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言伸手攔住他:“冷靜點兒。”
他說着帶着Seeger上前了一步:“換人吧。”
秦明這次沒有再猶豫帶着顧子傑就走上了前來。
依舊是數了三個數,兩人同時放人。
這次蕭言似乎是故意留手,也沒耍什麽花樣,真的把Seeger交給了秦明。
跟着拽住顧子傑的手就把他推到了Jason那邊兒讓Jason護着他。
秦明帶着Seeger立刻往後退了數步,和蕭言拉開了距離。
“冷焱我就留在這兒,等我們走了,你們就可以來擡人了!”秦明說着帶着Seeger就要走,可Seeger卻站在原地,沒有要動一步的意思。
“難爲你們費盡心思的演了這麽一出戲,可惜……冷焱,你還是不夠了解秦明。他那人,其實很怕死,比誰都怕死,他做事心狠手辣,也是因爲斷了别人的生路,他自己才能安全,僅此而已。”
Seeger冷靜的看着面前的“秦明”,卻叫他“冷焱”:“你表現的太夠意思了,恰恰暴露了你自己。”
“隐藏自己的身份,接近我,借此打入KING的中心,徹底的掌控KING,這就是你的計劃,我說的沒錯吧。”
話都已經被挑明到了這個地步,再僞裝下去,也就沒什麽意思了。
“秦明”慢慢拆下纏在自己臉上的那些繃帶,冷焱的臉漸漸顯露出來,顧子傑完全看傻了,封奕的眼神卻明顯亮了起來。
蕭言和Jason的神色倒是平靜,似乎早已經預料到會有這樣的局面。
“那你又知不知道,我早猜到你會看穿冷焱的僞裝,不過給你一個活下去的機會而已。”蕭言語氣平靜的說道,“Seeger,我無意徹底了結你的性命。”
“但也覺得我太危險,不能讓我再妨礙你的生活,所以你覺得,做一個被人掌控的傀儡,這結局最适合我?”Seeger笑着反問了一句。
蕭言抿了抿唇沒應聲,算是默認了他的話。
“可惜啊,這樣的結局,我不喜歡,我早說過了,我現在活着唯一念想,就是殺了你。”Seeger這話出口,冷焱眸光蓦然轉冷,掐住他的胳膊就把他壓倒在了地上。
“話談不攏,就要動粗了嗎?”Seeger也沒理會冷焱,目光筆直的落在蕭言的身上。
“蕭言,我和你的恩怨,拖了這麽久,我自己都覺得沒意思了。既然今天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那我們就徹底了結吧。”
“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談什麽談!”确認冷焱已經沒危險了,封奕的脾氣也壓制不住了,沖上前去,就想要給Seeger一槍徹底了結了他,蕭言伸手攔住了他。
跟着吩咐了一句:“冷焱,你先放開他。”
冷焱擰眉,猶豫了一瞬,最後還是聽從蕭言的話被Seeger給放開了。
“Jason你先帶子傑去車上休息,後備箱裏有啤酒,你幫我把酒拿過來。”
這裏是帝都的一處建築工地,不遠處還有剛剛建好主體的大樓。
等Jason拿了酒過來,蕭言一手拎着啤酒,一手扶着Seeger朝着不遠處那一棟大樓走去。
冷焱他們想要跟上,蕭言卻示意他們不用跟着保護:“你們在車上等我。”
“還有這個人……”蕭言垂眸看了一眼地上那已經被燒的不成人樣的人,“秦明?”
“不是。”冷焱冷聲回道,“秦明當場死亡了,我已經把他的屍體處理了,這是秦明的手下。”
“嗯。”蕭言淡應了一聲,“救不了,就給他個幹脆的。”
冷焱應了下來,見蕭言帶着Seeger走遠,眉心緊擰。
封奕還是不放心,想要悄悄跟上去,冷焱也攔住了他:“别,既然老闆這麽決定了,自然有他自己的用意,你就别去摻和了。”
“可萬一Seeger再耍什麽手段……”
封奕還是不放心。
冷焱淡然回了一句:“你既然認了他做老闆,就信他。”
他說着轉身朝着車子那邊兒走去,還不忘問了一句:“對了,方暖她這幾天怎麽樣?”
……
蕭言帶着Seeger乘工人用的臨時電梯到了大廈的頂樓。
兩人就在大樓的邊兒上坐着,那是一個很危險的位置,随便誰要是在背後推上一把,掉下去,就必死無疑了。
蕭言卻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會有這種意外發生。
他取了一罐啤酒拉開遞給Seeger,跟着也給自己開了一罐。
垂眸看了一下下面兒,他突然開口說了一句:“Vivian跳的那樓,應該和這一棟,差不多高。”
“是啊。”Seeger仰頭灌了一口啤酒,“我坐在這兒腿都已經開始打哆嗦了,真的很難想象,那時候,她到底是怎麽鼓起勇氣跳下去的。”
他說着側眸看了蕭言一眼:“我現在随時可以殺了你。”
“我還想好好活着。”蕭言垂眸看着自己手裏的啤酒,“我有兄弟,有老婆,有孩子,這個世界上,我有太多牽挂的人和事,怎麽舍得死。”
Seeger臉頰的肌肉未微微抽搐着:“你是想說了,Vivian死的時候,也沒有牽挂嗎?”
“她怎麽想我不知道,關鍵是你怎麽想。”蕭言轉過頭,目光平靜的看着他,眼神卻又顯得格外的幽深,像是能一眼看透他所有的情緒,“她走了之後,你有一天是爲自己活着的嗎?”
“建立KING集團和我對抗,甚至不惜手段的,想要殺了我,殺了我的妻子,我的兄弟。”蕭言的語調很是平靜,“Seeger你也是學過心理學的人,應該知道,人越向往什麽,越得不到的時候,他就會變得偏執。”
Seeger抿着唇半晌沒應聲,隻仰頭灌了一大口啤酒,良久之後,他才低聲說了一句:“如果時間能回到從前該有多好……”
“已經回不去了。”蕭言苦笑了一聲,“我們兩個走的路,已經差的太遠了,幾乎是背道而馳,已經……不可能再回去了。”
“這麽多年,你都爲Vivian活着,也該是時候想想,怎麽爲自己活着了。”
蕭言說完這話,就聽Seeger突然又問了一句:“你真的不殺我?”