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哭的很大聲,小臉兒都哭的漲紅了,不停地在月嫂的懷裏掙紮着,就是不肯安靜下來。
夜希請來的這個月嫂顯然也是個有經驗的,脾氣相當的好,不管孩子怎麽鬧都一點兒也不急不惱,檢查過确定不是孩子身體不舒服,就一直抱着他極有耐性的哄着。
可蕭寶寶卻不肯買她的賬,一直哭鬧個不停。
蕭言聽着孩子聲音都哭的有些啞了,不禁擰緊了眉:“怎麽會哭的這麽厲害。”
“蕭先生,小孩子剛出生會不适應的,缺乏安全感,就喜歡被人抱着。他剛才可能是習慣被您抱着了,這會兒換了我就要鬧。不過沒事兒,過一會兒就好了。”
那月嫂也不是第一次處理這種情況,很是有自信,笑着說道:“小孩子都這樣的,您不用擔心。”
她說着又輕拍了拍孩子的背,在屋裏慢慢地轉着圈,想要把孩子給哄睡了。
蕭言不放心,又怕吵到顧汐,出去看了看确定顧汐還在睡,他又折返回嬰兒房裏,去看孩子的情況。
剛進門他就發現孩子确實鬧的沒有剛才那麽厲害了。
他暗暗松了口氣,走過去仔細看,發現孩子不是不鬧了,是哭的沒力氣了,這會兒小臉兒都一陣發白,呼吸急促,偶爾哭出聲來聲音也啞的厲害,聽上去上氣不接下氣的。
蕭言的臉色當即就沉了下來。
月嫂忙解釋道:“蕭先生,沒事兒的,隻要把他哄睡了,睡一覺就好了。小孩子不能太嬌慣……”
“把孩子給我。”蕭言沒和她多廢話,直接把孩子從她懷裏接了過來。
蕭寶寶像是能感覺到是蕭言在抱着他一樣,委屈地抿着小嘴,啞聲哭着。
那哭聲已經不是像剛才在月嫂懷裏時那麽難受了,隻顯得格外的委屈。
他睜着眼睛,眼眶還是紅的,眼角的淚痕也沒幹,看上去一副小可憐的樣。
才剛出生的孩子,分明是看不到什麽東西的,可蕭言就是莫名覺得這孩子的目光一直在盯着他看。
“好了好了,爸爸抱,别哭了。”
那麽軟的哄慰的話從自己的嘴裏說出來,連蕭言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除了顧汐之外,他還真沒對誰這麽軟聲說過話。
蕭寶寶眨了眨眼睛,像是能聽懂他的話一樣,哭聲漸漸止住了。
他也是困極了,閉上眼睛,眼底已經沒了什麽神采,卻還是睡不踏實似的,不時伸着自己的小手像是想要碰到什麽。
蕭言眸光微動,在旁邊兒的椅子上坐下,把他放在自己的膝上,一手托着他的小身子,伸出另一隻手的食指去出碰了碰他的小拳頭。
孩子的手現在還不會抓握,但能感覺到東西。
感覺到蕭言的手指就在旁邊兒,他的小拳頭立刻就靠了過來,緊緊的貼着蕭言的手指,似乎這樣就安心了一樣。
孩子總算是停止了哭鬧,小腦袋往蕭言的懷裏拱了拱,沒一會兒就睡熟了。
月嫂尴尬地站在一邊兒,眼看着蕭言就這麽把孩子給哄睡了,她連搭把手的機會都沒有,明顯很是無奈,低聲道:“蕭先生,要是讓孩子養成一小就依賴您的習慣,以後怕是就不好再改了。”
“您畢竟還要工作,您不在孩子一定會去粘着夫人,這……”月嫂勸道,“還是盡早的改正過來……”
不粘着他,就會粘着顧汐?
蕭言垂眸看着懷裏睡的正熟的蕭寶寶,眸中掠過一抹深色。
孩子沒出生的時候,他總覺得,兒子,說到底是個男人。
讓他看着除了他以外别的男人和顧汐那麽親近,是他根本不能接受的事情。
但真的等到了他出世,親手把他抱在懷裏,那種感覺又是截然不同的。
他是那麽小,那麽軟,那麽脆弱,是真的,弱小到需要他用心去呵護才能慢慢長大的存在。
單是看着他那麽依賴他的模樣,他心裏就不由的生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爲人父的自傲和滿足。
這麽小的孩子,會依賴父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月嫂說孩子不能太嬌慣,道理他懂,可自己的孩子,怎麽舍得讓他受半點兒的委屈。
寵着就寵着了,他的兒子,本來就該是被捧在掌心裏的。
他從小沒享受過什麽父愛,他不希望自己的兒子的童年有什麽遺憾。
“粘着着就粘着吧。”蕭言看着蕭寶寶的眼神越發的柔和,指尖兒碰了碰他嫩的不可思議的小臉蛋兒,笑道,“我兒子,我不慣着誰慣着。”
月嫂是徹底的無語了,已經放棄了勸蕭言的念頭。
心裏卻還在暗暗的想着,孩子從小就這麽任性,以後一定不好哄,把父母都弄的特别累,到時候想再調教過來就沒那麽容易了。
等孩子睡熟了之後,蕭言小心的把他放到嬰兒床上。
猛然離開了蕭言的懷抱,蕭寶寶還有些不适應,不安分地動着小身子。
蕭言把旁邊的小被子拉過來給他蓋上,伸手拍了拍他:“乖乖睡覺,爸爸去看看你媽媽,一會兒再過來看你。”
蕭寶寶哼了兩聲,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看了蕭言一會兒就又睡沉了。
蕭言又在他身邊兒守了一會兒,确定他睡熟了,這才站起了身來,叮囑月嫂看好他,之後才出了嬰兒室的門。
顧汐醒過來的時候,蕭言就在她旁邊兒守着,正拿着一個平闆在看。
主意到顧汐醒了,他忙把平闆放到了床頭櫃上。
顧汐掃了一眼,隐約看得到坐月子之類的字眼,眸中不由掠過一抹笑意。
“渴不渴?要不要先喝點兒水?”
夜希說要讓顧汐好好歇幾天養好身子,不要急着讓她下床,所以蕭言也沒扶她起身,隻關切的問着,“夜希說要讓你喝點兒紅糖水,給你熬的湯一直在溫着呢,你先喝點兒水,一會兒就吃飯。”
顧汐點了點頭,身上還是沒有什麽力氣,也就沒多話。
蕭言耐性十足的喂她喝了水,又讓她吃了點兒東西,燙了毛巾把她的臉和手都擦幹淨,這才小聲問:“現在還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