
“胡鬧,你太任性了。”幕母失望的看着女兒,紅了眼眶:“你知不知道你爸在知道你摔下樓梯的時候,在趕回來的路上差點出了車禍,你怎麽就這麽不懂事,怎麽能夠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要是你這隻腿真的廢了,你是不是要讓我跟你愧疚一輩子。”
聽着母親的責備,幕清幽紅了眼眶,淚水順着臉頰緩緩的滑落,哽咽開口:“媽,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不想嫁給林慕梵,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讓你跟爸爸爲我擔心的,媽,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你……哎,你讓我說你什麽好。”望着女兒淚流滿面的模樣,幕母就是有再多責備的話也說不出口,一邊抹着淚水,一邊無奈的看着她。
幕清幽無聲的哭泣着,低着腦袋,不敢迎視幕母責備的目光,心中陣陣難受。
哪怕幕清幽有意無意的抗議着,婚禮的日期還是如期到來,一大早,幕清幽便在幕母的催促下,不情不願的換上了林慕梵特意從意大利訂制的婚紗,任由化妝師在自己的臉上塗塗抹抹。
或許是上次訂婚宴的出逃讓幕母心有餘悸,從家裏到禮堂的時間,幕母都寸步不離的跟在幕清幽的身邊,生怕在婚禮上又出現亂子。
從坐進車内開始,幕清幽被頭紗掩蓋的臉龐就不曾浮現一抹笑容,眸子裏充滿了悲傷,從幕家到教堂隻需要半個小時的時間,短短的三十分鍾對于幕清幽來說,卻備受煎熬。
轉過頭,失神的望着窗外,幕清幽強逼着自己忽略了身邊林慕梵的身影,心,狠狠的痛着,眼前一片水霧迷蒙,終于,幕清幽一直隐忍的淚水在車子停在教堂的那一瞬間,徹底的崩潰。
從始至終,林慕梵深沉的目光都不曾從幕清幽的身上移開過,他能夠感覺到幕清幽身上散發出來的悲傷,就那樣靜靜感受着,林慕梵的心髒一陣緊縮,猶如被藤蔓包圍一般,窒息的難受。
打開了車門,林慕梵走到幕清幽那一邊,彎腰将她抱在懷中,婚紗是長款的,因此遮住了幕清幽打着石膏的左腿,而林慕梵的舉動,在衆人的眼中看來如此的小心翼翼,來參加婚宴的賓客都羨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