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蘇元凱,蘇太行在院子裏坐了很久。
如果隻是單純的找個人結婚,其實真不難,蘇太行臉上的疤痕雖然恐怖了點,不過手腳齊全身體強壯并沒有其他問題,參加過世界大戰的軍人,多多少少都從歐洲帶回來一些“紀念品”,蘇太行卧室裏也有不少,轉手賣了買個農場也不難。
涼風習習,天色漸暗,院子角落裏蟲鳴螽躍,奧卡萬戈河靜靜地流淌,天邊一輪圓月明亮皎潔,蘇太行感覺有點餓,起身去廚房準備做點吃的。
雖然已經分門别居,并沒有正式分家,蘇太行家裏的食物不缺,各種水果和禽蛋尤其多,上午蘇太行釣了兩條魚,一條清蒸一條清炖安排的明明白白,蘇太行燒火的時候感覺蘇元凱說的很對,還是很有必要養條狗養隻貓什麽的,家裏也能熱鬧點。
馬棚裏傳來不安的響鼻聲,蘇太行耳朵動了動,默不作聲起身從門後面拿出一把霰彈槍,躲在窗戶後面默默觀察。
廚房外面除了蟲鳴螽躍一點動靜都沒有。
蘇太行不敢大意,悄悄息了爐膛裏的火,這時候終于體會到一個人離群索居的難度。
蘇鎮這邊太偏僻,到現在都還沒有電力供應,電話肯定想都别想。
蘇太行一個人孤零零的住在河邊,遇到事情連個幫手都沒有,實在是太不方便。
“太行,在家嗎?”栅欄門外還是蘇元凱,手裏拎着一隻雞和一瓶酒。
蘇太行把槍放回去,坐回爐膛前繼續燒火。
兩條魚一隻雞一碟花生米一盤水果,蘇太行還切了盤鹹鴨蛋,小小的餐桌上滿滿當當,銀質燭台和酒杯是亮點,盤子碗什麽的倒是瓷器,刀叉就算了,蘇太行和蘇元凱還是用筷子。
讓蘇太行驚喜的是,蘇元凱還給蘇太行帶來了兩隻剛出窩不久的小奶狗,别看小,兩個小家夥兇得很,蠢萌蠢萌的鬧着要吃肉。
蘇太行把雞胸肉撕下來給兩隻小奶狗分了分。
兩個小奶狗馬上就歡快的搖着尾巴muamua,南非獒還是很好養的,不用牛奶泡狗糧那麽嬌貴。
牛奶有,農場裏多得是,狗糧真沒有——
“這就對了嘛,看家護院不說還能做個伴,這跟人打交道多了,就會越來越喜歡狗,趕明兒我再給你弄隻貓,你這家裏就齊活了——”蘇元凱是真上心,狗崽子農場裏多得是,養貓的倒是不多。
狗其實也會捉耗子,隻不過沒有貓那麽專業,畢竟狗的任務是看家護院。
“謝謝——”蘇太行看着兩個小家夥,眼裏終于有了點溫度。
“謝啥,走一個,都在酒裏了。”蘇元凱主動端起酒杯,都是一個鎮上的鄰居,不用這麽生分。
催婚不是一日之功,蘇元凱不提那些讓人不開心的事,和蘇太行一邊吃喝,一邊随口聊些歐戰中的趣事,和最近發生的新聞,橘紅色的燭光填滿整個房間,氣氛逐漸升溫。
“——你都無法解釋,總統居然能從火車上掉下去,貼身男仆和侍衛長過了幾個小時才發現,這要是在咱們南部非洲,貼身男仆和侍衛長都要上法庭吧,最起碼也是個玩忽職守——”蘇元凱炒冷飯,都已經是三章之前的情節了,現在還在水。
畢竟是法國發生的事,和南部非洲還是有個時間差,南部非洲的報紙很樂意刊登這些歐洲國家的醜聞,而不是動不動就油紙包和下水道,這對于提升南部非洲國民的自信心很有幫助。
“法國人什麽德性,咱們在法國的時候又不是不知道。”蘇太行繼續吐槽,世界大戰把歐洲打得稀爛,也打破了人們心中關于舊大陸的神話。
客觀地說,歐洲現在依然是全世界的經濟中心,不過美國和南部非洲都有後來居上的趨勢,以前南部非洲還有人把孩子送到英國本土讀書,現在這種情況越來越少。
在南部非洲,牛津大學的畢業證,還真不一定比尼亞薩蘭大學的畢業證更好使,這同樣是提升自信心的一部分。
“法國女人還是很不錯的——”蘇元凱又開始喜聞樂見,男人啊,喝點酒就開始滿嘴跑火車。
“扶桑女人更好——”蘇太行眼光獨到。
這年頭可沒有在線教育小姐姐,電影院裏也不讓放。
“好啥?蘇大明娶得那個扶桑人,動不動就彎腰鞠躬,小碎步就跟邁不開腿一樣,整個人從裏到外透着一股子虛僞,驢糞蛋面子光。”蘇元凱不客氣,南部非洲在扶桑也有移民公司,主要以女性移民爲主。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在某緻力于脫亞入歐的大那啥帝國,十五蘭特就能買到一個十五歲的妙齡少女,各種聽話各種軟萌歐尼醬,在南部非洲還是很受歡迎的。
蘇大明也是參加過歐戰的軍人,世界大戰後退役,然後按部就班的買房置地結婚,妻子已經有了身孕,這才是南部非洲退伍軍人的正确打開方式。
至于扶桑妻子好不好,那不重要。
蘇太行正想說話,突然表情一怔,扭頭看向門外。
蘇元凱的反應稍微慢一些,看蘇太行起身,才發現栅欄門外朦朦胧胧好像有個人。
這個時候,除了蘇元凱之外,應該沒有人主動拜訪蘇太行。
蘇太行起身的同時就已經拔出槍。
栅欄門外的人看到蘇太行的時候轉身就跑。
這下蘇元凱終于反應過來,扔下手中的雞翅膀反手拔槍,跟着蘇太行追過去。
蘇太行并沒有追太遠,對方一路狂奔,來到奧卡萬戈河邊直接跳進去。
蘇太行也想跳,被蘇元凱拽住。
“别追了,什麽人?”蘇元凱嘴上油光光的,皎潔的月光下莫名喜感。
“好像是非洲人,沒見過——”蘇太行死死盯着河面,夜晚的奧卡萬戈河确實是很危險,天知道河裏都是有什麽。
“對岸過來的非洲人?”蘇元凱難以置信,這種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有可能——”蘇太行也不清楚。
跳進河裏的家夥真能憋,一口氣潛出去五十多米,才在河中間露個頭,然後拼命往對岸遊。
呯!
蘇太行舉起手中的長槍管騎士連續開槍。
手槍這東西,超過十米命中率就會急劇下降,超過五十米命中率都是随緣,長槍管騎士近距離威力大,因爲槍口加長,開槍的時候上跳的更厲害,蘇太行六發子彈全部打空。
那家夥一直遊到河對岸,爬上岸才回過頭來冷冷的看着蘇元凱和蘇太行。
感謝明亮的月光,這一次蘇元凱和蘇太行看清了,确實是非洲人,而且身上穿的還是南部非洲遠征軍制式卡其色軍裝。
“退伍兵,殺過人,估計剛剛退伍——”蘇元凱判斷力驚人。
蘇太行嗯了聲,隔着一條河都能感覺到對面那家夥的憤怒和不甘。
殺意沖天。
“可惜沒帶步槍過來!”蘇元凱身爲治安官,是可以使用步槍這種大威力武器的。
“改天給我弄把步槍,那家夥可能有武器。”蘇太行轉身就走,不給對面那家夥打黑槍的機會。
回到家,蘇太行回房間拿出散彈槍,和蘇元凱打着手電筒圍着房子轉了圈,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太行,暫時搬回家住吧,你現在一個人住在這裏非常危險。”蘇元凱不放心蘇太行的安全,别看剛才隻有一個人,萬一那家夥改天帶着幫手過來呢?
蘇太行就算是三頭六臂,好漢也架不住人多。
更何況對方也是當過兵打過仗的,戰鬥力不一定亞于蘇太行。
“嗯——”蘇太行也不傻,這時候還孤零零一個人住在河邊就是找死。
這時候也終于有國民警衛隊隊員聽到槍聲趕來,十幾個人一起動手,蘇太行那點家當一次性全部搬走,房子裏的家具就算了,不值什麽錢,大半夜的也搬不動。
顯然蘇太行和蘇元凱低估了對方的恨意,對方也确實是賊心不死,當天夜裏,蘇太行在河邊的家發生火災,房子和馬棚全部被燒成灰燼。
清晨,蘇太行站在被燒成廢墟的房子前面無表情,幸虧昨天晚上蘇太行聽了蘇元凱的話,要不然如果對方在蘇太行休息之後縱火,蘇太行估計還真是在劫難逃。
“那家夥一定還在對岸,這件事現在超出了我們的處理範圍,必須上報。”蘇元凱不硬撐,河對岸就是葡屬西非,南部非洲軍警其實也沒有執法權。
不過這個執法權比較模糊,南部非洲這種情況,跨界執法其實也很正常,隻要不賴在河對岸不走,葡屬西非本地官員根本視而不見。
蘇太行從挎包裏掏出一個德軍制式望遠鏡向對岸張望,今天蘇太行裝備齊全,蘇元凱考慮到蘇太行的實際需求,給蘇太行帶來了一把李·恩菲爾德。
蘇元凱倒是不擔心放火燒房子這種事,房子被燒了可以再蓋。
蘇元凱怕的是如果對方擁有步槍,隔着奧卡萬戈河向這邊定點狙擊。
所以蘇元凱必須上報,要抓住,或者是擊斃那家夥,需要水警和邊境巡邏隊,以及國民警衛隊的配合。
ps:打斷腿的那個你夠了,我這又不是養蠱,不存在轉運那回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