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赫維奇身份特殊,很快就被送往野戰醫院接受治療,他的身份引起盟軍的高層的興趣,在如何處理舒赫維奇這個問題上,盟軍内部出現一些争議。
舒赫維奇在領導烏克蘭起義軍期間,屠殺了超過十萬平民,受害者有希伯來人,有波蘭人,有烏克蘭人,也有俄羅斯人。
俄羅斯方面在得知舒赫維奇被俘後,第一時間要求将舒赫維奇交給俄羅斯處理,對于俄羅斯人來說,将舒赫維奇碎屍萬段都不解恨。
英國方面卻不這樣認爲。
對于大英帝國來說,舒赫維奇隻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英國人不管舒赫維奇犯下多大罪孽,隻要舒赫維奇願意對抗俄羅斯,那麽就對大英帝國有價值。
在得知舒赫維奇被俘後,溫斯頓派出了他的私人助理亨利·斯莫利特爵士,來到塞浦路斯遊說亞瑟,希望亞瑟不要将舒赫維奇交給俄羅斯人。
“一個死掉的舒赫維奇,對于我們來說沒有任何價值可言,活着的舒赫維奇更有用,他和班德拉可以給俄羅斯人帶來麻煩,我們需要這樣的人。”斯莫利特和溫斯頓一樣中毒很深,爲了反俄,無所不用其極。
“舒赫維奇應該被審判,他一直都在我們的戰犯名單上。”第五集團軍參謀長陳曉不同意,想找俄羅斯人的麻煩,有很多辦法,利用舒赫維奇這種人是最愚蠢的,後患無窮。
舒赫維奇和班德拉都是小胡子的追随者,按照南部非洲标準,他們在戰争結束後都得接受審判,然後拖到刑場上吊死。
這也是舒赫維奇領導的烏克蘭起義軍,最擅長的方式。
舒赫維奇在組建烏克蘭起義軍的時候,爲了逼迫烏克蘭人加入,也是無所不用其極。
對于那些不願意加入起義軍的烏克蘭人,舒赫維奇通常會把他們吊死,因爲這樣可以節約子彈。
俄羅斯軍隊反攻入烏克蘭境内之後,所謂的烏克蘭起義軍居然換上俄羅斯軍人的服裝,裝扮成俄羅斯人對烏克蘭人進行屠殺和搶劫,講這些罪行嫁禍給俄羅斯,試圖激起烏克蘭人對俄羅斯的反感。
這些行爲看似激進,放在波瀾壯闊的戰争背景裏隻是小打小鬧而已,根本無法改變戰争進程。
所以這樣看,就知道幾十年後的烏克蘭政府,将班德拉和舒赫維奇宣傳爲“國家英雄”有多離譜了。
“陳,我們在讨論和國家利益有關的事情時,要注意摒棄個人情感。”斯莫利特委婉,大概是認爲軍人政治眼光有限,不應該參與到這種事情裏。
“這和個人感情無關,我們正在進行的是一場正義之戰,犯下罪惡的人理應受到懲罰,至于我們和俄羅斯之間的競争,即便我們利用這種手段獲得勝利,也沒有任何榮譽可言。”陳曉不客氣,别看英國人道貌岸然的,心黑起來跟小胡子一樣髒。
這大概是昂撒人的共性,他們的性格中根本就沒有公平正義可言,有的隻是利益,誰有錢誰是大爺,拳頭大就是真理。
南部非洲不這樣。
南部非洲人當然也重視利益,但利益不是一切,即便是和周邊國家貿易,南部非洲聯邦政府也盡可能遵循等價交換爲基礎,不會不擇手段的掠奪。
最簡單的一個案例,同樣是巴西紅木,南部非洲企業在砍伐之後,會進行補種,這樣就不會對當地生态造成毀滅性破壞。
歐洲企業嘛——
大航海時代以來,幾百年時間從沒聽說過歐洲人在殖民地進行過任何建設。
也不能說沒有。
在非洲,歐洲人建的教堂還是不少的。
不過建教堂的目的也不是爲非洲人服務,而是爲了服務那些在非洲生活的歐洲人。
南部非洲不建教堂,對外援助時建的最多的是學校和醫院。
路當然也修了不少。
“正義,呵呵——”斯莫利特就是那種純粹的政客,對于正義的标準很模糊:“——就我所知,沒有任何一場戰争是正義的,所謂正義之戰隻存在于我們的宣傳文案。”
這就是英國人對于二次大戰的真實态度。
也對,站在英國人的立場上,确實是利益之争。
大陸均衡政策嘛。
可站在南部非洲立場上,這場戰争的目的就很複雜了。
南部非洲跟俄羅斯的關系同樣複雜。
舒赫維奇在野戰醫院受到嚴密保護,他入住的是一個單獨病房,位于野戰醫院的角落裏,病房周圍有衛兵把守,這些衛兵的職責不是看守舒赫維奇,是爲了保護舒赫維奇。
南部非洲的醫療水平相對發達,野戰醫院的條件也不錯,能進行比較複雜的手術,無論醫療設施還是醫療水平,在布達佩斯地區都首屈一指。
所以在野戰醫院接受治療的人就比較多。
俄羅斯那邊的一些傷情比較嚴重的中高級軍官,也會送到野戰醫院這邊接受治療。
這讓第五集團軍後勤處處長孫修就很爲難。
治療傷員是會産生費用的,藥品什麽的就不說了,很多個昂貴的醫療設備,開一天都多少錢的,南部非洲遠征軍這邊的傷員,費用是由南部非洲國防部埋單,俄羅斯人那邊,孫修就不知道應該找誰報銷了。
“俄羅斯人也是狡猾,把人送來的時候千恩萬謝,好話一籮筐,要錢的時候就推三阻四,還質疑我們的醫療費用爲什麽那麽高,我看壓根就是不想出錢。”醫院院長拉姆斯登也爲難,俄羅斯人可以耍賴,把傷員扔到野戰醫院門口,掉頭就走,醫院總不能見死不救。
至于醫療費用——
野戰醫院給俄羅斯開出的賬單,确實是比較貴。
不過貴也貴的有道理,您這都算是跨國治療了,還占用了野戰醫院的寶貴資源,生命是無價的嘛,貴一點也正常。
“咱們南部非洲人的生命确實是無價的,俄羅斯人麽,呵呵——”孫修現在算是見識了俄羅斯人對于生命的态度。
灰色牲口,名不虛傳。
這裏就不說戰報上動不動就傷亡幾十上百萬了。
雖然俄羅斯那邊各種賴賬,野戰醫院秉持治病救人的态度,還是來者不拒,隻要是盟軍官兵,被送到野戰醫院都會盡心盡力,錢不錢的以後再說。
就這俄羅斯人送過來的,絕大部分都是軍官,士兵很少。
通常意義上,士兵的傷亡率相對于軍官總會比較高,所以這就能看出很多問題了。
“我們爲了給傷員增加營養,會額外配發一些營養品,你猜怎麽着,有些俄羅斯軍官就私下倒賣營養品,還有把醫用酒精當酒喝的,我跟他們聊天,聽他們說,在俄羅斯,酒瘾上來了,防凍液也不是不能喝——”拉姆斯登唏噓不已,就這俄羅斯還一億多人呢,生命力确實夠頑強。
“你們還是得注意點,别讓我們的官兵被帶壞了——”孫修擔心近朱者赤。
這一點野戰醫院做的還是很不錯的,盡可能不把南部非洲遠征軍傷員和俄羅斯傷員安排在同一個病房内。
不過效果也不好,醫院畢竟不是監獄,在房間内互相不打擾,花園散步和曬太陽的時候就無法避免。
真的有花園。
野戰醫院建在布達郊區的一個山坡上,病房營區前面就是一個巨大的花園,這會兒就有很多傷員在花園裏聊天曬太陽,孫修居然還看到兩個身穿俄羅斯軍裝的女護士,被幾個南部非洲遠征軍傷兵逗得花枝招展。
南部非洲遠征軍自己的野戰醫院,護士質量還是很高的,不是膀大腰圓的大媽,都是剛從護士學校畢業,或者臨時招募的小姑娘,她們是野戰醫院最靓麗的風景線。
鑒于野戰醫院有很多俄羅斯傷員,俄羅斯那邊也派來了一些女護士,一方面照顧俄羅斯傷員,另一方面也是爲了學習南部非洲的先進經驗。
這些俄羅斯小姑娘,發育的都比較早,十幾歲的時候真的花枝招展,一掐就冒水那種。
一旦娶回家,生孩子之後迅速發福的比例還是比較大。
“你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人家還擔心被我們帶壞了呢——”拉姆斯登說這話的時候,居然有點自豪。
南部非洲經濟發達嘛,遠征軍官兵的個人條件也都不錯,誰家裏還能沒個農場啥的呢。
相對來說,俄羅斯那邊的情況就有點糟,即便軍官,個人經濟狀況也不太好,買得起腕表的都沒幾個,即便有,也不是伊特諾這種奢侈品牌,而是俄羅斯自己生産的。
其實俄羅斯商品的質量也不錯,隻不過整個國家受排擠,俄羅斯商品鮮少走出國門,所以也就不爲外人所知。
拉姆斯登剛才說俄羅斯軍官喝防凍液,這種情況隻可能發生在俄羅斯,南部非洲官兵從來沒人嘗試過。
想喝酒的話,南部非洲本土生産的白酒果酒應有盡有,實在不行還能去軍人服務社購買法國西班牙生産的葡萄酒,話說西歐這邊的葡萄酒也不錯,畢竟環境所限,不可能像烏克蘭那樣推行大規模國家農場,隻能種點葡萄釀釀酒什麽的,别管生活富不富,格調是上去了。
所以很多在野戰醫院接受治療的俄羅斯軍官,對南部非洲官兵的富裕程度就有點咋舌。
俄羅斯軍官對于蘭特的購買力不太了解。
對于黃金還是很了解的。
一蘭特兌換一克黃金的比率已經維持很多年了,在聽到伊特諾腕表的價格後,心裏算一算換成盧布得多少錢,雖然臉上笑嘻嘻,估計内心還是會大罵資本主義生活奢侈無度。
可誰不想過奢侈無度的生活呢,所以有幾個在野戰醫院接受治療的政工幹部,就格外擔心。
拉姆斯登是陪同孫修視察野戰醫院。
政工幹部的眼光多毒辣的,一眼就看出孫修的身份地位比較高。
廢話,院長親自陪同視察,級别起碼跟院長差不多好不好。
其實不一樣,拉姆斯登這樣依靠技術擔任野戰醫院院長的醫療專家,級别高不高不好說,社會地位還真比孫修這個後勤處長高。
這裏就不讨論後勤處長是不是肥差了,布拉德辦公室的特工幫忙盯着呢。
就算沒有特工,孫修也不會徇私枉法。
還是那句話,犯罪成本高不高,一定程度上決定犯罪概率。
到孫修這個級别,就算不徇私枉法,這輩子也能生活的很幸福。
拼命找錢沒意義,南部非洲已經是全世界最發達的國家了,拼命找錢難道潤到那些落後地區去建設對方國家嗎?
所以說還是要努力建設國家,經濟搞上去,很多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看樣子野戰醫院對舒赫維奇的特殊照顧,還是引起了一些俄羅斯軍官的反感,來自烏克蘭第三方面軍的謝爾蓋上尉,在花園裏直接攔住孫修和拉姆斯登,要求解除對舒赫維奇的特殊照顧,将舒赫維奇交給野戰醫院的俄羅斯軍官處理。
至于處理方式嘛——
看謝爾蓋的态度,不太像是一人一口吐沫淹死他。
雖然結果都差不多。
“舒赫維奇那個惡魔在烏克蘭屠殺了超過50萬人,他應該被千刀萬剮,根本不應該在這種人身上浪費我們寶貴的醫療資源。”謝爾蓋坐在輪椅上,一條腿的褲管空空蕩蕩,按照俄羅斯标準,就算傷愈出院也是個廢人了。
也不知道在俄羅斯,這種重傷的老兵會不會得到妥善照顧。
“給與他應有的治療,并不是特殊照顧,而是爲了讓他能在法庭上,接受堂堂正正的審判——更何況,我們也沒有浪費太多資源——”拉姆斯登話有點躲閃。
嗯?
什麽叫沒有浪費太多資源?
孫修敏感的意識到,拉姆斯登這是話裏有話。
孫修聽出來了。
謝爾蓋沒有聽出來,還以爲拉姆斯登是在敷衍他,表情看上去更生氣。
“舒赫維奇傷得有點重,兩個胳膊都被截掉,腿也截掉了一條——”拉姆斯登表情坦然,反正切是已經切了,醫療廢物也已經銷毀,接不回去了。
孫修點頭表示理解。
别以爲醫生就多天使的,醫生心黑起來,真正的讓人生不如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