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可馨,她确實已經瘋了。
她坐在車裏等了約莫有半個小時,蕭言的車子那邊兒終于有了動靜。
她怕自己暴露,所以離的有些遠,但還是能看到顧汐推着蕭言走到了車子旁邊,司機下車和顧汐一起把蕭言扶到了車上,顧汐上車之後,司機便發動了車子,車子朝着醫院外面兒緩緩駛去。
紀可馨戴上墨鏡去擰動車鑰匙,因爲太過激動,她的手都在微微發顫。
很快!
很快她就能解脫了!拉上蕭言顧汐,還有那個孩子,讓他們和她一起下地獄!
蕭言的車子開到停車場門口的時候停下,司機從車窗裏伸出手刷卡。
紀可馨神色猙獰地咬緊了牙,一腳油門重重踩下,車子猛然竄出,朝着蕭言那輛車的車尾重重撞了上去。
“砰!”
一聲槍響響起,子彈打爆紀可馨車子的車輪,車子瞬間失控,朝着一旁的牆壁撞了過去。
前面蕭言那輛車子的司機也趁着這間隙飛快把車子開出了停車場,和紀可馨那輛車拉開了距離。
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不足幾秒鍾的功夫,紀可馨的車子已經重重撞到了一旁的牆上,因爲她的車速太快,之後車子又失控,車頭已經被撞的完全變形了,紀可馨當場就昏死了過去。
車窗因爲那巨大的撞擊力道被撞的粉碎,不遠處角落裏,Jason拿着一把特制的手槍,瞄準了紀可馨脖頸上的一個穴位,扣下了扳機。
“老闆,事情辦妥了。”待Jason收了槍,冷焱便給蕭言打了個電話過去。
蕭言點頭,轉頭透過窗戶朝病房裏看去,顧汐對外面兒發生的一切還一無所覺,還在和安銘說着話。
“剛才易容成我們的兩個人讓司機把他們送到偏僻一點兒的地方再下車,别露出什麽破綻。”蕭言說道,“你兩個也撤,紀可馨自己作死,我們沒必要跟她耗。”
冷焱應了一聲就挂斷了電話。
紀少鳴趕到醫院來的時候,紀可馨已經被送到醫院裏進行急救了。
他調出了當時的監控錄像來看,看到紀可馨的車子朝蕭言車子撞去的時候,他的臉色都變了。
隻要不是瞎子,誰都能看出來,紀可馨那分明就是故意要撞上去的!
後來她車子突然爆胎,應該是蕭言埋伏在暗地的保镖動的手……蕭言,早知道可馨的目的了吧。
紀少鳴閉了閉眼睛,趁着紀可馨還在急救室裏急救,他走到電梯前,按了樓層,去了安銘的病房。
一路上沒有人攔他,他遠遠就看到蕭言就在安銘病房的門口,似乎就是特意等着他。
“你知道可馨要做什麽。”紀少鳴也不和他廢話,開門見山的直接問,“一早就知道了,是嗎?”
“她和爸說了她的計劃。”蕭言朝病房裏瞥了一眼,“就是因爲她的話,讓爸徹底醒了過來。明知道她要對顧汐出手,我不會坐以待斃。”
紀少鳴無力地倚着牆閉上眼睛:“所以,你就設局,引她動手……再反擊。還真是你的風格。”
蕭言沒回他的話,隻淡然說了一句:“我留了她一條命,你該知道,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她會有什麽下場。”
什麽下場?死嗎?
也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踩蕭言的底線,能保住一條命,已經算是福大命大了。
“這樣也好。”紀少鳴苦笑道,“我對她,總是下不去重手的,管又管不住,你是下手狠了點兒,不過好歹,她還活着,活着就行……”
他高仰起頭,啞聲問:“有煙嗎?給我來一根。”
“戒了。”蕭言嘴上這麽說,但還是給一邊兒的小成使了個眼色。
小成給紀少鳴讓了一根煙嗎,又幫他點了火,這才又退回了蕭言身邊兒。
紀少鳴用力吸了一口煙,又狠狠吐出來,像是要把胸口那些郁結的濁氣都吐出來一樣。
“以後她都不會再找你們的麻煩了,你和顧汐,這也算是消停了,就這樣吧。”他煩躁地彈了彈煙灰,“我本來想着,她要是能想開點兒……也不至于會……”
紀少鳴說到這兒自己都說不下去了,嗤笑了一聲道:“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意義,我得下去看看她手術做完沒,走了!”
紀少鳴沖蕭言擺了擺手便頭也不回轉身離開了。
蕭言看着他走遠,一直沒吭聲。
紀少鳴不是那種嘴上一套背地一套的人,既然他都已經說了算了,那這事兒不管最後是個什麽結果,他都已經認了。
就算心裏現在還有點兒接受不了,但他還是會努力讓自己去适應的。
顧汐開門走出來的時候,紀少鳴都已經進了電梯了,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曾經來過。
“怎麽出來了?”蕭言轉頭看向她問,“爸怎麽樣了?”
“還是身子太弱,又睡着了。”她壓低了聲音小聲說,“我說了事情交給你處理沒問題,他好像也放心了,心裏的事兒放下了,也就睡熟了。”
蕭言點頭,伸手握住她的手:“解決了,都已經解決了。以後……她不會再來威脅你了,沒那個機會了。”
顧汐心裏一跳:“你難道是把她給……”
“我留了她一條命。”蕭言淡然說道,“她既然一心求死,我就偏讓她活着。”
連求死都不能!
蕭言心裏暗暗補了一句,不想吓到顧汐,斂眸掩住了眼底的厲芒。
顧汐不知道蕭言到底是做了什麽,不過聽到蕭言說留了紀可馨一條命,她也暗暗松了口氣。
她可不想因爲這點兒事兒讓蕭言的手上再沾了血。
就這樣,平靜地把事情解決,是她最想看到的結果了。
蕭言也不想氣氛太壓抑,笑着擡眸瞅了她一眼:“我把事情解決的這麽完美,就沒點兒獎勵嗎?”
顧汐不由失笑,這種時候,也虧得他還有心裏說這種話。
小金和小成都識相地轉過了身去背對着他們,完美地诠釋了什麽叫非禮勿視。
顧汐彎下身,唇印在蕭言的額心:“老公,辛苦了。”
蕭言把她的手牢牢裹在掌心,閉上眼睛,感覺着顧汐唇瓣溫軟的觸感,唇角輕牽起一抹笑意。
隻要有這句話……隻要能護她安好,哪怕是與全世界爲敵,他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