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卡威群島名義上是由99個島嶼組成,實際上隻有蘭卡威島有人居住,其餘都是無人居住的荒島。
說起來蘭卡威島也有悠久曆史,島上有某個公主的墳墓,還有三寶公的真迹,這足以證明蘭卡威島在很久以前就有人居住。
不過居住在蘭卡威島的人口并不多,到現在也就一千多人而已,英屬馬來亞雖然聲稱擁有對蘭卡威島的主權,不過蘭卡威島從地理位置上說距離暹羅更近,所以島上沒有白人,隻有一些原住民。
不能怪英國人對蘭卡威島不上心,當初英國剛到馬來半島的時候,除了獅城和吉隆坡等等幾個地區,對于馬來半島的土著根本不管不問,不是英國人心大,實在是英國的殖民地太多,華人是不大理解英國那種心情的。
就連被稱爲“四洲府”的吉隆坡,也是1860年才開始建城,馬來聯邦到現在也剛剛成立十五年而已。
所以阿丹公司購買蘭卡威群島的過程就非常簡單,五百多平方公裏,隻要五百英鎊而已,蘭卡威群島就成爲阿丹公司的财産。
當然了,如果阿丹公司要得到一個完整的蘭卡威群島,那還需要阿丹公司去做島民的工作。
這方面保護傘公司也有豐富經驗,過程肯定不能明明白白寫出來,然後阿丹公司就得到一個空無一人的蘭卡威群島,以及數千名由本地土著組成的建築工人。
基地建設馬上就開始,蘭卡威島原本隻有一個簡陋的碼頭,現在圍繞着碼頭進行擴建,其實也沒有多困難,島上原本的建築被全部推平,傳說中公主的墳墓也已經破爛不堪,那些建築工人們也沒有保護文物的意識,反正等戴維注意到,公主的墳墓和三寶公的真迹都已經無處可尋。
戴維不管蘭卡威群島,棉蘭港口附近的機場才是戴維重視的。
如果隻有戰鬥機,建機場其實也很簡單,戰鬥機在草地上也能順利起降,地面沒有太大的起伏就行。
有了魚雷轟炸機就不一樣,魚雷裝到飛機上之前都是要安裝引信的,350公斤的魚雷,如果爆炸基本上可以摧毀整個機場,所以對于跑道的要求就有點嚴格。
棉蘭機場就在棉蘭港口附近的一座山的山谷内,本森·陶赫蒂本來還想介紹山的名字,結果被戴維直接更改。
“這山的名字有點太複雜,附近好像就這一座山是吧,那就叫孤山好了。”戴維話說的很随意。
改名字是尼亞薩蘭人的習慣,蘭卡威這個名字在馬來語裏是強壯的鷹,旁邊還有一個島嶼因爲長得有點像孕婦就叫孕婦島,結果戴維知道之後很生氣,這什麽亂七八糟的,上面不是據說有三寶公的真迹嗎?雖然現在已經不知所蹤,不過咱們還是要紀念一下,于是蘭卡威島就變成了三寶島。
“孤山,好吧,這名字不錯。”本森·陶赫蒂不反對,戴維說什麽就是什麽。
實在是不敢反對,保護傘公司出現在東印度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已經表現出足夠的強勢。
以前荷蘭人想要征調工人什麽的還要和當地的土王商量,保護傘公司就全完沒有這個顧忌,也不知道保護傘公司是怎麽恐吓那些土王的,反正保護傘公司這才占領棉蘭沒幾天,棉蘭港就已經多出來一萬多名工人,日夜不停的按照戴維的意思改造棉蘭港。
這個機場也是這麽來的,兩千多工人一起動手,也就是不到半個月,機場就基本修建完畢。
别看時間短,要求卻很嚴格,機場内有長達四百米的跑道,足夠信天翁起降。
這些跑道都是使用水泥修建的,在鋪設水泥之前,兩千多工人用石夯将整個跑道反複夯了很多遍,戴維最後檢查的時候使用錘子都無法把釘子砸進地面,然後才鋪設的水泥。
除了跑道之外,機場還擁有機庫和地下油庫,爲了得到足夠的石頭,雇傭兵們使用炸藥将附近的一個山嶺生生炸平,然後就在石頭上直接用木頭蓋房子。
本森·陶赫蒂這時候總算是知道保護傘公司是怎麽蓋房子的,從伊麗莎白港轉場過來的建築工人就像是搭積木一樣,指揮十幾個工人一天就能蓋一棟,連那種兩層的辦公樓和機場的燈塔指揮塔都是使用木頭搭起來的,感覺在這些人手裏就沒有辦不成的事,随随便便一個建築工人拉到巴達維亞,就能擔任巴達維亞的城建局局長。
到了這份上,剩下的工作就是修築各種防禦設施,不過這就不是這些本地工人能夠接觸的,從伊麗莎白港過來的工人全權負責,本地征兆的那些勞工又被送回棉蘭港。
和半個月前相比,棉蘭港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圍繞碼頭修建的那些零亂建築已經基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整齊劃一的兩層木樓,原本仆從軍的營地也被整體搬遷到更遠的郊區,現在營地變成了貨場,勞工們現在正疏通航道,擴建碼頭,以便讓噸位更大的船隻停靠,本森·陶赫蒂經常會陷入呆滞,簡直很難相信這麽短的時間内就有這麽大的變化。
“本森,召集棉蘭附近的華人農場主,我有話要對他們說。”戴維每天的工作很繁忙,這段時間雇傭兵們四處出擊,已經拿下包括多巴湖在内的大片土地,這也差不多是雇傭兵們的極限,畢竟遠東公司隻有3000雇傭兵,占得土地太多會導緻兵力被嚴重分散,然後如果再遭到荷蘭人和本地土王的反擊,那搞不好會被活活撐死。
“好的,我馬上去辦。”本森·陶赫蒂每天也是公務繁忙,他現在依然是棉蘭港的最高行政長官,手下也有了五六十名工作人員,這樣每天忙活其實也挺好,閑不下來就沒有時間胡思亂想。
雇傭兵們确實是神通廣大,本森·陶赫蒂的家人已經被雇傭兵們從巴達維亞接出來送到獅城,連女兒樣的小狗都被送走,戴維給了本森·陶赫蒂一千英鎊的安家費,據說是雇傭兵們在離開巴達維亞的時候順手幹了一票。
這種情況很正常,戴維甚至都沒問帶隊的雇傭兵賺了多少錢,算是雇傭兵們的額外收入,當然給戴維的孝敬也肯定少不了。
“等等本森,你們以前是怎麽賺錢的?”阿丹公司高級職員安迪及時叫住本森·陶赫蒂。
“收稅,各種稅,土地稅、房産稅、人頭稅、交易稅,甚至走路都要交稅,以前所有的路口、橋梁、渡口、市場基本上都有關卡,隻要有人經過就要繳稅,哪怕是被人抱着的嬰兒也要繳稅,這種稅叫屁股稅。”本森·陶赫蒂沒有不好意思,他以前的薪水就是這樣來的。
“是這樣嗎——”安迪有點發愁,在阿丹群島,在伊麗莎白港,阿丹公司都不用擔心營收問題,各種工業稅商業稅就能收得缽滿盆滿。
現在不行了,東印度是一個以農業爲主的國家,整個國家基本上沒有什麽工商業,安迪還沒有習慣征收“屁股稅”這種東西,主要是拉不下那個臉,丢不起那個人。
“别擔心,明天等那些華裔農場主過來,組建民團的同時,還要确立稅務體系,我們肯定不會向荷蘭人那麽不要臉,但是該收的稅也不能少。”戴維不着急,東印度的華人還是挺富的,要不然也不會被荷蘭人當豬養。
這個形容不好,應該是被荷蘭人當韭菜割。
本森·陶赫蒂張了張口,不過并沒有說話。
“想說什麽?”戴維多眼觀六路的。
“要找華人收稅也不是那麽容易,有錢的華人都在巴達維亞,他們以僑生自居,信奉天主教,接受西方教育,比荷蘭人更荷蘭人;巴達維亞之外的華人叫峇峇娘惹,這部分人是華人和爪哇人通婚之後的後裔,他們已經不認爲自己是華人,外表和本地人沒有任何區别,隻有那些近年移民東印度的華人比較好管理,但是他們因爲來東印度的時間較短,實際上并沒有多少個人财産。”本森·陶赫蒂現在一身輕松,他以前就是稅務官,這本來都是本森·陶赫蒂的麻煩,現在這些麻煩都是安迪的。
“沒關系,會有人願意和我們配合的。”安迪似乎并沒有多擔心,不配合的下場很明顯,碼頭上現在就吊着好幾個人,那都是不配合的下場。
必須要強調的是,保護傘公司和阿丹公司都不是慈善企業,他們也沒有耐心以誠待人徐徐圖之,所以就是殺伐果斷的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哪怕是對華人,保護傘公司和阿丹公司也不會無條件妥協,南部非洲犯罪的華人也一樣要服刑,也一樣要遣返,在東印度也是一樣,如果華人農場主願意配合,那麽安迪會很歡迎,如果華人農場主不願意配合,那麽安迪也同樣會很歡迎。
不可能全部都不配合,總會有人願意配合的,那麽這些願意配合的人就需要獎勵。
那麽那些不願意配合的農場,就是給這些人的獎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