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的說,在羅克擔任英國遠征軍之前,參戰國隻有德國的總參謀部才能真正發揮出參謀作用,英國法國的參謀部都是擺樣子,奧匈帝國甚至連樣子都懶得擺,康德拉一言九鼎,參謀部根本沒有參與決策的權力。
羅克擔任遠征軍總司令之後,參謀部的作用越來越大,爲了掩蓋索姆河戰役實際上已經失敗這個事實,英國戰争部将羅克擔任遠征軍總司令之後發起的進攻也作爲是索姆河戰役的一部分,這樣至少表面上看,英國在索姆河戰役中雖然損失慘重,但是在比利時已經打開局面,攻入比利時境内,消滅了十幾萬德軍,這依然是前所未有的大勝。
勝利号角行動後,協約國的宣傳中德軍雖然損失在二十萬人以上,實際上也就十萬人不到。
索姆河戰役進行到現在,德軍的損失已經在三十萬人以上,和英法聯軍的損失基本持平,考慮到索姆河戰役是英法聯軍主動發起的,進攻方本來就要吃虧一些,這個交換比是可以接受的。
當然了,按照英法聯軍一貫的方針,德軍的損失在宣傳中被放大一倍,英法聯軍的損失在宣傳中被減少一半,有心人如果統計下世界大戰爆發後,協約國媒體宣傳的德軍損失數字,會發現至少五分之一的德國人已經戰死。
羅克不管協約國媒體是怎麽宣傳的,攻占伊普爾并沒有完成羅克确定的戰役目标,遠征軍還要繼續進攻,才能占領比利時沿海的所有港口。
“我們很難繼續進攻,布魯日有四個師的德軍防守,根特有六個師,最近的天氣反複無常,道路泥濘河水暴漲,這對我們的裝甲部隊很不利,德軍已經開始尋找對付裝甲部隊的辦法,我們的裝甲部隊損失很大,現在隻有不到200輛坦克還可以用于繼續進攻。”保羅·科克爾眉頭緊皺,亨利·威爾遜被羅克發配到巴黎,保羅·科克爾實際上承擔着參謀長任務。
裝甲部隊的損失并不都是戰損,南部非洲生産的坦克雖然比英國海軍部研發的“水櫃”更可靠,但是本質上并沒有太大差别,還是同一個時代的武器,發動機該爆缸的時候爆缸,該抛錨的時候還是會抛錨,履帶該斷也會斷。
南部非洲生産的坦克在戰場上表現出色,主要是因爲羅克爲裝甲部隊準備了更完善的後勤,坦克在受損之後可以及時維修,已經盡可能的減少了非戰鬥損失,所以現在還能有近二百輛坦克可以作戰,要不然的話,恐怕現在有一半還能開動就不錯了。
從性能上來說,“輕騎兵”畢竟還是輕型坦克,速度雖然快,但是裝甲厚度和武器系統都還不夠強大,步槍和重機槍固然無法穿透“輕騎兵”的裝甲,手榴彈和地雷還是可以對坦克制造一定威脅的,到目前爲止,在戰鬥中受損的坦克基本上都是手榴彈和地雷造成的,德軍缺乏對付坦克的主動性武器。
不過考慮到德軍強大的工業能力,這個優勢估計也保持不了多久,要把德軍的輕型火炮改成直射炮并不難,現在的“輕騎兵”,如果被德軍裝備的76毫米野戰炮直接命中,結果肯定是一發入魂,羅克要在德軍找到對付“輕騎兵”的真正方式之前獲得更多的戰果。
“要阻止我們的裝甲部隊,隻靠人工挖坑可不夠,命令部隊按照原計劃繼續進攻,我們必須攻克比利時境内的所有港口。”羅克不心慈手軟,挖個坑就想阻止裝甲部隊,那也太小看演習的作用了。
關于步兵和裝甲部隊的對抗,南部非洲進行過很多次演習,步兵爲了對付裝甲部隊絞盡腦汁,裝甲部隊的指揮官當然也會想盡一切辦法突破步兵的防線。
挖坑這種方式,在南部非洲的演習中多次出現過,所以配合裝甲部隊作戰的伴随步兵裏,有人随身攜帶各種炸藥包,如果需要的話,伴随步兵随時可以把坦克部隊前方的障礙炸掉。
“我們有皇家海軍的配合,能不能在德軍的防線後面組織一次登陸,從背後攻擊布魯日和根特。”保羅·科克爾經驗豐富,有艦隊配合,在德國海軍縮在軍港裏不敢出動的情況下,要在德軍防線後面登陸簡直不要太容易。
“那就聯系皇家海軍,我們還有空軍配合,必要的時候可以在德軍的後方派出空降部隊。”羅克不拘形式,隻要能戰勝德軍就行。
擁有轟炸機的前提下,組建傘兵部隊就是順理成章的事,降落傘的技術含量可比轟炸機簡單多了,羅克對此早有準備,剛剛抵達法國的第31師就是空降兵部隊,全師官兵都接受過傘降訓練。
羅克和保羅·科克爾在想辦法的時候,前線的戰鬥一直沒有停止,規模龐大的戰役也是由無數次小規模戰鬥組成的,西線根本就沒有真正的休戰期,戰鬥幾乎每一天都會發生。
黃海的新搭檔叫賀拉斯,世界大戰爆發後才剛剛參軍的三等兵,半個月前來才到法國。
黃海的軍銜已經提升爲上士,他的手在之前的戰鬥中受傷,雖然傷勢看上去很嚴重,實際上并沒有多少大礙,在接受了簡單包紮後,黃海就回到部隊堅持作戰。
騎兵第二師非常需要黃海這樣經驗豐富的老兵。
“先生,您要的咖啡和香蕉——”賀拉斯對黃海非常尊敬,在德軍夜襲的那天晚上,黃海和他的搭檔福克斯表現非常出色,福克斯英勇戰死,被追授勇士勳章,黃海本人則是被授予英雄勳章,這是遠征軍士兵能得到的最高榮譽。
“謝謝,坐下休息一會兒吧,等戰鬥開始,你就再也找不到休息的機會了。”黃海對賀拉斯不錯,但是也沒有多熱情,騎兵第二師參戰之後,賀拉斯是黃海的第四個搭檔,黃海感覺自己已經沒有多餘的熱情給賀拉斯了。
這聽上去有點殘酷,但是這就是事實,每一次更換搭檔,都是一次生死離别,第一個搭檔戰死的時候黃海很傷心,第二個搭檔因傷退伍的時候黃海隻有一些傷感,等到福克斯戰死的時候,黃海已經麻木了。
目睹一個個戰友離開,這對于黃海來說也是很殘酷的事,所以很多士兵在戰争結束後才會精神不正常。
“先生,我不累,能爲您服務是我的榮幸。”賀拉斯笑得很燦爛,他其實還不到20歲,臉上甚至連胡子都沒有,外表可比胡子拉碴,至少已經半個月沒有修建的黃海強多了。
黃海不說話,扯了扯嘴角就算是微笑,安安靜靜的喝咖啡吃香蕉,這讓賀拉斯迷惑極了,現在的黃海,和傳說中大殺四方的“殺神”真的不一樣。
“黃,準備一下,半個小時後出發。”少尉排長從黃海身邊經過的時候,特意跟黃海打招呼,普通士兵享受不到這個待遇,雖然黃海還不是軍士長,但卻絕對是軍士長的合格人選。
黃海不答話,擡手敬了個有些敷衍的軍禮,手裏還拿着沒吃完的半根香蕉。
曆經生死的黃海吃東西的時候很仔細,每一口都要嚼很多次才會咽下去,就連軟糯的香蕉也是這樣。
“先生,我們待會兒會和德軍作戰嗎?”賀拉斯興奮的臉色都有點紅,從刀鞘中拔出來就插進入,然後又拔出來——
“可能會,不過你不用期待他,很快你就會厭倦的——”黃海不興奮,眼睛和聲音裏滿滿都是冷漠。
“爲什麽?”賀拉斯不解,新兵總是會有問不完的問題,等他們經曆過一兩次戰鬥之後,問題就會越來越少,然後就會變的像黃海這樣沉默寡言。
“殺人,或者被人殺,把刺刀捅進敵人的胸膛,或者眼睜睜看着敵人把刺刀捅進你的胸膛,其實是很無聊的一件事。”黃海整個人都散發着生人勿進的味道,他把最後一口咖啡喝完,甩甩杯子裝進挎包,就像下班後要回家一樣輕松。
“我還沒有殺過人呢,不過我在家殺過羊,又一次農場裏來了兩個小偷,我和我父親、我的兩個哥哥拿着槍出來,兩個小偷吓得體如篩糠,不過我們并沒有爲難他們,那是兩個餓極了的孩子,沒辦法才來偷東西吃,我父親後來給了他們幾個雞蛋。”賀拉斯不是話多,這是體内腎上腺素分泌過多造成的生理興奮。
“南部非洲還有人餓極了當小偷?”黃海好幾年前就離開南部非洲去了伊麗莎白港,對現在的南部非洲并不了解。
“那兩個孩子的父親輸掉了自己的農場,然後開槍自殺了,我們把那兩個孩子送到福利院,福利院會照顧他們的。”賀拉斯表情正常,不負責任的人到處都有,南部非洲也不例外。
“還有槍,爲什麽要自殺呢——”黃海搖頭無語,保護傘公司也有很多人是被逼無奈才當雇傭兵,黃海不理解那些自殺的人是什麽心态。
隻能說,人跟人不一樣。
(昨天很抱歉,今天恢複更新,中午打完針就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