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兒子說話呢，你别插嘴。”顧汐斥了蕭言一句，不過那語氣怎麽聽都不像是生氣。
“昨天晚上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都沒接，我估計你就是生日和他們一起去慶祝了，是不是又喝多了？現在怎麽樣？頭疼不疼？”
顧汐關切地問着，蕭澤聽到昨天晚上這四個字，臉上的笑意斂去，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蓦然收緊。
電話那邊兒顧汐還在問，他卻沉默了下來，半晌之後，才開口道：“媽，我準備和水蘇領證。”
這次，換顧汐那邊兒沉默了下來。
隐約隻聽到蕭言問了一句：“怎麽了？”
“你想清楚了嗎？”顧汐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很是冷靜，“阿澤，媽媽從小教你的，結婚不是兒戲，你娶了她，就要對她的一輩子負責的。”
“我不知道你和水蘇之間到底是有了什麽矛盾，但這幾年，你和水蘇之間的種種，我都是看在眼裏的。”顧汐道，“媽媽知道你心裏有她，也知道，你也背負地多，心裏苦。如果你是真的想要和水蘇好好過日子，我絕對支持你。”
她頓了一下，話鋒跟着一轉：“但是阿澤，我不希望你是出于什麽别的目的才選擇了水蘇。我還是那句話，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蕭澤張了張口，想回說已經想清楚了，可要出聲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啞的厲害。
“我來和他說。”另一邊，蕭言接過了顧汐的手機。
電話裏喧鬧的聲音小了點，蕭言似乎是走到了什麽比較僻靜點兒的地方，這才開口：“什麽情況？你打算和水蘇結婚？”
“是。”聽到蕭言的聲音，蕭澤反倒平靜了下來，“爸，我們兩個已經商量好了，最近就去領證，婚宴……之後再補上。”
“你學你老子什麽不好，偏偏就愛學我欺負你媽的那一套。”蕭言斥道，“那是你爸我當年玩兒剩的把戲了，你以爲我不知道你那點兒心思。”
蕭澤試圖争辯：“爸，您說什麽呢，我和水蘇……”
“你們兩個都僵了三年了，你突然腦子就開竅了？”蕭言反問了一句，“我就問你一句，你和水蘇結婚，是兩情相悅嗎？”
兩情相悅……
心口處蓦然傳來一陣熟悉地悶疼，蕭澤的臉色都白了幾分，眼神也變得有些茫然。
她真正喜歡的那個……從來都不是他。
他知道的，可就這麽被蕭言捅了出來，他還是覺得心疼的難以忍受。
爲什麽，就不能是他呢……
蕭澤的沉默，已經等于是給了蕭言回答。
蕭言心裏也不禁暗歎了口氣，他自認自己情商是比較高的，顧汐也不算差，可偏偏他們生的這個兒子。
樣貌，能力，才華，樣樣出衆，偏偏……對感情上的事兒，格外的偏執。
“既然你自己都沒有想清楚，就不要急着把這種一輩子的大事兒給定下來。”
蕭言也是看着兩個孩子長大的，他一個局外人其實也能看出來兩個孩子對對方都有感情，本來他對蕭澤和水蘇的事兒是樂見其成的。
可三年前，蕭澤卻突然就變了性子。
他去查過，也沒弄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不過看蕭澤對水蘇的态度改變格外大，猜也能猜出來，問題的症結應該是出在水蘇身上。
這兩個孩子，可能是鬧了什麽矛盾。
孩子們的感情，是私事，蕭澤更是個自己有主見的性子，所以他也沒插手去管。
眼看着他們兩人之間就這麽僵了三年，他本來還以爲都已經沒戲了，沒想到蕭澤今兒突然就甩了這麽一個炸彈出來，弄的他也措手不及。
“爸，你之前說過，不會插手我的婚事的。”蕭澤恢複了冷靜，和蕭言說道，“我也沒有強迫她，我說了，這是我們兩個已經商量好的。”
蕭言挑眉：“水蘇同意了？”
“是。”蕭澤斂眸道，“她親口說的，想嫁給我。”
呸！讓一個女人主動求婚，算什麽出息！
蕭言在心裏狠狠鄙視了自己兒子一把，不過聽到他這話倒也稍稍放心了些。
就算不到兩情相悅，至少雙方都同意，那事情也就好辦了。
“我和你媽現在在國外呢，也回不去，你又不是沒爹沒媽的，要領證至少也要等我們回去做個見證。”蕭言說着朝那邊兒的顧汐瞄了一眼。
顧汐這會兒還在頭疼着蕭澤的事兒，眉頭都皺了起來。
他伸手握住顧汐的手這才接着說道：“所以領證的事兒你們就先緩緩。”
“你也先去你Jason叔叔那兒跟他知會一聲，正式的去提個親，算是先把你們倆的事兒給定下來，先訂婚。”
蕭言這明顯就是在拖延，蕭澤有些不耐，追問：“那你們到底要多久才回來？”
“我們這才出來多久，至少要再玩兒個大半年再回去。”
“爸！你不能……”
“那就這麽說了，你趕緊去你Jason叔叔家提親，我挂了。”
蕭言說完直接挂斷了電話。
顧汐把手機搶過去的時候，屏幕都已經恢複成待機畫面了。
“我都還沒好好和兒子說兩句話呢！”顧汐瞪他，“他和水蘇都糾結那麽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突然就……”
“就是因爲突然，所以才算是一個轉機。”蕭言攬着她的身子繼續去街上逛，“都僵了三年了，也該擦出點兒火花讓他們去折騰折騰了。”
“感情這事兒，說白了不就是折騰出來了。”
……
蕭氏總裁辦公室。
蕭澤把手機扔到桌上，心裏煩躁地厲害。
本來以爲把證領了就算完事兒了，可沒想到他爸竟然會插了這麽一腳。
去提親……他們兩個的事兒，應該速戰速決把關系給确定下來的。
要是再這麽拖延下去，說不定又會生出什麽變數。
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他不會就那麽輕易的放過！
這麽想着，他又把桌上的手機給拿了起來，調出水蘇的号碼給她打了過去。
“我是蕭澤，你現在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