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來參加晚宴的,沒想到竟然會牽扯到什麽謀殺事件裏面兒,現在連人身自由都要被限制了。
能到這種場合來的,無一不是有頭有臉兒的人物。
公司的總裁董事長都有在列,就算他們也知道冷焱之前是蕭言的左右手,身份地位不低,但那畢竟是蕭言在的時候。
蕭言現在都還生死未蔔,冷焱又透出消息來說自己跟了蕭煜,在場有不少人是根本就不看好蕭煜的,如今冷焱竟然還下了這麽霸道地命令,自然引起了他們的不滿。
那些人正想要說些什麽,就聽外面兒緊跟着傳來了一陣刺耳的警笛聲。
很快有警察列隊進入會場,把會場圍了個嚴嚴實實。
“在場所有人,都請配合我們的調查工作!”
那些本來對冷焱的行動頗有微詞的人看到警察都已經到場了,也都沒有再多說什麽,乖乖的選擇了配合。
特别是在看到負責這次行動的那名警察局的指揮還和善地和冷焱打招呼的時候。
所有人都明白了,冷焱絕對不會隻是一個跟在蕭言身邊兒的跟班那麽簡單。
突然又都開始慶幸,好在自己剛才沒有多嘴說些什麽。
冷焱把現場所有人的表現都看在眼底,他什麽話都沒有多說,心裏卻跟明鏡似的,把那些人的心思都猜的一清二楚。
今兒這一局棋,是早就安排好的,絕對不允許出什麽差池,警局那邊兒甚至都已經提前打過招呼,不然一起傷人事件,警局也不會在第一時間就抽調這麽多的警力過來。
在場的這些人,他其實很清楚他們并沒有什麽嫌疑,但既然戲都已經開場了,怎麽說也得有些觀衆才行。
而這些警察來,就是來鎮場子的。
“那名給穆小姐遞便簽的服務生很可能不是會場的工作人員,而是那名想要刺殺穆小姐的暴徒僞裝的。”冷焱和旁邊兒那名警察說着自己的意見,“剛才隻有保安去追,那暴徒也沒有被抓到,服務生的線索也斷了,現在隻能用排除法了。”
那名警察總指揮點頭:“那暴徒應該是從會場裏出去的,現在他逃了,會場裏一定少了人,排查一下出入的記錄,會場裏少了哪個人,那人就和那暴徒脫不了幹系。”
說完這話,他立刻吩咐手下的警員去查監控錄像,跟着和現場的人數做對照。
這種時候,冷焱就不方便再出頭了。
他和那名警察招呼了一聲就退到了一邊兒去。
此時會場裏的燈都已經亮了起來。
冷焱的目光在周圍掃了一圈,注意到坐在休息區的紀少鳴時,眸光微動。
他朝紀少鳴那邊兒走了幾步,仔細看了一下他那邊兒的情況。
白穆柔睡的很熟,靠在他的肩膀上,他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白穆柔的身上,一手還緊緊地摟着她的肩膀。
明明周圍一片嘈雜,他卻就一直那麽安靜的坐着,沒有一點兒要過來湊熱鬧的意思,閉着眼睛,像是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冷焱緩步走到他面前站定:“紀少還真是處亂不驚,都這種時候了,還能這麽悠閑。”
紀少鳴聽到冷焱地聲音這才緩緩睜開眼睛擡眸看了他一眼:“有你在呢,又沒什麽我出頭的份兒,我在這兒看着你耍威風就成了,何必去湊那個熱鬧。”
他扶了扶白穆柔的身子,讓她在他肩頭靠的舒服一些:“放心,要是有什麽需要配合的地方,我一定盡力。”
冷焱沒接他這話茬,隻斂眸看了他身邊的白穆柔一眼:“白總這麽注意形象的人,在這種場合竟然會睡的這麽熟,可真是少見。”
“她喝多了。”紀少鳴側眸看着白穆柔,說話的時候,聲音明顯有些低沉,“人喝醉了,總會辦些錯事。”
“既然是錯了,那可就不論她到底是醉還是沒醉了,事兒既然都已經做下了,就要承擔責任。”冷焱這話語調很冷,分明是意有所指,有什麽暗示的意味在裏面兒。
紀少鳴不傻,又怎麽會聽不出來冷焱話裏的那些隐意。
但不管冷焱怎麽說,他臉上的表情始終都是那麽的淡然,幾乎不動什麽聲色。
“你說的對,不過……她現在不是都已經睡着了嗎?”紀少鳴擡起頭來,目光直望進冷焱的眼底,眼神中帶着讓人心驚的堅定和決絕,“所以,如果真的要擔什麽責任的話,就讓我來替她擔好了。”
冷焱聽了他的話半晌沒有應聲,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他問了一句:“紀少,你是已經決定了嗎?”
“話我都已經說出來了,就不會後悔。”
冷焱淺勾起唇角:“我很佩服您的孝心,但這世界上,真的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盡如人意的。”
紀少鳴沒有應聲,隻當沒有聽到他那話,低着頭,看着白穆柔,眼神格外地深邃。
冷焱看紀少鳴心意已決,已經沒有回轉的餘地,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麽,轉身就走到了旁邊兒稍微僻靜點兒的角落裏去。
“老闆。”他對着食指上的戒指低聲說了一句,“紀少今兒是鐵了心要替白穆柔把這事兒給頂下來了。”
“那就讓他頂。”右耳的隐形耳機中,傳出蕭言的聲音,“他想盡孝,就成全他,白穆柔有太多的把柄在我們手裏,紀少鳴就是想要頂也頂不完。”
“現在這種時候,與其說是去賭紀少鳴的孝心,還不如說,賭賭看白穆柔到底還有多少的良心。”
蕭言也不過就那麽簡單的說了兩句冷焱卻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白穆柔一直是把紀少鳴當親生兒子待的,這種時候……紀少鳴替她頂了罪,她也未必會願意!
如果她就那麽眼看着紀少鳴去替她頂罪卻畏懼着不去澄清,那等她所有的罪行被曝光,她更要多上一條無情無義的罵名。
而如果她不甘心看着紀少鳴就這麽去給她頂罪,主動站出來了……那事情可就有趣多了。
冷焱輕勾起唇角:“老闆,您竟然連這個也算進去了,還真是夠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