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印度人都沒有參與,羅克和斯坦利·鮑德溫就決定了印度的命運。
現在斯坦利·鮑德溫還沒有說服李頓伯爵,羅克和斯坦利·布魯斯以及威廉·金就決定了英聯邦的命運。
帝國會議在四月四号正式召開,第一天的事項是讨論有關印度事務,李頓伯爵進行了象征性的努力,然後就躺倒任操,印度依然是大英帝國的殖民地,這一點沒有任何改變。
當天下午還出現了一個插曲,幾個印度人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帝國會議的消息,打着條幅在唐甯街口表示抗議,希望英國政府能兌現承諾,給予印度自治領地位。
斯坦利·鮑德溫毫不客氣,得知消息後馬上命人将抗議的印度人全部逮捕,根本不留絲毫餘地。
羅克和斯坦利·布魯斯以及威廉·金面面相觑,說好的民主自由呢?
估計印度人也在糾結這個問題。
其實這已經不錯了,至少斯坦利·鮑德溫沒有派人架起機關槍。
世界大戰期間,倫敦工人不堪忍受惡劣的工作環境和漫長的工作時間憤然罷工,當時的英國首相溫斯頓悍然派遣部隊架起機關槍,對罷工工人進行血腥鎮壓。
四月五号的帝國會議上,羅克代表南部非洲和澳大利亞、加拿大、新西蘭提出:大英帝國的自治領和大英帝國一樣,均爲英聯邦内自由和平等的國家,它們與聯合王國一起組成英聯邦,共奉英王爲國家元首;各自治領議會與帝國議會平等,英國議會的任何一項法律,未經自治領承認對自治領均不适用;自治領可以修改和廢除過去帝國議會通過的任何法案,自治領頒布的任何法律無須經英國議會批準;各自治領内政外交自主。
哦,忘記了,不僅僅是南部非洲和澳大利亞、加拿大、新西蘭,還要包括剛剛成爲自治領的愛爾蘭。
1916年,都柏林爆發“複活節起義”,反抗英國殖民統治。
1919年,大多數于1918年大選中當選的愛爾蘭議員拒絕在英國下議院任職,他們自行組成了愛爾蘭議會,并于1919年1月以獨立的“愛爾蘭共和國”的名義發布了單方獨立宣言。
之後英國和愛爾蘭之間爆發英愛戰争,并與1921年達成《英愛條約》。
《英愛條約》規定:愛爾蘭分割爲兩部分,南部26郡成立自由邦,仍屬英聯邦的一部分;北部6郡則劃歸英國,屬英國政府直接管轄。
羅克在倫敦時,刺殺羅克的那些人就屬于北愛爾蘭。
對于羅克的提議,斯坦利·鮑德溫原則上是同意的,畢竟現在的大英帝國已經有名無實,對于海外自治領的影響力日益減少,斯坦利·鮑德溫與其堅持,還不如順水推舟,同意羅克的要求。
問題出在愛爾蘭總理埃蒙·德·瓦萊拉上。
埃蒙·德·瓦萊拉不僅希望愛爾蘭能徹底脫離英聯邦,同時希望英國放棄愛爾蘭北部六郡,将北部六郡還給愛爾蘭,促成愛爾蘭的統一。
埃蒙·德·瓦萊拉出生于1882年,1913年加入愛爾蘭志願軍,參與愛爾蘭自治運動,1916年參加複活節起義被捕,但由于他是美國國籍,1917年被釋放。
1919年埃蒙·德·瓦萊拉第二次被捕後從林肯監獄越獄,喬裝前往美國籌集到600萬美元資金用于愛爾蘭獨立,1924年組建愛爾蘭共和黨。
先不說埃蒙·德·瓦萊拉的爲人怎麽樣,他這個籌集600萬美元就很有意思,美國人似乎很熱衷于這種事,他們自己連給一戰退伍軍人的退伍金都拿不出,給愛爾蘭人卻很大方。
“瓦萊拉先生,倫敦不可能接受你這種要求,我們在《英愛條約》中說的很清楚,南部26郡組成自由邦,北部六郡屬倫敦直轄,你們現在不能推翻這一切。”斯坦利·鮑德溫也是沒辦法,其實放愛爾蘭徹底獨立也不是不行,可是大英帝國丢不起這個人。
丢人是小事,萬一愛爾蘭獨立,這讓南部非洲和澳大利亞、加拿大怎麽想?讓印度怎麽想?
由此引發的連鎖反應是很恐怖的,羅克不想南部非洲徹底脫離英聯邦,斯坦利·鮑德溫也不想讓南部非洲脫離英聯邦。
“《英愛條約》并不是現在的愛爾蘭議會批準的,當初在《英愛條約》上簽字的格裏菲斯和柯林斯一個病死,一個被你們暗殺,現在《英愛條約》已經失去效力——”瓦萊拉徹底撕毀《英愛條約》,斯坦利·鮑德溫怒不可遏。
“誰是被我們暗殺的?”斯坦利·鮑德溫憤怒異常,柯林斯确實是遇刺身亡,可真不是英國政府幹的。
《英愛條約》簽訂後,英國已經事實上放棄了對愛爾蘭的大部分權利,這時候刺殺柯林斯沒有任何意義。
相反暗殺才是愛爾蘭人最擅長使用的方式,愛爾蘭人不僅暗殺英國政要,也使用這種方式排除異己。
可惜英國也沒有證據證明柯林斯是愛爾蘭人自己殺死的,這就是個糊塗賬。
“柯林斯——或者格裏菲斯也是——”瓦萊拉态度果斷,格裏菲斯名義山是病死,實際上天知道。
這個事沒法說,英愛戰争結束後,愛爾蘭新芬黨陷入分裂,愛爾蘭随即陷入長達三年的内戰,不久分别擔任自由邦行政委員會主席和總理的格裏菲斯以及柯林斯就先後死亡。
現在說這個事已經沒有意義,新芬黨分裂後瓦萊拉成立共和黨,按照誰收益誰負責的邏輯倒推,瓦萊拉其實嫌疑最大。
“等等埃蒙——”斯坦利·布魯斯試圖發言。
“憋說話布魯斯,這是我們和倫敦之間的問題,和你們澳大利亞沒關系。”瓦萊拉直接把話堵死,不給斯坦利·布魯斯發言的機會。
這一天的會議不歡而散,晚上羅克和布魯斯、威廉·金再次聚餐,這一次還加入了溫斯頓。
“難道柯林斯和格裏菲斯真的是——”羅克也懷疑英國政府的節操,渾水摸魚也很正常。
“你在說什麽洛克,這種事和我們沒有任何關系。”溫斯頓借酒消愁,一杯接一杯喝個不停。
“怎麽辦?如果愛爾蘭不同意,那我們就無法達成協議。”布魯斯很郁悶,原本商量好的事被瓦萊拉一手推翻,搞不好連英聯邦都會被拆散。
“北部六郡就那麽重要嗎?”羅克也很無奈,北部六郡大部分人同意留在英聯邦,隻有少部分人願意加入自由邦,瓦萊拉現在就是拿這少部分人說事,忽視大部分人的利益。
按照羅克的思路,英國政府要是表現的強硬一點,愛爾蘭自由邦也不會不依不饒。
可是英國政府已經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曾經貝爾福在擔任愛爾蘭事務大臣時,也曾對愛爾蘭人進行血腥鎮壓,可惜愛爾蘭人不屈不撓,英國政府也是心灰意冷。
“要不然怎麽辦?如果羅德西亞或者尼亞薩蘭要脫離南部非洲聯邦政府,南部非洲聯邦政府會不會同意?”溫斯頓提出一個羅克沒法回答的問題。
羅德西亞或者尼亞薩蘭——
咳,這麽說吧,現在開普脫離南部非洲,羅德西亞和尼亞薩蘭都不會脫離南部非洲。
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羅克也實在是沒法回答。
“沒到這種程度,北部六郡對于大英帝國來說也沒那麽重要——”威廉·金也希望倫敦能讓步。
“不!絕對不行!北部六郡生活着數以百萬計的英國人,倫敦不能抛棄北部六郡的英國人。”溫斯頓态度堅決。
“那就強硬一點,不給愛爾蘭人談判的餘地,大不了再來一次英愛戰争!”威廉·金殺氣四溢,實在談不攏那就隻能打,誰的拳頭大,誰說了算。
“倫敦現在沒有承受戰争的能力——”溫斯頓苦笑,如果可以的話,倫敦也不願意看到愛爾蘭獨立。
對愛爾蘭戰争,跟其他戰争不一樣。
第二次布爾戰争的時候,基欽鈉使用了包括鐵絲網、集中營、無人區等等在内的種種殘酷方式,最終逼迫布爾人投降。
愛爾蘭32郡,英國人和愛爾蘭人混居,長得其實都差不多,分不清哪個是英國人,哪個是愛爾蘭人,這時候有些手段就失去了意義。
偏偏愛爾蘭人采用的反抗方式和布爾人不一樣,沒有成規模的建制部隊,而是小規模的反抗軍,隐藏在社區裏對英軍部隊采取襲擾戰術,讓英軍部隊頭疼不已,是在無法徹底根除。
想根除也容易,把所有愛爾蘭人全部關進集中營,愛爾蘭反抗軍也就失去了社區的保護,無所遁形。
可是那樣一來,英國政府也威信掃地,愛爾蘭畢竟也是文明世界的一部分,又有美國人的支持,不能用對待布爾人的方式對待愛爾蘭人。
其實也不是沒辦法,羅克就一言不發,冷眼旁觀。
“洛克,你有什麽辦法?”溫斯頓注意到羅克的沉默。
“簡單,給居住在愛爾蘭的英國人全力支持,讓居住在愛爾蘭的英國人去對付愛爾蘭人。”羅克冷漠,解鈴還須系鈴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