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争永遠是殘酷的,你死我亡的情況下,人性完全被泯滅,“可憐深閨夢裏人”,緬懷的也隻是自家戰士,對于敵人,隻有死掉的才是最好的。
南部非洲遠征軍的攻擊卓有成效,凱塞林的部隊缺乏訓練,根本無力和遠征軍抗衡,雷震要擔心的隻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遠征軍的推進速度太快,可能會遭到德軍的反擊。
羅克沒時間擔心這個問題。
遠征軍在向德國腹地推進的時候,美國傳來羅克最不想看到的消息。
羅斯福病入膏肓,無藥可治,于1945年4月12日,在佐治亞州的溫泉因突發腦溢血去世。
羅克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在正義宮獨坐了半個小時。
雖然南部非洲和美國在很多領域都有利益沖突,不過羅克也不得不承認,羅斯福是個很有個人魅力的人,就像溫斯頓一樣,雖然南部非洲和英國的關系每況愈下,羅克和溫斯頓的私人關系并沒有受到影響。
雅爾塔會議期間,羅克和羅斯福經常在一起,還記得在羅斯福入住的裏瓦迪亞宮,羅斯福在最後一次和羅克小聚時,曾經對羅克情真意切的說:不管情況如何演變,我希望美利堅和南部非洲,都應該承擔起應有的責任,維護世界和平——
換成是其他人,說起世界和平,羅克隻會覺得可笑。
可是這話從羅斯福嘴裏說出來,羅克卻能感覺到羅斯福的誠摯。
美利堅——
如果還有人值得羅克尊重,那麽隻能是羅斯福。
“按照美國憲法規定,杜魯門副總統已經于昨日接替羅斯福總統入住白宮,成爲美國總統,杜魯門總統發布的第一号總統令,是加大對俄羅斯的援助力度,同時還加緊對日本的進攻——”蓋文表情凝重,不管他是否同意,美國都是南部非洲最重要的盟友。
曾經南部非洲最重要的盟友是英國,現在今非昔比,英國的重要性,已經排在美國和法國之後,和意大利的地位差不多。
這也不能怪南部非洲重利輕友,英國在大多數情況下,做出了錯誤的選擇,對于歐洲的影響力越來越小,羅克重視和溫斯頓的友誼,但是不能因爲和溫斯頓的友誼,忽略了南部非洲的國家利益。
至于杜魯門的總統令,羅克也早有預料。
美國真不是世界文明燈塔,而是受華爾街一小撮金融家控制的國家,偏偏這些金融家還毫無遠見,隻顧眼前的繩頭小利,這就讓羅克很無奈。
控制美國的那一小撮金融家,絕大部分都是希伯來人。
希伯來人在德國遭到種族滅絕,真不是無妄之災,而是活該。
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德國還曾經是對待希伯來人最友好的國家,很多希伯來人前往德國定居生活,在德國紮根落葉,繁衍生息,家族逐漸壯大。
一戰爆發後,德國處于協約國封鎖中,物資非常緊張。
這時候的希伯來人沒有選擇和德國生死與共,而是試圖操縱物價,從中牟利,導緻德國物價飛漲,民不聊生,這才導緻德國在戰争後期無以爲繼,隻能無奈投降。
不是說希伯來人搞垮了德國,德國失敗的原因很多,不過在這個過程中,希伯來人幾乎沒有任何正面作用,所以才有小胡子上台後,對希伯來人的種族滅絕。
希伯來人是極端自私的,爲了自身利益,可以把靈魂出售給魔鬼。
美國是和德國相對應的另一個極端,小胡子上台後對希伯來人進行大清潔,美國卻被希伯來人完全控制,這一點從兩次世界大戰的過程中,暴露的很明顯。
兩次世界大戰,美國都是前期打着“中立”的旗号做生意,直到生意無以爲繼的時候,才在戰争末期匆忙加入,收割紅利,吃相極其難看。
英國人和法國人也不傻,所以在上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美國連國聯痘沒有加入,回到美洲執行“門羅主義”,幾乎一無所獲。
這一次美國人學聰明了,不再遠離世界中心,盡可能發揮美國的工業優勢,這讓蓋文和羅克,同時警鈴大作。
“美國人是嫌歐洲還不夠亂,希望再加一把火,我們得想辦法斬斷美國人的黑手,不能讓美國人的影響力,蔓延到歐洲!”西德尼·米爾納對美國也有清醒的認識,他多次對羅克表示過對希伯來人的厭惡,甚至希望羅克能下令,清理南部非洲的希伯來人。
羅克還是猶豫不決。
南部非洲發展的過程中,希伯來人發揮過重要作用,功不可沒,現在尼亞薩蘭大學和其他南部非洲高校,很多著名教授都是希伯來人,如果針對希伯來人,有卸磨殺驢的嫌疑。
當然随着南部非洲的發展,希伯來人群體的副作用,也越來越明顯。
本質上說,希伯來人跟印度人其實差不多,唯利是圖,毫無底線,一旦在某個領域内形成群體優勢,那麽就尾大不掉,開始謀求自己的利益訴求。
羅克知道希伯來人的危害性。
之所以現在還沒有動手,更多是因爲希伯來人的價值還沒有挖掘殆盡,時機不到。
在南部非洲,希伯來人永遠無法獲得和美國類似的政治地位,就算從事金融行業,希伯來人也隻能從事放貸等最低端的行業,永遠無法涉及核心産業。
“複興歐洲計劃,進行到什麽程度了?”羅克從來沒有忽視美國,競争一直都存在。
美國人的手法,其實是挺粗糙的,跟英國的大陸均衡政策差不多,刻意在歐洲大陸制造恐慌,這樣就逼迫歐洲國家,不得不更依賴于美國,才能抵制俄羅斯的影響力擴張。
南部非洲的方式更實際。
戰争還沒有結束呢,以法國和意大利爲主的歐洲國家,已經将國家的重心轉移到國家重建和恢複經濟上。
不管是國家重建,還是恢複經濟,都需要大量資金。
法國和意大利剛剛從戰争中解脫出來,沒有足夠的資金重建,所以就隻能依靠外部幫助。
南部非洲這時候提出“重建歐洲”計劃,很受歡迎。
“難度很大,我們對重建歐洲進行了估算,僅僅是初步預算,還隻計算法國和意大利,預計需要資金就在1500億蘭特左右——”西德尼·米爾納表情苦澀,1500億不是個小數字。
關鍵問題是,除了南部非洲,美國也有能力對歐洲國家進行援助,這就很麻煩了。
隻是南部非洲的話,那麽還可以讨價還價,爲南部非洲謀求更大利益。
有美國人在旁邊虎視眈眈,對于南部非洲就很不利,現在連戴高樂都和美國人眉來眼去,很能說明問題。
“巴黎的最新要求,希望我們能提供1000億蘭特的無息貸款,以及500億蘭特的無償援助,并且希望我們能幫助他們重建國防體系,這部分包括四艘‘島嶼’級航空母艦在内——”西德尼·米爾納自己都覺得難以啓齒。
德黑蘭會議期間,南部非洲跟法國已經初步達成一緻,會出售兩艘“城市”級航空母艦給法國,每艘的價格在兩伊蘭特左右。
現在法國人看不上“城市”級航母了,而是将目标放在噸位更大,載機量更多的“島嶼”級上。
關鍵法國人還不想掏錢,而是想無償援助——
這就讓西德尼·米爾納憤怒莫名,因爲在德黑蘭會議期間,跟法國人的談判,是由西德尼·米爾納主導的。
“法國是嗎?很好!”羅克莫名火起,法國人大概是有點飄,把南部非洲當成冤大頭,是可忍孰不可忍。
法國的情況很特殊,不管是戴高樂還是雷納德,都沒能獲得絕對優勢,這讓羅克很失望。
當然也不能怪戴高樂和雷納德,法國自有國情在此,黨派衆多,很難一家獨大,戴高樂和雷納德都有短闆,民意基礎上,還真不如共産國際。
戴高樂的支持者,主要在軍方。
雷納德的支持者,則是主要在商界。
可真正能左右法國選舉的,是占據絕大多數選票的法國工人階層。
現在法國工人階層不僅受到共産國際的蠱惑,布拉德辦公室得到的情報,法國的很多工會組織,同樣受到美國同行的援助,在這方面美國和俄羅斯似乎打成了某種默契,導緻戴高樂和雷納德的選情一路走低。
“我們正嘗試和菲利克斯·古安進行接觸,不過這個人性格很古怪,受共産國際的影響很深,同時也和美國人在秘密接觸,如果我們要獲得共産國際的支持,代價會比想象中更多——”阿爾文這幾天也在比勒陀利亞,他需要羅克的幫助。
羅克對蓋文和阿爾文,要求雖然很嚴格,畢竟阿爾文和蓋文,沒有真正感受過生活的殘酷,在某些關鍵時刻,難免會猶豫,不夠果斷。
南部非洲對法國是廣撒網,重點捕撈,不管是戴高樂還是雷納德,甚至共産國際,隻要能合作,南部非洲來者不拒。
戴高樂和雷納德都好說,共産國際卻油鹽不進,或者說首鼠兩端,哪怕當面承諾的好好地,過後也可以推翻,這讓阿爾文很生氣。
“不要試圖得到共産國際的承諾,他們即便有承諾也可以随時推翻,告訴夏爾和雷納德,如果他們不能拿出一些魄力,那麽法國就無法得到足夠的尊重。”羅克給戴高樂和雷納德加壓力,壞人不能都讓南部非洲聯邦政府做。
南部非洲雖然承諾支持雷納德,也沒有真正放棄戴高樂,理想模式是和自由法國一樣,戴高樂擔任總統,雷納德擔任總理,相得益彰。
倆人現在都想當總統,面對共産國際的巨大壓力,再加上本土派的蠢蠢欲動,法國的情況其實很危險,一不小心就萬劫不複。
阿爾文并沒有真正領會羅克的意思,一頭霧水,會議結束後去找菲麗絲,希望能得到菲麗絲的幫助。
菲麗絲現在很悠閑,連基金會都不太關注,每天的工作就是養養花,遛遛狗,逗逗貓,徹底退休。
對于基金會,菲麗絲其實是有點失望的,現在的菲麗絲基金會,和菲麗絲成立基金會的初衷不相符,愈行愈遠。
菲麗絲成立基金會的初衷就是慈善,希望能以自己的能力,幫助南部非洲貧困群體改善生活。
菲麗絲是南部非洲第一夫人,她出面爲基金會籌集資金,肯定是一路綠燈,捐錢少了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丢不起這個人。
基金會成立一年後,資金規模就達到一億蘭特以上,這時候情況就開始脫離菲麗絲控制,正治因素逐漸增多。
基金這東西,從來就沒有真正單純的,多多少少都帶有一些正治目的。
菲麗絲基金會算好的,羅德斯基金會才是真正的肆無忌憚,美國甚至把羅德斯基金會列入黑名單,禁止羅德斯基金會在美國進行任何慈善活動和投資。
小斯也不生氣,美國人有美國人的張良計,小斯有小斯的過牆梯,羅德斯基金會養那麽多律師和會計師,辦法總會有的。
“你不要在布拉德工作了,幹脆來基金會,當基金會的執行總裁——”菲麗絲不希望阿爾文繼續領導布拉德,布拉德辦公室的名聲,也确實是不太好。
情報機構嘛,給人第一印象總是跟秘密工作聯系到一起,見不得光,不夠體面。
阿爾文可是有爵位的人,總不能一直當特務頭子,菲麗絲希望阿爾文能早日離開布拉德,那些見不得人的事,還是讓西德尼·米爾納去做吧。
在菲麗絲眼裏,西德尼·米爾納就是背鍋的。
“我不想當慈善家,蓋文倒是可以試試——”阿爾文看不上基金會,蓋文倒是可以去基金會刷刷聲望。
“呵,誰說基金會就是做慈善的?”菲麗絲說話的時候,坐在正義宮陽台的躺椅裏,陽光正好,溫柔的照在菲麗絲的身上,菲麗絲手邊的黑貓半睡半醒,看都不看阿爾文,沒有絲毫捕鼠官的自覺性。
慈善麽——
阿爾文若有所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