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斐長歎了口氣,擺了擺手示意不再繼續說了,低着頭開始去看菜單。
蕭言和顧汐對視了一眼,兩人心裏已經有了同一個答案。
蕭言向來不是什麽八卦的人,他一個大男人打探别人的是非也不好,最後還是顧汐開了口,問道:“程斐哥,是程阿姨她……讓你去相親的嗎?”
程斐苦笑着點了點頭:“我媽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決定了的事兒,别說是我了,就是我爸都勸不住。”
顧汐和蕭言都和程媽媽有過接觸,也清楚程媽媽的性子,所以對程斐說的話,他們心裏表示高度的理解。
“之前我在國外,複健養傷,再加上還有一些别的事情要處理,她也知道我忙,所以也沒表現出什麽,隻是會時不時的和我說起某個女孩兒怎麽怎麽樣。”
程斐見顧汐和蕭言都對他的這八卦比較感興趣,索性把菜單放到了一邊兒,仔細和他們說着:“我媽從小就喜歡女孩兒勝過男孩兒,我還以爲是她又和哪個年輕小姑娘聊到一起了,也沒太在意。”
“直到今天早上我回國給她報平安。”程斐說到這兒的時候一臉的無奈,“她聽說我過幾天回去,就說安排我見一個人。”
“我本來也沒當回事兒,後來她仔細交代我,說讓我再多買幾件體面兒的衣服,找造型師把自己好好拾掇拾掇什麽的。我聽她的話就覺得不對,問她到底是要我去見誰。”
“我媽性子直,也沒避諱,就說她看中一個小姑娘挺好的,覺得适合做她兒媳婦,讓我一定要去見見她。”程斐攤了攤手,“她話都說到那份兒上了,我當然聽出來是要去相親。本來是想要拒絕的,可我媽……”
他搖了搖頭,剩下的話沒有再說下去,隻能說,一言難盡,有苦難言。
顧汐聽完程斐的話,還有點兒不明白,疑惑地問:“既然程阿姨都說了要你去相親了,怎麽會連對方是誰都沒和你說起?連名字也不知道嗎?”
“那女孩兒似乎和我媽混得挺熟,我媽對她印象不錯,沒和我提過名字,我媽一直都叫她……小橙。”程斐說到這兒又拿起了菜單,“既然我媽都已經安排了,這人我是一定要見了,不過也就見一次面,見完跟我媽交差也就得了。”
程斐顯然無意多提起那女孩兒,還有那讓他郁悶的相親話題,點了幾個菜,就又把話題給扯了回來:“我這傷還不算好利索,現在還忌口,我點兩個清淡的就行,剩下的你們點吧。”
他說着把菜單遞了回去:“你們一個傷着,一個還懷着身孕,都要注意營養,多點些營養含量高的。”
顧汐把菜單攤開擺在她和蕭言中間,和他一起看。
蕭言掃了一眼菜單,點了幾個菜,顧汐又補了兩個湯,訂好菜之後就叫了服務員來報菜。
菜還沒上來之前,三人喝着茶,天南地北的聊着
程斐說的多是他在國外時候的一些趣事,還有他複健時的一些經驗,說的時候還不忘提醒蕭言:“複健很苦,不過堅持總會有回報的。以你的性子,堅持下來不成問題,再加上有Jason在,事半功倍。”
“不過也别努力過頭了。”程斐跟着話鋒一轉,“本來就傷着,如果急于求成,最後隻會落的傷上加傷。我之前就有一次,太想要出效果,結果非但沒起效,反倒又誤傷了一次,被迫又休息了将近兩周,别說是複健了,連下床都不被允許。”
那是他剛開始複健的時候,心理上的壓力,生理上的折磨,讓他整個人都格外的焦躁,那天負責監督他複健的醫生臨時有事離開了一陣子。
醫生離開的時候叮囑他要好好休息,他卻私自加大的訓練的強度。
結果就……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不過如果有可能讓他重來一次的話,他一定會讓自己保持冷靜。
現在見蕭言也和他之前的情況差不多,他就忍不住把自己之前的經驗教訓和他分享,希望蕭言引以爲戒。
顧汐聽到程斐的話就想起了蕭言今兒拄着拐杖做早餐的事兒,他是兩條腿都使不上勁兒,拄着拐杖維持平衡還要兼顧做飯,萬一有個什麽意外……
單是想想她這會兒都還心有餘悸,暗暗握緊了蕭言的手。
蕭言側眸看了她一眼,雖然顧汐沒說話,但看她的表情,他也大概明白她在想什麽。
他是自信自己的能力沒問題的,不過……程斐今兒說的這話也算是給他提了個醒,欲速則不達,确實不能太急了。
“好了,沒事兒。”他反握住顧汐的手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以後我會小心的,不會再亂來了。”
顧汐眯眸瞅着他,顯然不太相信他的說辭:“還是我好好監督你來的實在。”
畢竟是家裏的私事,兩人說話的時候壓低了聲音,爲了聽清楚彼此的話,距離也靠的很近。
在程斐的角度來看,兩人的姿态格外地親昵。
他不動聲色地端起面前的杯子抿了一口茶掩住自己眸中的情緒。
雖說已經決定要放手了,可……看着自己曾經深愛的女人和别的男人耳鬓厮磨,讓他一點兒嫉妒也沒有……這一點他真的做不到。
好在顧汐和蕭言也顧忌着他在場,隻簡單說了兩句,就停了。
正好服務員來上菜,打破了包間裏尴尬的氣氛。
吃飯的時候三人邊吃邊聊着氣氛也算融洽。
待到吃過飯,時候也不早了,程斐也怕耽誤了顧汐休息,沒久留就表示要回去了。
顧汐推着蕭言,送他到餐廳門口。
臨走的時候程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轉頭看向顧汐問道:“過幾天你準備回臨華嗎?”
顧汐被突然問了這麽一句,怔了半晌沒弄清楚程斐的意思。
“快到安銘叔的誕辰了,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