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她的漲紅的小臉兒,他心裏自責的厲害。
聽着她說那些話,他心裏是真的高興,隻是也沒想到竟然一時間太過激動就失了分寸。
“沒事兒吧?”他的手緊張的扣在她的肩膀上,“這會兒還難受嗎?肚子有沒有不舒服?”
他又不是對她做了那什麽的事兒,就是吻了一下,也就那會兒沒接上氣兒有點兒難受,怎麽可能真的出什麽狀況……
顧汐紅着臉,搖了搖頭,垂着頭,隻覺得格外的尴尬。
蕭言還是不放心,擡起她的頭,仔細看着她臉上的神色,見她似乎是真的沒事兒,這才松了口氣。
指尖兒擦去她唇角剛才沾上的水迹,笑道:“素太久了,沾點兒葷就受不住了。”
顧汐幹咳了一聲别開視線:“那個,我,我去……”
“哪兒也不許去,留這兒陪我。”蕭言掀開被子拍了拍身邊兒的位置示意她坐到他身邊兒去。
“大白天呢,萬一誰進來看到了……”顧汐忙搖頭,“不行!”
蕭言對這種事兒一點兒也不在意:“你去把門反鎖了就行了,再說現在有誰會那麽不識相……”
話音還未落,門口就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蕭言的臉色頓時就黑了,顧汐忍着笑忙朝着門口走去:“我去開門。”
因爲門口有小金和小成在守着,所以她也不用擔心是有什麽刻意的人過來,但等到看清楚來人是誰的時候,她不禁還是愣了一下:“紀少?你……你這……”
顧汐驚訝的看着面前的紀少鳴。
确實是他本人沒錯,但現在站在她面前的這男人神色嚴肅,完全沒有之前那種神采飛揚的感覺。
顧汐總覺得那事兒不對勁兒,他的氣質,或者說是氣場,整個都和之前不一樣了。
“看到你在這兒,我也就放心了。”紀少鳴沖她輕笑着,跟着朝屋裏看了一眼,“蕭言在吧,我找他有點兒事兒。”
“在。”顧汐說着轉頭看向蕭言,“紀少說有事兒找你。”
“讓他進來吧。”
聽蕭言這麽說了,顧汐這才打開門請紀少鳴進了病房裏。
“看你這氣色不錯,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就說你這樣的。”紀少鳴一向不會和蕭言多客氣的,不等顧汐招呼就自拉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顧汐給他倒了杯水端過來,紀少鳴笑着接過,喝茶的時候突然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妹子,你說人要是做錯了事,是不是就沒有再改過的機會了?”
紀少鳴這問題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問的顧汐摸不着頭腦。
她仔細想了想,回道:“這個,不一定的吧,主要是看什麽人,做了什麽事兒,要真是殺人犯法什麽的,人死不能複生,那殺人的那個就必須要付出代價,但要是殺的是壞人,那也另當别論。”
“所以這種事兒,沒什麽定論的,我也不是聖人,又不能憑我自己的意思去評判别人才的對錯,所以……這問題我還真沒辦法給你一個靠譜的回答。”
“你這說的不就挺不錯的嗎,挺有道理的。”紀少鳴和她閑聊了幾句,卻一直沒和蕭言說什麽話。
顧汐看出來他似乎是有意的不想在她面前提到什麽話題,所以也就沒久留,托詞有點兒事兒,就要出去。
“讓小金和小成跟着你。”蕭言仔細叮囑着,“就在醫院裏,别跑太遠。”
“我知道了。”她笑着應了下來,和紀少鳴招呼了一聲,便出了屋子。
等顧汐出了門,紀少鳴走到門口去直接把門給反鎖了。
蕭言也沒阻止,就那麽安靜的看着他。
紀少鳴沒吭聲,他也沒有先開口。
紀少鳴坐在床邊兒的椅子上,半晌之後突然說了一句:“有煙嗎,給我來一根。”
“我身上有傷,現在戒煙戒酒。”蕭言倚着床頭坐着,“汐汐一會兒還要回來,你别抽煙污染空氣。”
紀少鳴被他堵的無語了:“你自己抽的時候也沒見你考慮過污染不污染環境的問題。”
蕭言沒說話,連眉毛都沒動一下,隻等着他繼續往下。
紀少鳴沉默了一會兒,又端起顧汐遞給他的那杯水狠狠灌了一大口,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似地猛然擡起了頭來:“能不能饒過她這一次,她做的所有錯事,都由我來替她擔着!”
“你憑什麽?”蕭言神色清冷,一雙冷厲的鳳眸眼神格外淩厲,目光直望進他眼底,像是要把他所有的心思都給看透,“你有什麽資格來替她擔?”
“蕭言……她再錯,畢竟是我媽……”
蕭言冷笑了一聲:“這話你之前就說過,我也早說過了。要真論起什麽關系,别忘了她隻是你的繼母,顧汐才是她的親生女兒!”
“身爲一個母親連自己女兒的幸福她都要親手摧毀,綁架,軟禁,用安銘的性命來威脅顧汐,這一樁樁一件件她哪裏表現出過對顧汐有半分感情!”
“紀少鳴我知道你孝順,但你要說你想幫她把這事兒給扛過去,我出勸你死了這條心!”
“她這次布下的局,是對我下了殺手,還把主意打到了我未出世的孩子身上!如果她的計劃成功,我蕭家可能都要栽到她的身上!”
“這麽大的罪責,你擔得起嗎!”
紀少鳴閉了閉眼睛,艱難地開口:“我擔得起!我用整個紀氏來擔,如果還不夠,我就壓上我這條命!”
“你是不是瘋了!就爲了她,你……”
“蕭言,在你看來,她是抛棄了自己的丈夫,女兒,爲了貪戀富貴才嫁到我們家來的,可……”紀少鳴咬了咬牙,放在膝蓋上的手猛然攥緊,“可在我看來不是!”
“當初……是我硬要把她帶到我家裏的,如果不是我死纏着,我爸說不定根本就不會跟她有交集,她也不會嫁到我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