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普通士兵來說,家國天下距離他們太遠,和他們沒有多大關系,财富和女人才能更好的刺激他們的欲望。
尤其是對于内志蘇丹國的那些騎兵來說,他們普遍沒有接受過教育,不會英語,作戰時也隻會沖鋒,麻木的服從上級命令,他們甚至連交換戰利品都不會,一個價值十英鎊的金懷表,大多數時候隻需要三五個先令,就能從他們的手中換走。
前往安卡拉的道路并不平坦,路上堆滿了積雪,山上的樹林裏可能潛藏着伺機襲擊部隊的奧斯曼人,在山間作戰一定要注意,有時候槍聲甚至能引起雪崩,懸崖邊都是積雪,根本不知道路的邊緣在哪裏,腳下就是萬丈深淵,一腳踏空就會萬劫不複。
漢克現在是标準的殖民地軍人,他命令向導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監視向導的是仆從軍,隊伍的最後面才是漢克的部隊。
在經過阿卡亞附近的一片山地時,部隊遭到反抗軍襲擊,一支隻有十幾個人的反抗軍在山脊上向正在艱難跋涉的部隊射擊,兩名向導中彈身亡,一名内志蘇丹國仆從軍士兵受傷,反抗軍好像更痛恨漢克征調的向導,大多數射擊都是以向導爲目标。
因爲反抗軍的距離比較遠,和部隊中間又隔着一個山溝,部隊無法正面攻擊,不過這難不倒漢克,馬斯喀特海盜團中有大量的精确射手,部隊在出發的時候還攜帶了重機槍、迫擊炮和榴彈發射器,這些都是對付反抗軍的大殺器。
反抗軍一共隻有十幾人,他們躲在山溝對面山脊上的森林裏,大雪給了他們最好的保護色,反抗軍也懂得利用地形,身上還穿了白色衣服增加迷惑性,遠遠看上去,根本無法發現潛藏在森林裏的反抗軍。
不過這難不倒馬斯喀特海盜團的精确射手,精确射手們使用的是安裝了瞄準鏡,又經過仔細調校的李·恩菲爾德,這些步槍的精度很高,三百米距離上,彈着點分布在直徑15厘米的範圍内,對于未來的那些狙擊步槍來說,這個精度還很粗糙,但是别忘記現在才1915年,這個精度已經很精确了。
雪地環境中,因爲陽光反射很嚴重,普通人在一百多米的距離上根本找不到頭靶大小的目标。
這也難不倒手持望遠鏡的觀察員,在雪地環境中開槍,尋找槍口炎是不明智的,開槍時槍口氣流激起的雪花更容易分辨,反抗軍不懂這個,他們尋找的掩體還是很粗糙的,精确射手們發起反擊之後,槍聲很快就稀疏下來。
原本也沒有多密集。
這時候榴彈發射器也終于做好了戰鬥準備,和精确射手相比,榴彈發射器對付這種目标更高效,兩挺榴彈發射器嗵嗵嗵打了十幾枚榴彈,槍聲就徹底停止。
幾名内志蘇丹國的士兵跟着向導繞過去,帶回了幾支已經磨損嚴重,精度根本無法保障的李·恩菲爾德,槍托上還有銘牌,這些步槍都産自尼亞薩蘭。
“我們不會幹掉了自己人吧——”馬喬裏少校眉頭緊皺,世界大戰爆發以來,誤傷友軍的情況時有發生,地中海遠征軍也發生過類似的慘劇。
達達尼爾海峽戰役期間,進攻中的澳新軍團遭到地中海艦隊的炮擊,簡直是衰神附體。
“不是,這些都是奧斯曼人,北非戰争期間,奧斯曼人曾經從尼亞薩蘭購買過武器,這些李·恩菲爾德估計就是。”漢克目光如炬,幾支李·恩菲爾德的膛線都已經幾乎磨平,放在南部非洲都屬于被淘汰之列,仆從軍裝備的武器都是被南部非洲正規軍淘汰的,成色都比這個好多了。
依靠這種武器,反抗軍居然還能在一百多米的距離上打到人,那些反抗軍的射擊技術也不錯。
“那麽我們要繼續前進嗎?”馬喬裏放下心來,誤傷友軍這種事放在英法聯軍身上很正常,被打死隻能自認倒黴,兇手不會受到任何懲罰,這本身就是戰争的一部分。
但如果是仆從軍誤傷了友軍,那後果就可大可小,主要是看被誤傷人員的身份,如果同樣是仆從軍,那兇手也不會受到任何懲罰,如果是英法聯軍部隊,那後果就可能很嚴重。
“還前進什麽?我們遭到了襲擊,按照司令部剛剛發出的命令,以咱們所在的位置爲中心,周圍十英裏以内的所有奧斯曼人都要被關進集中營。”漢克獰笑着殘忍,方圓十英裏的一個圓,大概是五十平方公裏左右,漢克這點人根本做不到,需要本地駐軍的配合。
“那還等什麽,最近的城市是阿卡亞,資料上說有上萬人,距離咱們這兒肯定不足十英裏。”馬喬裏哈哈大笑,司令部的這個命令實在是太符合前線官兵的心意了,馬喬裏仿佛看到财富正在向他招手。
上萬人的城市,在小亞細亞半島的規模不算小,奧斯曼帝國雖然立國四百五十年,但是經濟還很原始,工業并不發達,以農業生産爲主,城市裏的人口不算多,隻有富人和貴族才居住在城市裏,平民都居住在鄉村。
當初攻占君士坦丁堡,傳說包括騎兵第二師在内的占領軍官兵都發了财,内志蘇丹國的仆從軍沒趕上在君士坦丁堡發财的機會,現在機會來了。
阿卡亞的駐軍來自意大利王國第15師,意大利王國的部隊作戰不行,作爲駐屯軍駐守地方還是合适的,在阿卡亞有第15師的一個營,知道漢克和馬喬裏的來意後,駐屯軍指揮官阿利桑德羅簡直樂瘋了,他剛到阿卡亞的時候,就想向阿卡亞的富人動手,但是沒有足夠的理由。
“很難想象,對我們敵意最嚴重的是奧斯曼平民,那些富人或者貴族更加溫順,他們不在乎統治他們的是什麽人,隻在乎能不能保住他們的财産——”阿利桑德羅完全配合,窮人沒有什麽可失去的,除了自己的生命之外,富人則有更多的牽絆,他們的顧慮更多,所以隻能委曲求全。
但是委曲求全就能保證家人和财産平安嗎?
别幼稚了,協約國要征服奧斯曼帝國,政客們在乎的是國家利益,地中海遠征軍官兵等着發财,他們在家鄉的房子需要更多的裝飾品,塞浦路斯和伊麗莎白港需要更多工人,對貝魯特和大馬士革的改造也已經開始,委曲求全不可能讓敵人放下屠刀,除非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的妻女和财産全部獻出去。
“那就開始吧,遵照司令部下發的命令,将阿卡亞所有人全部投入集中營。”漢克心堅如鐵,阿卡亞的奧斯曼人要倒黴了,這是他們放棄抵抗後必然的命運。
也别怪漢克心狠手辣,現在赢得勝利的是地中海遠征軍,所以奧斯曼人隻能引頸受戮,如果是奧斯曼人赢得最後的勝利,那麽今天的阿卡亞,就是明天的洛城或者約翰内斯堡,那時候同盟國也同樣不會輕易放過南部非洲人。
考慮到清理阿卡亞的奧斯曼人是一個肥差,漢克和阿利桑德羅還對整個城區進行了劃分,阿卡亞的中心城區歸漢克的部隊,周邊地區歸意大利王國的駐軍,馬喬裏的部隊沒有染指阿卡亞的機會,不過阿卡亞周邊的鄉村都歸内志蘇丹國仆從軍,整個分配結果,大家都很滿意。
不滿意的是奧斯曼人,但是沒有人在乎他們。
大量奧斯曼人被關進集中營的時候,千裏之外的凡爾登激戰正酣。
貝當對前線部隊實施輪換之後,部隊士氣大振,官兵們在對德國人的作戰中更勇敢,到了舍生忘死的地步。
不勇敢不行,世界大戰進行到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已經沒有退路,把敵人幹掉是赢得勝利的唯一方式,那些在開戰之前就反對戰争的和平主義者也放棄了幻想,世界大戰爆發僅僅一年多,參戰雙方都已經有了數百萬傷亡,這個血海深仇,唯有将敵人徹底幹掉才能化解。
随着時間的推移,天氣也對法軍逐漸有利,法軍和德軍發射的炮彈融化了積雪,地面變得泥濘,德軍的進攻愈發困難。
在墨茲河西岸,有一段叫“勒莫特奧姆”的山脊,這個詞在法語中有“死人”的意思,貝當把火炮集中在山脊上,向德軍陣地猛烈轟擊,德軍的炮兵也被壓制,戰局對于德軍越來越不利。
二月底,越來越多的法軍部隊抵達凡爾登,德軍高層召開了一次會議,德皇威廉二世和總參謀長法金漢,以及幾個集團軍的總司令參加,會議的目的是讨論有沒有必要将凡爾登戰役繼續下去。
到二月底,凡爾登戰役已經進行了兩個月,開戰之初,法軍傷亡慘重,德軍高唱凱歌。
随着戰事的推移,法軍的防線在貝當的努力下穩定下來,部分地段的防線開始反擊,德軍的傷亡直線上升。
到二月底,法軍的傷亡達到了12.1萬人,德軍的傷亡數字也逼近十萬。
(往下拉是關于羅克手下有沒有部隊被撤編的解釋——)
幾個兄弟在讨論羅克手下有沒有部隊撤編,這個讨論其實沒有意義,羅克手下有沒有部隊撤編不重要,關鍵是媒體會不會報道,别忘了媒體是在羅克的控制中,讀者隻能看到編輯們想讓他們看到的新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